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似曾相識
“總之，統合大家的意思，獵魔協會內不管是不是存在內奸，都要加大提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對吧？”
經過長時間的討論，謝誌義也隻能勉強得出這一結論。因為僅僅憑借一紙書信，是很難鎖定目標的。甚至從這看上去似乎是經過謹慎處理過的語言，也難以看出這個奸細是位於那一個階層的獵魔者。畢竟給出的情報太卡邊。因為即使不是高層決策長老，隻要是一位對這件事比較關心的獵魔者都可以從討伐隊成員中獲取答案。
如果這次討伐隊沒有全滅，他們還可能可以從討伐隊的回憶中得到有哪些獵魔者曾打聽過這件事。
但遺憾的是，現如今討伐隊除了畢垂德和羽殤外，全員無一生還。而且遺體數量也正好對等且可以辨認，基本上就能夠排除內奸是出自討伐隊內部這一可能。
倒是六翼成員的遺體搜集遇到一點差錯，因為從畢垂德和羽殤的回憶中，回收的遺體數目要少一兩個。
可能隻是在大戰中被吸血鬼帶到其他地方殺害了吧，可也不能排除那失蹤幾人裏沒有【暗宗】安插在六翼中的奸細。
“無論是誰，背叛獵魔協會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這是對永生之皇的背叛，是對人民的背叛！”林遠雖然在平時是顯得有那麽一點不正經，可在這些原則上問題中，確實顯得比任何人都堅決。
這也是為什麽他能夠得到總部長老會一致青睞，獲得懲罰者候補的原因之一。
“師兄說得沒錯，獵魔者如果背叛，將會造成不可預估嚴重後果。如果這件事真的存在，那就必須將其繩之以法！”
忽而，敲門聲從那邊響起。在得到謝誌義允許後，一位獵魔者推門而入。
“見過長老會各位前輩。”
“是帶來有關六翼那兒的情報嗎？”謝誌義點點頭，心中想到終於可以將差點陷入僵局的會議拉出來了。
“沒錯，不過我還是令分會長大人失望了。”獵魔者無奈地搖頭：“我們將六翼方陣亡者遺體都秘密運送過去，不過那邊表示黑勢力部的總部長布魯斯特在昨天夜裏就匆匆離開羅克郡城了。”
“昨天就離開了？為什麽？”峻熙顯得有些驚訝：按照布魯斯特那家夥的個性，不應該在手下損失這麽慘重的情況下獨自一人回去啊！
“具體情況連羅克郡城這邊的分部長也不清楚。隻是說鎮魔者布魯斯特在留下一些文字信息後就悄悄離開了。”
“悄悄離開？”峻熙越發覺得此事有蹊蹺：“那你有沒有得到布魯斯特留下的信息？”
獵魔者點點頭：“雖然沒有得到原件，可黑勢力分部長將大致內容給我口述了一遍。”
“說來聽聽。”
回應峻熙的要求，獵魔者將他所掌握到的情報大體描述了一遍。
在六翼那兒得到的情報顯示，在討伐戰結束的當晚，身為總部長帶著一眾精銳出征米爾恩侯堡壘的布魯斯特，孤身一人回到羅克郡城總部。而且具分部長回憶，但問及其他人的情況時，布魯斯特也是一頭霧水，並迅速派出人手前來獵魔協會打聽情況。
“可是當晚我們獵魔協會並沒有接待過六翼派來的使者。”謝誌義沉聲說。
“沒錯，當時我也是這樣跟對方解釋。”
帶回情報的獵魔者點點頭，繼續講到：後來到了深夜，布魯斯特遣散所有護衛說要一個人在大廳內靜靜，並等待那位派出去的人回來告知具體情報。可在第二天分部長前來接班時，就隻剩下布魯斯特留下的紙信。上麵說他帶著幾位侍衛直接離開羅克郡城要回六連諸峰。至於是什麽原因，隻字未提。
“雖然這個家夥很混蛋，可是他也不可能就這樣丟下同伴性命不管。”峻熙說：“這背後肯定另有隱情。而且有一點讓我很在意。最後發現討伐隊團滅地點應該是發生在必經之路的大道上，若是布魯斯特回來就必定會看見那些遺體，也至於在回來後還毫不知情、並派出那個最後都沒能到達獵魔協會的使者。”
“沒錯，這就很難解釋了。”林遠道：“眼下我隻能想出兩種可能：第一，是他和大魔法師轉世一同擊敗米爾恩侯後，跟著大魔法師轉世一起使用飛行魔法抄近路回到羅克郡城。如果是這樣那就還勉強可以解釋一番。”
謝誌義看著林遠逐漸陰沉下去的臉色，輕輕地問：“不過你更在意第二種可能吧？”
“是的。”這位來自伊阿烏爾的頂級獵魔者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大魔法師轉世在他在與他一同快速解決米爾恩侯後，用魔法將之先一步送回羅克郡城，而後轉身將正在趕路而又疲倦不堪的獵魔者們全都擊殺。”
“時間線有點對不上。按理說討伐結束回來也應該是第二天了，與第一晚就撤退的討伐隊相比，如果大魔法師轉世一直和鎮魔者在一起，是沒有那麽多時間將布魯斯特送回後再回身去對付他們的。因為要知道即使是再疲憊，他們也是獵魔者，一天一夜都無法走出森林基本上不存在。”
羽殤在碰到大魔法師轉世的問題時總是會第一時間有理有據地將林遠的猜測駁回，但後者也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什麽理由去反擊。
