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靈魂深處的秘密

老者的話語在山洞中回**,氣氛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什麽是不被允許存在的力量?”於東水感覺自己越接近真相,就越被壓得喘不過氣。

“對於靈魂基座還未解除限製的你,老朽解釋了也白搭。”

老者知道自始至終在談及魔法的話題時,於東水都是出於一臉懵逼的狀態,所以現在也懶得過多解釋。

“那麽老前輩可以告訴我,靈魂基座到底是什麽東西嗎?”

感覺回到了小時候那令人懷念的學生時代,滿肚子疑惑的他堅信眼前的“老師”會為他解答。

“說實在話,想要老朽解釋這種來自那個家夥的手筆,令老朽有些不快。但似乎有一種比較直接的方法,要不要嚐試?”

直接的方法?

對於問要不要嚐試的東西,肯定是存在一定的風險性的。

“什麽方法?不會一不小心就沒命了吧?”於東水謹慎地問到。

“沒命倒是不至於,但還是有點代價的,提前和小友說說吧,免得到時候又出什麽意外。”

老者罕見地主動向於東水伸出手,那是一個布滿皺紋的枯瘦手掌,掌心向上,似在對他發出邀請。

“為了那一刻的到來,老朽也深諳靈座一道的許多辛秘,自然也知道這最基本的激活之法。但要是在這時候激活靈座,記憶的閘門會在一瞬間全部放開,以前所有的記憶都會不可阻擋地奔湧入你的腦海中。到那時的痛苦可不比之前魔力壓迫低。”

老者平靜地說出這樣奇怪的話語,再次強調:“如果做好了覺悟,那麽就把手放在老朽的手上吧。”

雖然還是聽不太懂,但大致要獲得的,與要付出的,於東水還是可以理解。

在交換到大魔法師的強大力量之時,自己的大腦會受到記憶的衝擊。

到那時自己還能不能保有現在的記憶都說不定。

而且就算自己是大魔法師轉世,可大魔法師到底是個什麽人,他到現在還不敢斷定。

按這樣的說法,一旦開啟這閘門,身體的支配權,甚至於是大腦的權利都會轉讓給那個素不相識的人格。

“喂,我說,這拿到所謂不被允許存在的力量,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嗎?或者說拿到之後,我還是我嗎?”

“力量此刻就在這一念之間,但小友今後還時不時自己熟悉的那個人,就全憑自己了。”

迄今為止的種種,沒有任何一個跡象表明自己如今就是大魔法師轉世。

更準確來說,是無法判斷這兩個月來行動的,到底是以前的魔術王還是更加久遠之前的大魔法師。

但如今的自己已經走投無路,如果不是這位突然出現的老者,自己怕是早就被吊著城門上示眾了罷。

接下來要麵臨的挑戰,將會前所未有的艱巨,特別是經過這幾次正麵衝突後,獵魔協會如果研究出關於自己魔法的真相,想要戰勝他們就更難了。

之前那兩名神眷者要是一直躲在暗處發射那致命的箭矢,自己也根本不可能反殺其中一個。

更何況老者之前的提醒也說明這個世界上不止有獵魔協會這樣的龐然大物,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勢力。

這些勢力對自己的態度無法確定,但值得這位強大的老者提醒的,必然是體量差不多甚至還超越獵魔協會的危險組織。

與這些勢力不來往,或是保持友好關係倒也罷了;要是演變成敵對勢力,那活下去的希望將更加渺茫。

也就是說,為今之計,不過是努力地活下去。

正如老者所言,他需要變強。即使現在值得守護之人早已盡數離去。

可與這些人的約定依舊成立,讓大魔法師得到世界的認可,在那之前努力地活下去。

於東水在沉默多時後,毅然將手搭在了老者伸出的手心上:“請多指教。”

“哈哈,即使知道要付出那樣的代價還是選擇變回真正的自己嗎?老朽很欣賞你,不僅僅是對小友的特殊感到好奇了。”

於東水正要說什麽,直感覺一道強橫無比的力量湧入自己的身體,連帶著全身都開始暴躁。

身體內如在火焰中炙烤般,血液沸騰。

下一刻,那股力量直達深處,而於東水也失去外界的知覺······

“接下來你將看到的,是不知在多久的歲月之前,深深烙印在靈魂基座上的一切。”

睜開眼,看到的是一間安詳的房間。

雖然沒有豪華橫溢的姿勢,但精致的裝修還是令人感到十分放鬆。

身體在這個時候也動了起來——但“我”並沒有下達起身命令?可又像是遵循自己的意願才開始行動的?

奇怪的感覺包圍著全身,但這絲毫不影響“我”走到床邊的裝備架邊。

從視角裏看,那確實是來自“我”的手,可為什麽是這種虛幻的感覺?

