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教庭內的變形者
深夜的羅克郡城教庭，沒一個人注意到大魔法師轉世早已潛入這被號稱任何汙穢無法指染的地方，並依靠自己的想法在這裏隨意行動。
在前往那個和天裁者的魔力反應相似的地點時，於東水的感知內也出現了一個較為強大的魔力源，那應該是是今天早上看到的，握在教皇手裏的永生之皇遺物【聖皇手杖】。不過這樣一根手杖和貝格烈皇帝頭上帶著的【繁星】一樣，雖然使用一種富含魔力的礦物所做，但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
再往前走一點點，於東水就察覺到了戴忘覺的魔力反應，以及那把被於東水視為重點偵查對象的鎮魔器之一常暗君王。
從感知的角度來看，戴忘覺應該與教皇的房間隻是一牆之隔，而且鎮魔器一直都被戴忘覺攜帶在左右。
但如果是大魔法師轉世想要和那個天裁者單獨聊聊的話，教皇也不可能發現什麽異常。
思忖之間，他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從房梁上往下看去，那是一個正在給聖皇教會打掃的最低等級的祭祀。如果不是魔力感知告訴於東水這個人不簡單，很可能會直接就將這沒有任何特征及亮點的小角色忽略。
不過既然是被自己察覺到了，那就該好好問問這樣一個應當是不亞於天裁者的存在，為何要委身在此做一名打掃房間的低級祭祀。
降下無法說話和無法行走的指令，於東水從天而降，出現在對方麵前。
這一刻的大魔法師轉世，沒有了麵對熟人時的隨便輕鬆，展現出了對待罪犯時的冷酷和令人恐懼的嚴肅。
“你很不簡單，餘可以看出來，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告訴餘，你的真實身份，不然餘會連同你的計劃將你一起埋葬於此。”
於東水一直在使用魔法探知他的內心波動，在感覺到對方立刻屈服想要坦白的心跡後，便接觸了無法說話的指令。
“您難道就是大魔法師轉世大人！您今夜駕臨聖皇教會是為了報複那可恨的教皇嗎！！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不需要。”於東水直截了當地罷手：“餘問的是關於你的身份和目的，並不是來尋找盟友。如若再多說半句，餘說到做到。”
對方嚇得渾身一顫，深吸一口氣安穩下情緒後說：“我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之所以會來到這兒，是為了報複聖皇教會的教皇，他是殺死我丈······母，奪走我孩兒的凶手！所以我想報複他，我想讓他承擔永生之皇的怒火，剝奪他的教皇之位！”
“一點也不好笑。”於東水的眼神此刻不僅僅是看著就感覺到被目光刺破般，那人的全身都以為於東水的這一句話迎來了實質性的傷害。
他的渾身上下都像是被千根細針同時軋了般疼痛，一時間無法忍住，想要叫出聲來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再次被大魔法師轉世的力量封停。
於東水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因為痛苦而表情扭曲的中年男子，就像是一個善於酷吏的執行官般，再度開口：
“隻有非人類種才會說出‘我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這樣的蠢話。”大魔法師轉世道：“你的身份餘已經差不多知曉，但具體的一些細節還是希望你從實告訴餘。這是餘判斷是敵是友的依據。如果是像你這樣和餘本來非親非故的人，不到萬不得已，餘是不會動用極端手法來獲得餘想要的情報的。不到真要是逼得餘使用，你的一切都會在餘的眼中無處遁形。”
“那麽，告訴餘，全部如實回答。你和聖皇教會的天裁者，那被教皇五世認為義子的戴忘覺有什麽關係。”
當於東水直接將問題挑明後，對方的身體因為不可思議而發生劇烈抖動，眼睛中充滿了慌恐。
“不！大魔法師轉世大人！戴忘覺那孩子對您絕對沒有惡意！還請大人放過那孩子一馬！真正該死的是聖皇教會的教皇！”
“回答餘的問題，不然餘自己去尋找。”於東水對這種一直說不到重點上的人感到很無奈。
對麵的中年男子這才冷靜下來，苦笑地搖頭道：“如果大魔法師轉世大人想要知道，那就告訴您吧。”
正當於東水有些疑惑間，那男子的身軀開始發生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變化。
扭曲、變形、重塑。
這根本不是於東水原本意料之中的方式，在他的想象中，這個人應該是狼人之類的亞人種才對。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卻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大魔法師轉世大人難道忘記吾等的種族了嗎？”
最後定型下來的，是一個大約一米七高度的，由看上去十分光滑的淺色骨架平滑地連接出來的一種人性生物。