“徒兒，你當真是要保大魔法師轉世嗎？”
“導師您也請理性思考。我身為原【羽淩】繼承人，本就應該置身獵魔協會與大魔法師轉世恩怨事外，客觀地分析此事。畢竟若是你們雙方可以握手言和，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
“抱歉，獵魔協會也有自己的立場。至少現在來說想要我和大魔法師轉世冰釋前嫌是不可能的。”
林遠在這件事上顯得十分固執，雖然羽殤很想吐槽導師和大魔法師轉世之間到底有沒有過直接恩怨，可這樣說出口隻會阻礙會議順利進行，也便吞到肚子裏閉口不提。
“大致情況我們都清楚了，多謝你特意跑一趟。”分會長暫時沒去理會二人從一開始就進行的辯論，而是朝那位在長老會看著二位前輩（羽殤：其實我還隻是一介見習獵魔人）爭論起來，而有點不知所措的獵魔者說：“你可以去休息了。”
“那我就告退罷。”獵魔者走之後將門輕輕關上，好讓長老會繼續進行。
“一切都還沒有定論，我都說過大魔法師轉世的事現在還不能妄下結論。你們二人就不要再在這件事上爭吵了。”謝誌義忍不住又嘀咕道：“好歹也是一對師徒。”
“師兄、羽殤，都歇歇吧。現在還是要以長老會為重。”峻熙出聲勸和。
待到兩人終於決定放下這個議題後，謝誌義說：“目前唯一可以提供詳細在場情報的鎮魔者布魯斯特已經無故離開羅克郡城，隻能說我們的情報鏈再次中斷了。接下裏一段時間，我希望你們秘密調查一下在前幾天有哪些獵魔者曾對討伐行動表現出過多的關心。不過即使查到了一些情報也不要輕舉妄動，等到決議後再做進一步行動。”
想了會兒，謝誌義補充道：“我會將這件事連同對大魔法師轉世的推測一同上報給總會，到時候總會也一定會派來擅長這方麵的人員以及總部長老們智慧的決策。”
“確實現在隻能這樣了。”
“那麽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
“等等！”林遠忽然舉起一隻手高喊。
分會長一皺眉：“林前輩，您又有什麽要說的？”
“別擺出那副見了瘟神的表情，我隻是想問問黎軒那小子是過關了對吧？”
“沒錯，現在獵魔協會的戰力嚴重缺失，如果再將這樣一位人才拒之門外，隻會被其他人責罵吧。”
“那我可以把他帶到伊阿烏爾去嗎？放心，到時候他從我手下畢業後，會送到羅克郡城來的！一年半，不，最多一年！”
“那就要看黎軒本人的意思了。”謝誌義嘴角略微抽搐地點頭同意。
林遠在得到確認的回答後立刻起身就往門外衝，離開之前還不忘回頭朝峻熙、羽殤二人喊話：
“師弟！你就看著懲罰者的位置過幾年被我帶出來的這小子搶走吧！”
“還有你，‘孽徒’，到時候看為師怎麽寵黎軒這寶貝疙瘩！氣不氣氣不氣氣不氣？”
望著一溜煙就跑出去的林遠，二人也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當羽殤也準備起身離開時，謝誌義忽然叫住他，問：“羽殤，我可以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分會長提問，隻要我幫得上忙的都會盡量回答。”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次會議上不惜頂撞自己的導師也要維護大魔法師轉世，你應該和於東水沒交集吧？”
“分會長您也不是有站在大魔法師轉世這邊的意向嗎？”羽殤看著謝誌義道：“其實也很簡單，因為黎軒跟我說過，大魔法師轉世不是這樣的人。而我願意相信大魔法師轉世，更願意相信黎軒的判斷。”
“你根本就不像個見習獵魔人。”謝誌義笑著，送羽殤離去。
而會場上現在隻剩下對著那份抄自畢老口述資料審視的峻熙，對方似乎有些不安和疑惑。
“怎麽了？我可很少看到懲罰者會露出這樣為難的表情。難道你認為對上米爾恩侯也很難應付嗎？”
“這倒不是，如果僅僅是資料上這點能力，我可以輕易將之擊敗。”峻熙原意可能沒有任何自誇傾向，但長久以來養成的自信倒是令謝誌義覺得懲罰者在戰鬥這方麵就從來沒有怯場過。
“那是為什麽在這兒發愁？”
峻熙放下資料，似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隻是總感覺這上麵提到米爾恩侯肩上有兩條疑似起源魔族小蛇的情報，讓我有些莫名熟悉感。”
魔動山脈時，好像遇到過這種出乎意料的蛇形起源魔族。
對，是那條最終被自己用【七星】斬殺的魔物三頭蛇。可很明顯那三頭蛇的能力與米爾恩侯肩上的小蛇完全不一樣。
“可能隻是錯覺吧，不必在意。”峻熙也站起身：“那麽，我也先告辭了。”
“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和我們提。獵魔協會可以全力支持懲罰者行動。”
再次道謝後，峻熙也離開這會議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