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緝魔隊
一大清早的，黎軒就被陶欣平府裏的仆人喊醒，同省長一同前往內皇都。
因為當今貝格烈皇帝十分勤政，勵誌要光複永生之皇的遺德，早朝時間都非常早。
而大部分官員的府邸都在外皇都，所以為了按時到場，往往天不亮就要動身。
一路上二人坐在馬車裏，都沒有言語。
直到在外皇都下車後，陶欣平才開口。
“黎局長，到時你先在側殿等候，待陛下召你再進去。”
“好的。”
來到早朝的大殿前，陶欣平又囑托了幾句，才讓黎軒離開。
這時，一位身著禁衛鐵甲，麵目清秀的少年將軍路過他們身邊，注意到是陶欣平後主動打招呼。
“陶大人，這位是？”
陶欣平見到他後，也變得有些尊敬。
“這位是羅克郡郡級魔物局的局長，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給陛下稟報。”
“重要的事？”
少年將軍眉毛一挑：“我在陛下麵前這麽多年，都不曾聽說魔物省辦事要經由陛下。”
“這次有些特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皇甫將軍。”
陶欣平把話題一轉：“難道你現在還不去陛下身邊嗎？”
“哦，抱歉，那我先走了。”
姓皇甫的將軍得到陶欣平的提醒，加快步伐進入大殿。
黎軒注意到，他的腰間配有武器。
“陶大人，那位是？”
“哦，是皇甫家的長子，皇甫珪。你應該聽說過。”
而後又補充道：“一位年輕有為的天才將軍。”
皇甫珪，這個名字黎軒當然聽說過。
甚至可以說，這個名字不僅僅響徹貝格烈帝國，就連銳斯聯盟和利爾聯盟都對這個名字充滿敬畏。
九年前的聖皇祭——聖皇教會製定的祭奠永生之皇的節日的第二天，在比武會場上以近乎碾壓的姿態奪得冠軍。
被送入內皇都不到三年就晉升為禁衛將軍；後來又繼承了父親的職位，出任北部戰線的統軍大都督。
直到幾年前又回到內皇都，被皇帝承諾平時禁衛將軍，戰時統軍都督。
一生大大小小的戰役裏，對決中，除了前年麵對西方傳奇劍士【神覺之劍】布蘭斯遺憾落敗外，再無敗績。
這樣一位人物剛剛從自己麵前經過，不禁讓黎軒感慨萬千。
陶欣平看著黎軒的表情，道：“不必這麽驚訝，等下可以再見到他的。”
說完，他便走向大殿內。
黎軒收回心緒，按省長剛剛指示的方向前往側殿。
不得不說，內皇都的豪華程度是一般人根本無法想象的。
光是一個側殿的裝飾，黎軒都覺得可以買下羅克郡的魔物局。
已經是燃魔月的第九天了，距離於東水第一次的魔力反應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裏就遭到了如此大的變故，讓黎軒至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回想起來，除了己方主動出手的那一次外，於東水再沒有造成過任何人員、財產損失。
倒是自己這一方一直對於東水窮追不舍。
這種想法在聖皇教會虔誠的信徒麵前，可謂是大逆不道的。
但黎軒始終相信一個人，無論他是什麽人，本性應該都是善良的。
如果僅僅是因為他是大魔法師的轉世就要抹殺，未免太過蠻橫不講理了。
誠然，普通人的世界裏，魔法幾乎隻是一個傳說的存在。
一旦真實地出現在麵前，肯定會產生恐懼感。
但這個世界並不是隻有大魔法師會使用，聽說還有很多神秘的種族，天生就會魔法。
獵魔協會為了維護永生之皇獨一無二的形象，一般都會禁止這些種族進入人類世界。
從某些角度來看，這很自私。
人們總是對陌生的事物感到恐懼，並盡一切辦法維持現狀。
就連永生之皇統一大陸後，也頒布過禁止亞人住在人類城市的條例。
相對而言，大魔法師在對待其他種族的問題上，顯得更加理性和公正。
聖皇教會也因此很排斥亞人，這一點與獵魔協會不謀而合。
想靠黎軒一個人的力量來扭轉局勢是不可能的，但他還是想嚐試。
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的，非要說的話，是從那個人身上學來的。
李子傑。
這個人雖然對社會表現地漠不關心，甚至有些反感，但他對弱者的憐憫是真實的。
黎軒也詢問過他的身世，李子傑隻是回到“同是天涯淪落人”。
大致可以明白了。
至於他的童年是在哪兒度過的，黎軒也不太清楚。
但有一種直覺，他接觸過人類以外的智慧種族。
多次的交談中，黎軒被他種族平等，憐憫弱者的思想吸引；
李子傑亦被黎軒的身世和言行打動；
二人就這樣成為摯友。
在聽聞於東水就是大魔法師的時候，他也不像其他人一般驚訝和憤怒；
而是像早就知道了一般平靜——可能對這個也不太在意吧。
獨自在這側殿思忖了許久，才得到皇帝的召見。
早朝大概已經散了吧，黎軒見到身著華麗帝服，頭戴【繁天】皇冠的貝格烈現任皇帝。
【繁天】皇冠，傳說是當年永生之皇幫助矮人初王建立國家後，得到的回禮。
據說是用世界上最堅硬與美麗的物質打造。
聽矮人族敘述，在永生之皇出現的時候起，礦洞裏就開始出現少量的新物質。
