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時間是夜晚,地點是少有行人經過的橋,七海對著橋下流動著的河水放聲大喊著,像是在發泄著什麽。

然而不止是煩悶,這種放聲呐喊或是高歌,也可能在抒發那溢滿了內心的喜悅。

隨著聲音止歇,七海扶著欄杆喘了幾口氣,回過頭時,俏臉上是充滿陽光的笑意,仿佛能驅散夜晚的黑暗。

“感覺很棒的!您也來試試嘛,荻原先生!”

荻原明在她三步之外站著,指間夾著根煙,同樣帶著笑意回道:“不了,其實光是站在這裏,我就有點羞恥了。”

“誒?怎麽這樣!荻原先生說那些話的坦誠都去哪了?明明連我都很努力的克服羞恥了!”

“坦誠歸坦誠,但在某些事情上,成年人的臉皮反而會更薄一些。”

很顯然,出門的七海並沒有穿女仆裝,而是保持著充滿活力的原本狀態,雖說如果荻原明要求的話,那種有點羞恥play的事也不是做不到,但荻原明反而是要求她卸下工作,輕鬆出門。

至於原因,是荻原明怕女仆狀態的她過於順從,導致真的感覺自己在遛狗。

那就不是閑適的散步,而是充滿惡劣情趣的遊戲了。

雖然說,現在多少也有點在遛金毛的感覺吧,畢竟從出門開始,就有點忒陽光歡快了……

這是有多喜歡散步啊,還是說平時太忙,忙到散步都有一種強烈的新鮮感?

想想七海的日程,荻原明就有了一種壓榨高中少女的罪惡感,剛想出言說以後減點工作吧,又想起七海本來就鬧不住工資問題,做的也已經是基礎的工作。

荻原明很懷疑,自己如果說一句以後不用管打掃了,七海就能立刻辭職不幹。

這算什麽事嘛。

想了想,荻原明趁著七海現在這歡脫勁出聲問道:“所以說,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這讓七海的歡脫勁消了下去,當然,不是沉鬱,而是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是有心事……”七海略顯尷尬的笑著說道,“早阪小姐很早就說過,女仆不僅僅是廚師和家政工,但荻原先生也沒給我什麽其他工作,所以我就想……想再做點女仆該做的。”

聽到這不再難以接受工資,而是想要做到更多的思考轉變,荻原明笑嗬嗬的問了句:“所以?”

“所以經過早阪小姐提醒,我才想起女仆還有侍奉這項工作。”

帶著幾分羞怯,七海小心的問道:“荻原先生喜歡嗎?會不會……嫌煩?”

荻原明擺了擺手:“當然不會,你又不是在我忙著的時候打擾,而是在我放鬆的時候跑來增加一份樂趣,怎麽會嫌煩呢。”

唯一的問題,就是有點上頭。

……啊,不行了,早阪應該已經比較適應這種事情了吧,今晚也許可以……再放肆一點?

荻原明在這琢磨著晚上的事,而聽到荻原明說不會煩,七海在安心之餘,也開始琢磨其他更多的侍奉了。

荻原先生的起床時間自己大都不在,也不需要什麽打扮,所以不用考慮,剩下就是……睡覺前?

等等,睡覺前需要什麽侍奉,幫忙脫衣服?還是……不對不對!太不純潔了!!下一個下一個!

那就是……按摩?這個可以,也已經在學了,再然後就是……剪指甲掏耳朵這些?嗯,似乎也可以。

其他還有……洗澡的時候?不行不行,再下一個!

但是好像真就沒什麽了吧,感覺不太夠,所以還是要把洗澡和睡覺前算上嗎……

糾結著這個,七海越想越臉紅,越想越臉紅,越想越臉紅。

在荻原明開始懷疑她會不會從頭頂噴出一股熱氣,並發出響亮的汽笛聲的時候,七海“啪”的一下捂住整張臉,停止了思考。

嗯,過載了呢。

荻原明丟掉煙,靠近之後俯下身,麵對著七海被捂住的臉,帶著玩味的笑意低聲問道:“想什麽呢,小七海?”

“哇!”