給於東水的直觀感覺，就是用一根根手掌寬的絲綢無縫縫合出來的一個立體人偶，不過整體的體型細長，手指和腳趾則是由更加細且尖銳的相同物體構成。雙眼和嘴巴等七竅地方空洞，仿佛可以透過這些空洞直接看到這種生物頭顱內的結構。但事實上怎麽看都是一片漆黑。
這到底是個什麽種族？為什麽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到底是什麽？”大魔法師轉世也不顧什麽見沒見過世麵了，直接就提問道。
“沒想到當初拯救了我族的大魔法師轉世大人既然會忘記吾等，也許是吾等自作多情了吧。”
那個人形生物顯得有些悲傷。
“餘沒有恢複以前的記憶，對以前的事情，甚至是永生之皇都是從傳說裏得知的。如果餘以前拯救過你們的種族，那麽希望你可以將所有的事實都告訴餘。”大魔法師轉世這樣說到。
“沒有恢複記憶？不，你的氣息和大魔法師完全一致，應當就是轉世之身。”人形生物說到：“吾等的種族名字是您賜予的，名喚【變形者】。在全世界現存的數量可能不到一千的族人，所以大魔法師轉世大人沒有聽說過很正常。”
“吾等的種族，雖然在幾百年前被大魔法師轉世拯救於水火之間，但依舊沒有得到除您之外任何生物的認可。因為吾等是狼人和早已絕跡的種族【百貌】的後代，即不得到母族的認可，也無法得到父族的關懷。就這樣遊離在兩個種族之間，而又因為結合了兩個種族之間的劣化能力和衍生出來的令其他生命感到恐懼的能力而被排擠在世界的外圍。是大魔法師轉世大人賜予了我們存在的意義。”
於東水沉吟片刻後問：“那麽，你所提到的結合兩族的能力和衍生出來的能力又是什麽？”
“吾等是由前輩變形者死後留下的【卵】孵化出來，享有上一輩變形者的部分記憶，但得到的衍生能力會隨之回到初始化。這個時候想要活下來，隻能依靠父族狼人遺留在吾等身體內的力量，也就是狼人化。”
“而在母族【百貌】的原本能力僅僅是可以隨意塑造自己的形象而已，但在與狼人交??合後，吾等變形者所擁有的能力發生了異變。隻要攝取了目標的成分，就可以隨意化作目標的模樣。就像剛剛吾展現在大魔法師轉世大人麵前的人類模樣，就是通過攝取了人類屍體的一部分而獲得的。”
在還沒有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於東水差點就要因為對方是一個吃人的貨色想要動手了。結果雖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但還是勉強可以接受。因為在了解了對方的種族之後，可以將對方的行為歸納為種族的習慣之類的。
不過變形者這個種族到底是怎麽獲得這樣能力並將之運用的呢？難道與他們自己身體內比較強大的魔力有關？或者說這種變形本來就是一種於東水尚不知道的魔法。
“關於你們的種族的詳細細節之後再說，餘現在想要知道你潛入聖皇教會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感覺對天裁者戴忘覺有一種袒護心理。你和戴忘覺到底是什麽關係？”
變形者沉默後道：“戴忘覺······是吾的孩子。當年吾和他的父親，一位強大的狼人相遇。原本吾也是被他父親厭惡的對象，可是在一同經曆了種種磨礪後，吾和他的父親走在了一起，通過狼人與變形者的交??合，誕下了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間上的新生命體。”
“戴忘覺。”於東水說：“也就是說，天裁者戴忘覺是變形者和父族狼人族再度交??合誕下的生命，那麽他又有什麽特殊的？”
“他的父族能力得到特化，變形者的能力被劣化為隻能部分顯現。但正是由於這部分顯現，讓得他的戰鬥力得到了我們三族之間的最巔峰。大人您可以想象嗎？同時將多個物種的優勢能力集合在己身，而後加上特化後幾乎和狼人相同的力量。那孩子是吾的驕傲，亦是他父族的驕傲。可是正是這樣一個令吾等所有人都感到驕傲的孩子，卻被聖皇教會用詭計奪走！”
“繼續。”
大魔法師轉世此刻的內心已經有些不平靜了。按照它的說法，戴忘覺所掌握的能力委實太過驚豔，想要擊敗皇甫珪等普通人類似乎更有可能了。但如果是自己對上，還談不上太大的忌憚。
“由於吾的緣故，那孩子的父親最開始是被狼人族驅逐，最後由於狼人的天生能力得到教皇的青睞，不過當時的教皇並不知道他其實是狼人。最後，我們還是選擇在聖皇教會過上安穩的生活。”
“但知道後來戴忘覺那孩子在聖皇教會中大放異彩，教皇想要將那孩子以絕對的忠誠留在身邊，所以派人暗殺了我和他的父親。當時若不是我變成一隻老鼠僥幸逃脫，不然很有可能就被教皇派出的那位殺手直接一起抹殺在那個洞穴之中！”
仿佛是回想起了那恐怖的一幕，即使是看不出表情的臉也可以讓於東水直接感受到對方再一次被那恐怖的回憶支配。
“是怎麽樣的殺手，才會讓你們兩個這樣強大的種族毫無反抗之力？”大魔法師轉世不禁問道。
“他就像一個披著人形的深淵，與他對視，就如同被撕扯進黑色的恐怖漩渦之中，心智和肉體都會被那黑色的洪流碾碎，那根本不是人類應該擁有的力量！”
於東水心中劃過一絲疑惑：難道是教皇派出了持有鎮魔器的殺手出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