如同沉浸在軟綿綿的泡沫中,想要掙紮當徒勞無功,可身體在任何一個時刻都還保持著與自己的聯係。

不像是在自主行動,也不像是被收納在自己的意誌之下。

直到原本還是睡衣的身軀披上了熟悉(?)的白色甲胄,似乎滿意地打量著全身,接過一旁的戰錘。

等等。

來自“我”的聲音出現在腦海裏:這個戰錘好像在哪兒見過?

值得注意的是,視野中出現了一行文字,那是刻在已經被搬空的裝備架上的一句話。

原本壓根就看不懂的文字,在他的腦海裏自然而然地形成有意義的一句話:

光明的落幕,並不代表希望的消逝。往往隻有在足夠黑暗的時刻,才能看見滿天的繁星。

這句引導著世人的話語(?)(突然冒出來的評價)被刻在每天必然會看見的位置,足以證明“我”對這句話的喜愛。

準備工作結束,“我”推開大門,迎接忙碌的全新一天。

那麽“我”到底是誰?

——————

虛幻地飄**在沒有實體的空間中,仿佛失去了所有束縛,在此任意地馳騁。

但冥冥之中又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自己,讓沒有了載體的意識有了前行的方向。

不知在這裏飄**了多久,麵對這無盡般的虛空,於東水感覺自己的知覺越來越麻木。

直到在意識可及的某一個角落裏,突然出現一個令他莫名興奮(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的存在。

他開始嚐試掙脫那股冥冥之中引導自己的力量,但顯然不是那麽容易。

可已經變得幾乎沒有主動意識的於東水並不知道這一係列的感情是由何而起。

隻是像提前設定好了一樣,按照【我應該這樣做】的程序開始。

可能是出自“自己”的判斷吧?也可能是出自外來力量的幹擾吧?

思維都變得極其怠惰的於東水也懶得去管這樣事情了。

終於,他取得了自由,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往那處突然出現的一角飄去。

又是不知道多長的時間度過,他終於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半透明結晶旁。

他嚐試著接觸這結晶,但失敗了。

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想法,是關於代價的。

可這個代價轉瞬即逝地就消失了於東水的記憶裏,怎麽樣都回憶不起來這個代價究竟是什麽。

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確實付出了這個代價,並拿到了這個結晶。

但——————

懶惰的回憶被瞬間遍布全身——不,如今於東水並沒有感覺到“身體”,應該說是意識才對——的劇烈疼痛叫醒。

他努力地睜開眼,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網】將他的四周包圍,並不時發出藍色的閃電狀流體,鞭撻著自己。

可這個【網】似乎也似曾相識。

那複雜的脈絡無一不刺激這他的神經,迫使他回憶起什麽。

這個到底在哪裏見過!!!

近乎崩潰的於東水竭盡全力想要想起這東西,雖然想起來也不一定有用。

隨著他的思考,那閃電的頻率卻越來越快,數量越來越多,似要阻止於東水進一步思考。

在愈演愈烈的疼痛中,於東水終於敗下陣來,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在視野消失前的那一瞬間,他好像也想起來那到底是什麽東西了。

這個回路,在兩個月前見過。

看著從迷茫、到呆滯、再到痛苦地抱頭痛苦喊叫的於東水,老者自始至終都沒做出任何回應。

他並沒有出手的打算,畢竟這是尊重小友的選擇,領會到對方的覺悟後才出手幫助他拉開這場試煉的帷幕。

而且他本身也很好奇,這個注定與外麵那些人不同的他,到底可以走到哪一步。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年輕人與其他人最根本的區別因為某種原因還沒有完全顯現出來,之前所使用的魔法都不過是【天賦魔法】而已。

經過長時間的觀測,大致可以確定為是介於【精神科】與【祭祀科】之間的新魔法。

雖然說天賦魔法這種東西很容易就蹦出個以前從來沒發現的魔法,但這也不值得太大驚小怪。

真正令他起到興趣的,還是這個人所謂的【娛樂價值】。

再過不久,他就要離開這裏,去開始正式工作了。

正在規劃今後打算的老者,忽然注意到一直痛苦大叫的於東水此時平靜下來,好像已經結束了。

那麽讓老朽看看結果怎麽樣。

老者來到於東水身邊,在得出結果後,臉上露出些許不可思議的神情,而後離開煙消雲散。

原來如此,這就是靈座一直沒有開啟的原因。

“該醒醒了。”老者對於東水說出一句話,後者立刻便從墮落的黑暗中回歸現實。

於東水的第一感覺還是和夢境裏的一樣,十分虛幻。

他甚至一時間裏無法順利控製四肢,像是在**躺了幾十年的植物人般,忘記了如何才能去控製身體。

“小友感覺能力有沒有什麽變化?”

在花了足足十幾個呼吸時間才理解老者意思的於東水遲鈍地回答:“沒······沒有,好像還感覺又受到了反噬,不,是魔力壓迫。”

“果然還是天賦魔法回路的問題麽?”老者自言自語地,而後轉向他說:“好好休息吧,待會兒再給小友解釋解釋。”

“多謝。”於東水默默地癱坐在地上,眼神放地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