七海嚇了一跳,猛地往後退了幾步,手也自然拿開了。

“不要那麽嚇人啊!荻原先生。”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淚汪汪的,也不知是羞得還是嚇得,總之看起來像是剛剛被欺負過。

但荻原明注意到,她剛才拳頭飛快的握了一下,又飛快的鬆開了。

雖然沒有出現什麽其他動作,但荻原明總覺得,自己剛才差點挨了頓打。

……還是不要亂逗了,越是乖的,在被嚇著或因其他原因出現過激反應時,就可能會越可怕。

荻原明這樣想,還是因為他不知道前天時候,七海那稱得上凶狠而果決的出手,如果知道,那就不是覺得,而是確信自己真的差點挨了頓打了。

也幸虧不知道,他才能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七海這淚汪汪的可愛樣子上。

……可愛,不行了。

早點去找早阪吧。

帶著對今晚有些焦躁的期待,再看看可愛的七海,荻原明有點逛不下去了,總結性的說道:“不用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像是今天下午這樣就好。也不用擔心你能做的太少,隻是還不到時候。”

“不到時候……?”七海有些疑惑。

“我看過你正在看的那些書了,繼續學吧,也多和早阪交流交流,會有一天用得上的。”

說這話的時候,荻原明低頭看著手機,想了想,發出了一條消息:【今天累不累?】

這種貌似關心,實則為了放開糟蹋的詢問,多少有點沒素質。

但是沒辦法啊。

荻原明體會過的順從都是逢場作戲的服務,等到真有了個在他眼中“身價”如此之高的專屬女仆,打扮的如同人偶般精致漂亮,身體與思想都很純潔,又是忠心聽話的犬係,還是他最喜歡的努力係,舉動之間,實在太容易戳到他的點了。

付錢得到的虛假做戲,和想要玷汙又沒法下手的真實,區別實在太大太大。

尤其是今天主動親近上來想要侍奉,這如果不出門好好做點什麽,實在是太傷身體了。

【今天的工作相對輕鬆,隻是規劃了一下庭院而已,完全不累,荻原先生不用擔心,我會盡早回房間的。】

看著這條明明白白直擊核心的回複,荻原明蹭了蹭鼻子,多少有點尷尬。

雖然他沒要早阪愛多恭敬,但到目前為止,早阪愛在意識還清醒的時候,都是一個恭恭敬敬的態度。

對比起來,這種仿佛在說“裝什麽關心,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的消息就多少有點在懟人的嫌疑了。

如果換成詩羽,荻原明對這種交流方式可以樂在其中,但換成早阪愛,也不是說會生氣,隻是覺得有些尷尬與違和。

而另一邊,早阪愛看著自己發出的消息愣了一會,突然“啪”的拍住額頭,露出了仿佛遭受重大打擊一般的懊惱神情。

怎麽就把這種“不用憐惜我,今晚隨便來”一樣的消息給發出去了!

超級失禮!毫無矜持!簡直是近期……不,是從建立起麵具後不可饒恕的最大失誤!

早阪愛飛快的思考著,終於在給自己劃定的反應期限內想出了辦法,趕緊補充了後續的消息。

【自從您幫我卸下最大的心理壓力後,這些工作已經不算什麽了,對於交易一事,我也到現在都沒有絲毫後悔,甚至為此慶幸。】

【很感謝您對我身體狀況的關懷,但您如果因此不願意來,隻會讓我感到非常羞愧,所以請您真的不要擔心。】

早阪愛來回看了兩遍,確認沒什麽問題,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如此,就能用理當支付代價的羞愧感,將那近乎渴求般的糟糕發言給掩蓋過去了。

而且表露羞愧,也能降低今晚再出意外的概率……吧?

她心懷不安的等待著,終於等來了荻原明的回信。

【好,因為某些緣故,今晚可能要多辛苦你一下了。】

看著“多辛苦你一下”這幾個字,早阪愛眼前一亮。

意識到那發自心底的興奮感,早阪愛臉色一滯。

再等意識到這樣的第一反應有多糟糕,早阪愛又是眼前一黑。

“早阪,早阪?你在嗎?”