這些新物質都比金剛石更為堅硬，鑄造繁天的其中最硬的一種，且如同水晶一般剔透無暇。
但大魔法師依舊一眼道破了它們的真名：玹玉和星鑽。
繁天就是由星鑽所鑄。
現在，這個以星鑽為基座，點綴著無數珠寶的皇冠，被視為貝格烈皇權的象征。
貝格烈並沒有下跪行禮這樣的規矩，事實上，其他的禮儀也比較少。
黎軒隻是彎腰低頭表達敬意後，就被允許上前。
此時，皇帝坐在正中間，陶欣平和一位年齡已高的老者分別侍坐其左右。
一開始在大殿前碰麵的皇甫珪，則站在稍遠處。
能和魔物省長並坐的，應該就是丞相了吧。
“那麽，羅克郡魔物局的黎局長，說出你想說的一切吧！”
皇帝的語氣中，帶有久居上位者的王者之風。
黎軒整理了一番思路，開口講述上個月發生的事。
直到皇帝的臉上越來越難看，黎軒才說完大魔法師出現的來龍去脈。
皇帝偏頭轉向陶欣平：“朕知道的是，沒有任何人，包括朕，可以幹涉魔物省的行動。”
“回陛下，魔物省中有已經分為了兩派，所以。”
“所以愛卿想借朕的名義壓下反對意見？
“陛下英明。”
“那麽愛卿的想法是怎麽樣的？”
陶欣平答道：“既然已經造成了魔物省人員的傷亡，臣認為應當全力協助獵魔協會追擊，還死者一個公道。”
老者開口道：“陶省長應該知道，曆年魔物省都不會正麵加入大魔法師的追捕中。這樣做的話，會死傷更多的優秀成員。”
皇帝沉思片刻後，問：“伊阿烏爾的獵魔協會有沒有反應？”
“沒有，魔物省沒有接到任何情報。”
皇帝隨後對老者說：“宇文丞相，朕倒是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
“陛下何出此言？”
“如今聖皇教會的勢力不斷擴大，其教皇更是展現出極大的野心。無非就是因為有人民的信仰作為靠山。”
丞相眼眸一凝：“陛下是準備把大魔法師當成工具？”
“沒錯。如果朕的人將大魔法師抓獲，不僅可以提高貝格烈皇室在人民中的地位，教皇的權威也會在朕的光芒下變得暗淡。”
皇帝接著說：“接下來，就是要擴大大魔法師的影響力，讓人民在這種情況下被拯救，能最大限度地提高信仰。”
黎軒忍不住發話道：“陛下，微臣認為不應該大肆渲染大魔法師轉世的情報。”
皇帝的皺眉道：“愛卿何出此言？”
“陛下！”
陶欣平意識到皇帝有些不快，連忙為黎軒解釋道：
“現如今大魔法師之所以沒有做出動作，是因為他也不想將自己的行徑暴露於天下。如果現在下達這種命令，無疑是把大魔法師逼上路，到那時會造成無可估量的額外損失。”
丞相在一旁沉默良久，才開口說：“沒錯，微臣也讚同陶省長的意見。”
皇帝明顯有些不自在，但礙於二人都反對，隻好妥協：
“難得兩位愛卿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朕就準了黎軒的請求。”
“謝陛下。”
三人同時說到。
一直站在旁邊的皇甫珪，也用帶有欣賞的目光看著黎軒。
可是很少有這種小官敢在皇帝正興致勃勃的時候唱反調的啊。
“那麽，陛下打算怎樣支援獵魔協會？”
“支援？為什麽要支援？”
皇帝見陶欣平有些驚訝的表情，得意地笑道：
“朕想讓愛卿自己組織一個專門追捕大魔法師的小隊，在立場和地位上與獵魔協會平等，並以朕的名義去行動。”
“遵命。”陶欣平道：“臣鬥膽請陛下為這個小隊命名，並降下聖旨。”
“起名字？”
皇帝有點頭疼，要他處理政務，調任官員還行，起名字什麽的，是真的不在行。
“那個，嗯，陶愛卿，朕問你，你們魔物省最高警戒事件的令牌叫什麽？”
“回陛下，叫緝魔令。”
“好！”皇帝拍案道：“好名字！這個小隊就叫緝魔隊！”
而後又將目光轉向黎軒：“大魔法師是在羅克郡出現的。你對羅克郡更加熟悉，朕希望你能出任緝魔隊長。”
黎軒先是一驚，而後很快平靜下來，沉穩地說：“必不辱使命！”
“不要高興地太早。”
皇帝道：“給你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之後無法完成任務，朕可要治你的罪。”
語氣很平淡，但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當然，朕可以最大限度的給予你幫助，你也可以從皇都挑選合適的人選加入緝魔隊。”
“此話當真？”黎軒突然發問。
“當真。”
皇帝確定地點頭。
陶欣平此時有些不祥的預感，黎軒這小子不懂皇都的規矩，不會——
“我希望皇甫珪將軍能加入。”
黎軒以自信的語氣說到。
這個家夥！
陶欣平萬萬沒想到黎軒還真敢對禁衛長下手。
把皇帝的貼身護衛借走，讓皇帝怎麽辦？
陶欣平做好隨時為黎軒開脫的準備。
哪料皇帝隻是微微愣了片刻，而後大笑道：“好！朕答應你！”
又轉頭對皇甫珪說：“皇甫將軍，你意下如何？”
皇甫珪自己也有些始料未及，上下打量著黎軒，感覺皇帝又不像開玩笑。
“想讓在下加入也可以。不過在下想先試試，黎隊長有沒有資格當我皇甫珪的領導者。”
皇帝滿意地看向黎軒：“黎軒，朕也想看看，陶省長口中的天才，和朕手下的天才比，孰強孰弱。”
“自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