荻原家的院子開不進車,不過開進個車頭還沒什麽問題。

出來開門的是七海,因為荻原明正在抓著詩羽,也不想把院門密碼告訴後麵那位大小姐,雖說她應該不會失禮的直接闖入,但目前來說,荻原明還沒打算讓她成為能隨意出入家裏的客人。

開進半截之後,前座就能隱蔽的下車了——否則這種抓著少女脖子把人帶進有錢人家院子的事,實在太容易讓路人報警。

下車比上車容易一些,詩羽已經知道配合著,在依然被抓著的情況下騰出地方先行下車,然後一臉灰暗的,將自己被拎著脖子的樣子暴露在了七海麵前。

七海受過專業訓練,姑且能以較為平靜的表情,麵對這種奇怪的……互動狀態,還有餘力問道:“霞之丘小姐還好嗎。”

荻原明出門之前,還是給她交代了兩句情況的。

“嗯,沒什麽事。”詩羽一邊被拎著後頸走,一邊問道,“反倒是你,聽說你遇襲了,沒事吧。”

“我也沒事,受傷的是岩永小姐。”七海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從後座下車的岩永琴子,忍不住呼喚了一聲,“……岩永小姐?”

岩永琴子呆著個臉,在聽到有人叫自己的時候,才機械般的回道:“啊,怎麽了。”

七海看了一眼拎著詩羽往院子裏的荻原明,關上車門說道:“沒什麽,既然岩永小姐需要見證到最後,就先進來吧,說起來,岩永小姐衣服有破損,似乎不太適合上街。”

岩永琴子感受到了一份關心。

在她開始為這份關心而感動之前,聽到了七海的後半句。

“所以趕緊給家裏聯係一下,派個人來接你吧。”

留下這貼心的提議,七海加快腳步,往荻原明和詩羽追了過去。

在秋日的涼風與落葉中,岩永琴子拄著手杖,望著背影,裙角與發絲隨風微微飄揚,蕭瑟的令人心疼。

就這麽一個走神忘了跟上,她看著那沒人引導,大概不可能穿過的灌木叢,身影就更加蕭瑟了。

她是為妖怪們解決問題的智慧之神,不是精通玄學理論的陣法大師,在以這座院子為中心,方圓幾百米連個妖怪影都看不到的地方,更是不可能成功穿過。

直到過了大概兩三分鍾,荻原明才走了出來,將車開去外麵的停車場,回來關上院門防止有人誤入,然後對她說道:“走吧。”

岩永琴子跟了上去,帶著十足的悲戚之情訴說道:“荻原先生,冷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種。”

荻原明聳聳肩:“但你這個樣子,實在讓人不忍心直接動用物理暴力啊。”

“為什麽一定要對我這樣嬌小可愛的女孩子使用暴力?你的心不會痛嗎!”

“那麽思考一下你是如何對我的——剛剛認識就被要求來家裏住宿,又在第二天起床後求婚,我說句性騷擾也不為過吧?躲起來讓女仆處理也不過分吧?我家女仆對你凶一點更是理所當然吧?”

這假設後的三問,一下一下錘在了岩永琴子的心口。

她整理了一下這套邏輯中的重點,很不忿的指著自己的臉:“會有人把好看的女孩子求婚當做性騷擾嗎?還是說在你眼裏我很醜?”

荻原明否定道:“不,當然不醜,你很漂亮,但我已經被不知多少好看的女人騷擾過了。”

這讓岩永琴子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操作到底有哪裏不對了。

但是不主動也不行啊,以水怪的出現方式與頻率,不抓住就等於斷了聯係,之後也什麽都沒有了。

而且這隻水怪,是在水下的水晶宮裏活著的。

一想到這個,岩永琴子的靈魂就又有點想出竅了。

荻原明進了屋,看了看岩永琴子那飄忽的狀態,姑且承擔起了關門的職責,然後進屋找到了在沙發上擼小光的詩羽。

以自家為中心,荻原明布下了方圓一裏地的陣,姑且算是一種領地表示,太弱的殘渣進不來,成型的妖怪雖然可以進入,但進來之後會被壓製,會很難受,也不敢亂進。

畢竟入侵領地,在大多數妖怪眼裏是一種挑釁行為,哪怕荻原明其實並不在意,也沒哪個有腦子的妖怪敢這樣做。

院子裏的迷陣暫且不論,等到了房子裏,那更是領地中的核心,隻要荻原明想,進來的妖怪基本都得乖乖趴著。

所以在進了房子之後,貓又徹底遭到壓製,詩羽也總算不用以那種極為羞恥的姿態被拎著了。

大黑和小白暫時對詩羽表現出了警惕,雖然是熟悉的人,但又是陌生的貓,而且好像還挺暴躁的,怎麽都不可能接近,也就之前被半散養的小光,可以在這種情況下湊上去親近親近。

詩羽摸了摸小光的耳朵,再摸了摸自己頭上的貓耳,心情複雜的一言難盡。

誰會想過,有一天可以把自己當貓擼呢。

“霞之丘小姐,我可以摸摸看嗎……”

