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矮人朋友
矮人商隊，矮人商隊。
魔術師腦海中重複念叨著這個名字，可不知為何，這明明是矮人族建造的城市，為何矮人會這麽少？
或者說正如那群人類商隊成員所說，其實大部分矮人都不出現在地表，而是生活在大山和地下？
也可能是這群矮人是真得太矮，在這高大亞人林立的車馬市場，實在看不到吧。
不知在這幾千平米大小的車馬市場中遊走了多久，魔術師終於看見不遠處那小小身影。
應該是矮人不錯了。
他加速上前，果然看到有大約十多位，身高隻有半個成年人類、身體卻十分結實健壯的亞人種。
如果不是看見對方老成穩重的麵容，大概率從背後看，還會以為是健壯的人類幼崽吧。
“請問各位是想回山中的矮人商隊嗎？”
魔術師來掉他們麵前，開口詢問。
“沒錯！哈哈哈哈，你是——人類！？哦，朋友們，看看！這是人類！”
被魔術師問起話的矮人，仰頭看清楚對方所有相貌特征後，朝著身後那些同伴用粗獷聲音說到。
“還真是人類！老天，哈哈哈哈！開玩笑的，人類我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你還算比較瘦小的了！”
麵對矮人們這謎一樣的反應，魔術師也不好說什麽，或許矮人之間就是這樣打招呼的？
“那麽，人類！你來找我們有何事？”
似乎是為首的商隊頭領摘下帽子，朝高他半截的魔術師說：“我們這兒可沒有什麽物美價廉的礦物和武器，剩下的隻有在你們人類社會爛大街、但足夠讓我們兄弟幾個在矮人社會大掙一筆的貨物！”
“餘當然不是來買這些東西的。”
魔術師歎了口氣，用手拍拍身後這匹高大駿馬：“有興趣看看這個嗎？”
“這是馬！不是矮馬，是駿馬！”
有矮人大叫道，而後又用帶著笑意的口吻道：“我們矮人國所用都是矮種??馬，你牽著這樣一匹駿馬過來有何用？”
“隻有當年矮人初王和其後代，才有駕馭駿馬的能力，我們之中還沒人有那能耐騎上這匹寶馬！”
這些矮個兒亞人帶著粗獷笑聲道：“我建議你可以將這匹寶馬牽到其他高個兒亞人那兒，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
魔術師麵容上依舊保持微笑，可心中已經開始罵起那群信口開河的商人。
自己怎麽就沒想到，矮人這種身材哪可能騎得上寶馬？
產自洛赫王國的希爾埃蘭，可是對人類駕馭者都有著極高要求的駿馬！
“額，真不打算考慮一下嗎，這可是希爾埃蘭哦？就連人類社會中都極其少見。”
最後再嚐試一遍就放棄吧。
反正自己也有矮人紀念金幣，想進入矮人國也不是難事。
但若是能夠靠著這匹即將以幾倍價格賣出去的駿馬，和矮人當地商隊建立起關係還是很劃算的交易：
“我可以用市場最低價賣給你們哦？到時候即使你們用不上，也可以牽到口中所說那些初王後裔那兒，倒手賣出個好價錢嘛！”
“你這大個頭難道以為圭族是那麽好見的？”
為首的那位矮人哼了一聲道：“想牽著這匹馬到地下去見圭族，路上要用到的草料費啥的，就足夠我們倒賣掙的錢了！”
“那······把這寶馬賣給那啥貴族，也能夠讓你們在王室麵前有個好印象不是？到時候貴族那邊一高興，說不定就可以給你們加官進爵，走上人生巔峰呢！”
魔術師試圖繼續坑蒙拐騙。
但那邊有其他矮人先沉不住氣了：“你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啊！矮人社會裏想要加官進爵，可不是圭族裏隨便什麽人說得算。想突破種族限製加入上位種族，可不是一匹寶馬就能解決的。”
？？？
是餘孤陋寡聞了。
怎麽著，難道矮人王國裏還有嚴格的階級劃分？
看著魔術師有些蒙圈的表情，那位矮人試圖拍拍對方肩膀，但發現及時踮起腳都不夠後，隻好放棄：
“總之，買下你這匹馬是虧本買賣。我們做商人的是不會輕易收貨。不過看得出來，你是想靠著這匹馬跟我們進城嗎？”
“確實。”
魔術師點頭承認：“與其說是進城，倒不如說是想先和你們交個朋友。”
“為何是先跟我們交朋友？”
矮人有些不解。
人類笑著，將一枚正麵印有矮人初王頭像、背麵印有烈焰與工匠台的金幣拿出來：“因為餘有這個。”
“這是？”矮人仔細地仰視這金幣，失聲驚訝地說：“難道這就是貝格烈帝國那兒發行的紀念金幣！？這麽說你是圭族那邊的貴賓咯！？失敬失敬，我們也是第一次才見到這金幣！”
啥？
魔術師隻知道這枚金幣，可以賦予持有者自由通行矮人王國的權力。
並不知道還有如此大功效，能夠讓矮人商隊成員都畢恭畢敬。
“如果有這枚金幣那就好說多了。朋友，哈哈哈哈哈，你根本不需要靠這匹馬和我們進入矮人國，憑著這枚金幣，即使是山洞和地下通道上的崢山族，都要自發來護送你過去！”