聽著門內的呼喊聲,早阪愛揉著額頭,推門而入。

“明明就在門口,為什麽不進來啊,就好像在躲著我一樣……”

四宮輝夜抱怨到一半,突然注意到早阪愛那仿佛快要哭出來一般的表情,嚇得整個人僵在了那裏:“早阪你怎麽了!?”

“大小姐,我……”

看著早阪愛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四宮輝夜趕緊把她拉到床邊坐下。

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她知道早阪愛那麵癱一般的表麵下,其實是一個愛哭鬼,但自從成長起來之後,她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早阪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告訴我,怎麽回事。”四宮輝夜表情很認真,認真到有些陰沉的程度,“剛才發生了什麽?有人欺負你了?”

“不,不是欺負……”

早阪愛搖了搖頭,慢慢收起了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但四宮輝夜並未就此安心,因為從早阪愛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仿佛壞掉了的絕望臉。

“大小姐,我好像,變成一個無可救藥的****女人了。”

四宮輝夜沉默了很久。

終於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

“回去吧。”

在回完信息之後,荻原明對著七海說道。

七海很聽話的跟著走了,雖然看起來還有點意猶未盡,但因為那份焦躁感,荻原明也隻能裝作沒有看到,優先順著自己的心情來了。

反正日子還長著呢,等到對這種生活適應一些,再和七海慢慢逛吧。

在和來時一樣悠閑的散步中,兩人吹著秋日的晚風,閑聊著一些日常瑣碎,回到了家。

一進門,荻原明便察覺到了家裏有人,哪怕門口的玄關處並沒有鞋子。

七海對此當然毫無所覺,她擺好了拖鞋,很自然的幫荻原明脫下外套,便因自己又做到了一點侍奉而開心了起來。

荻原明拍了拍她的頭算作獎勵,之後進屋上樓,七海因為正給荻原明拿著衣服,也跟著一起上了樓。

二樓樓梯旁的房間沒有開燈,關著門,裏麵是刻意藏起了鞋子的情人,這種奇妙的情況,也給了荻原明奇妙而有趣的刺激感,讓他一直保持著緘默。

“喵嗚——”

隨著一聲貓叫,小光頂開那個房間的寵物門,向著荻原明和七海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小光,你怎麽在霞之丘小姐的房間呢。”

七海下意識的想去抱,猛然想起自己還拿著荻原明的外套,又把手收了回來,雖然荻原明從不在意衣服上粘毛的問題,可作為女仆,還是得在意一下的。

之後看到已經走向房間的荻原明,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危機解除。

荻原明低頭看了一眼撒著歡跟上來的小光,笑的有些愉快。

在將衣服放進衣櫃掛好後,七海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離開了,畢竟荻原明也說讓她做到那種程度就行,服侍洗澡和就寢什麽的……確實太刺激了一點,不屬於異性主仆間的通常服侍範疇。

而等七海下樓之後,荻原明便轉身出門,進了詩羽的房間。

怎麽說呢,大概要用睡美人來形容吧。

荻原明走到床邊,俯下身看著她。

睡顏很放鬆,似乎有點埋怨,又似乎帶著笑意,總之比上一次那微微蹙著眉頭的睡顏要好看許多。

而那微微蜷縮的慵懶睡姿,更是帶著謎一樣的**,好像無論對她做什麽,她都沒有力氣去反抗,隻能被動地承受著,扭動著,發出一些可愛的哀求與呻吟。

荻原明慢慢的呼了口氣。

除去前幾天沒發泄的因素外,荻原明的火氣,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這女人前兩天的挑事,早就準備讓她哭著道歉,而此時這軟弱又毫無防備的睡姿,又很容易激起荻原明在她睡夢中直接侵犯她的欲望。

這讓荻原明很難受,很難受。

難受自然是由於不準備動手,因為能在這個時間睡覺,說明詩羽已經累壞了,說不定是從周五放學帶著稿子衝去編輯部,連夜和上次打來電話的町田小姐修改討論,再用周六一天忙碌了需要作者參與的出版事宜。

看著她熟睡的臉,荻原明終究走出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