雖然知道這種要求有點唐突,涉嫌失禮,可七海還是有點忍不住,哪怕目前處於最為矜持的女仆狀態。

畢竟這種事太新鮮了,而荻原明等下要做的肯定是把貓又驅趕出去,錯過這次,就再沒有類似機會了。

想著在這受的照顧,詩羽眼一閉:“你摸吧……”

七海小心的伸出手,輕輕揉弄著一隻貓耳,雖然除了大一點之外,其實和正常貓耳手感無異,但又確實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至於詩羽本人,此刻的感受和自己去摸相比,更是天差地別。

就像自己撓自己和別人撓自己會完全不同,由七海的撫弄所帶來的異樣與舒適感,讓她忍不住有點發抖,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有點亂。

隨著另一隻耳朵也被揉弄起來,她的抖動就開始明顯了。

最初被七海摸著的耳朵被鬆開了,她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又被輕柔的揉弄著,隻能為了不出洋相而死死的閉著嘴,否則稍一開口,她怕自己能呻吟出聲。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由那嫻熟的手法與溫熱的觸摸所帶來的異樣舒適感,讓她越來越難以忍耐,忍不住像是抽泣般的輕哼出聲。

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詩羽努力的咬著牙說道:“青山小姐,應該嗯夠了吧”

然後,她聽到了七海從稍遠處傳來的,稍稍有點困擾的聲音。

“雖說確實還想摸摸,不過……我其實已經鬆手了哦。”

在短暫的發愣後,詩羽猛地抬起頭,對上了荻原明極為少見的興奮表情,也看到了他停留在原本貓耳位置的兩隻手。

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忍不住要叫出聲了,之前小光剛來的時候,她曾親眼看到荻原明用不到十秒的時間,把小光揉成了一副不要不要的樣子。

“……荻原先生,好玩嗎。”

“嗯,好玩,非常的有趣。”

“所以下一步呢,是把我囚禁在這裏當做寵物養著嗎?”

老實說,這個提議讓荻原明挺心動的,而且還屬於他“可以通過付出代價或其他方式,以問心無愧的前提達成”的範疇之內,不過問題在於,詩羽沒什麽可以對等的需求,也顯然不會願意。

但是沒有關係,荻原明要的也不是囚禁和完全的寵物。

雖說沒有那般罪惡的刺激感,但能有個完美的退而求次也不錯。

“好吧,咱們開始辦正事。”荻原明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岩永小姐,作為守護著妖怪秩序的人,我希望你能在我沒有明顯越界行為的情況下保持默許,可以嗎。”

岩永琴子接過七海端來的茶,略一點頭表示感謝,同時回道:“當然可以,隻要不是明顯的錯誤行為,又秉持著雙方自願的原則,我也不會隨意插手。”

“那就開始吧,首先要把壓製降低,讓貓咪能說話。”

荻原明張開手,做了一個向上抬的動作。

詩羽感覺自己的身體又有點不受控製,尤其是那條一直在褲腿裏的尾巴再次活動了起來。

即使是耳朵,其實她都有點稍稍能控製的感覺,唯有這條尾巴完全不能控製,仿佛和自己根本不是一體。

哪怕是有觸感的。

在壓製降低後,那條尾巴如同掙紮般的向上豎起,導致整條尾巴刷的一下從褲腿裏撤出,掃過她的後背,尾巴尖豎在了她的衣領,也就是後頸的位置。

被如此柔軟而順滑的觸感掃過敏感的後背,戳到了更加敏感的後頸,猝不及防之下,詩羽根本控製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不過和正常的驚叫相比,這一聲顯然柔媚了點。

荻原明坐在旁邊沙發上,喝了口七海剛泡好的茶,慢慢哈了口熱氣。

如果換個人,比如正常妖怪中的貓娘,荻原明在觸摸的時候,還可能僅僅把思維維持在可愛,但是換成有肌膚之親的詩羽,後麵必然會加上想日二字。

車上那會主要是被萌了一臉,從而讓她住手,免得老忍不住想看她,可這一次本來就揉了半天耳朵,開始在可愛之餘漸漸上頭,又聽到了這麽一聲。

就真的開始出問題了。

且看詩羽那捂著臉沒臉見人的樣子,就能知道當場出洋相有多尷尬。

“還不開始嗎?”岩永琴子不知道荻原明在等什麽。

荻原明看了詩羽一眼,收回視線繼續抿了口茶:“你先安撫幾句,別整的我好像要殺了它似的……七海,去給我接杯涼水。”

說好的熱茶祛火呢,根本就沒有效果啊。

這年頭,騙人的常識真是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