“餘還是沒聽懂。”於東水道：“這枚金幣到底代表著什麽？”
“難道說這紀念金幣，是朋友你從其他渠道搞到的？”
麵對矮人發出的疑問，魔術師如實答道：“是位鐵匠送給我的。”
“原來如此，看來那位鐵匠，也是和我矮人國結緣過的人啊。”
小個子拿起手中那小號煙鬥，深深地吸了口，而後朝旁邊吐出個煙圈，緩緩說：
“放在百年前，這金幣或許還沒到能夠讓所有矮人都重視的地步。不過現在，由於矮人國內部出現了些動**，導致持有這金幣的外族，肯定要麽和圭族王室有關係、要麽就是雖人數凋零，可同樣受到王室重視的上位種族鍛族有密切聯係。無論是這兩者中哪一個，像我們這些生活在地表的家夥，可都得罪不起。”
“說起來，那位給您金幣的鐵匠，很可能就是師從鍛族也說不定哦！”
矮人族似乎比想象中要複雜許多啊。
魔術師心中發出感慨。
在簡單從這矮人口中得知這些消息，他就敏銳地判斷出以神秘麵紗與人類社會隔絕、但又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矮人國中，恐怕沒來之前想得那麽簡單。
“那現在餘可以加入你們商隊，一同去那座大山裏嗎？”
“當然可以啦，我的朋友！哈哈哈哈哈，到時候請務必跟我們去酒吧喝幾杯！能夠結交到持有紀念金幣的朋友，到時我們在別人麵前也算是高一等了！”
聽到這話，其他矮人們皆大聲笑起來。
在他們看來確實沒錯，如果讓其他同類知道，自己結交到和上位種族有關係的人類朋友，肯定在小團體裏地位蹭蹭地就往上漲！
“幸會幸會，朋友！我就是商隊領隊，巴頓·坦坪·橡木葉。咱關係這麽鐵，後麵種族和家徽名，就直接省了吧！叫我巴頓坪木或巴頓就行！哈哈哈哈！”
矮人主動上前跟魔術師握手，用兩隻手緊緊握住對方伸出的一隻手，使勁搖晃，臉上還帶著燦爛笑容。
“老大你好狡猾！”
“這位人類朋友！我叫——”
接下來其他矮人也都將姓名報出，並紛紛表示隻需要叫簡稱，完全不用稱呼全名。
而在此期間，魔術師也注意到矮人們特有的取名方法。
首先最前麵那個，應該就是他們各自的個體名，就如這個商隊頭領巴頓。
而緊隨其後的坦坪，應該就是這群矮人的種族名。
十多位商隊成員中，穿著商人打扮的八九個人，都是以坦坪作為中間名字。
其餘侍衛裝扮的，則是以崢山為中間名字。
也就是說這支商隊是由兩個矮人種族組成。
至於最後那後綴，應該就是巴頓所說的家徽了。
這並不難理解，既然都已將種族名字加入姓名中，那作為一個家族權勢代表的家徽加入也不算太奇怪。
“餘名為於東水。”魔術師自我介紹，但想了片刻補充還是道：“姓於名東水，僅此而已。這是人類命名方法。”
“哈哈哈哈，好兄弟，這我們當然知道！怎麽說我們也去過幾次人類社會！”
啥時候就變成好兄弟了？
而且最開始那幾句朋友，也是在看見餘有矮人紀念金幣是，才瞬間改口的吧！
果然商人唯利是圖的本性，無論在人類還是矮人中都適用啊。
叫做於東水的人類魔術師笑了笑，忽然注意到商隊馬車範圍內，還有個身形較其他矮人都要高大健壯些，可渾身上下破破爛爛、頭發和胡須幾乎將整張臉都覆蓋的矮人。
他完全不理會這兒正發生的是，自顧自地搬運貨物。
巴頓注意到魔術師眼神，解釋道：“那是我們商隊在曼彌爾王國裏收留的可憐人。應該是被坦坪族放逐出去的罪人吧。即便是問他，也不知其種族和家徽，隻能得知他單名一個‘哀’。不過這個字看樣子也不是他本名，或許在成為罪人後才被判定上去的。”
“哀？”
魔術師還是注視著那身強體壯的矮人。
明明此人比其他矮人都要強大，動作之中也隱隱看出是有武學功底在。
為何會被流放到外麵，還自願成為商隊苦力、甚至無視矮人紀念金幣者呢？
那矮人似乎也注意到魔術師眼神，在用隱藏在頭發下雙眼，瞟了下對方後，便若無其事地繼續工作。
正當魔術師想要上前去和那位罪人溝通時，巴頓拉住他：
“朋友，您還是不要去和那家夥搭話比較好。且不提那家夥力量出奇得大，搞不好會傷到朋友您。其實在矮人國中，對罪人管理還是很嚴的。若是在本國境內與外族交流，被人舉報後可要加大量刑，最高甚至直接處死啊。”
這位商隊頭領搖頭道：“我們這次帶他回來，也是想確認這可憐人真實身份。如果不是罪犯那還好，若真是被流放罪人，咱商隊即使不知情，也要被處以不少罰金。”
“那你們為何還要冒險帶他回來？”
“因為西方有句話，大體意思是沒什麽東西比同胞更重要。所以即便可能會被處罰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人流落在異族領地裏不是？”
巴頓道：“就這樣吧，於東水朋友，我們商隊明天就出發進入居民區。提前做些準備，有事晚上到車馬市場旁邊那旅店報我名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