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劍拔弩張（1）
中場休息後，法官就宣布第一位證人張明華因為與被害人關係匪淺而可能導致證詞有所偏頗，因此取消其證人資格，她所提供的證詞也將不納入法官裁定範圍。於是，檢方律師又開始傳喚第二位證人，也就是顧靚靚的好友——林飛。
等她入席之後，楊慕心開口詢問，“證人林飛女士，你跟被告是多年朋友，請問在你的了解中，被告跟她養父，也就是被害人的關係如何？”
阿飛思緒了會，說：“靚靚曾跟我提過，她父親酗酒後會虐打他們母女，所以她跟她養母關係很好，跟養父關係一直不融洽。”
“被告跟被害人關係不融洽，僅僅是因為家庭暴力的原因嗎？”
阿飛遲疑了會兒，才回答：“是的。”
“你撒謊！”
“我沒有！”
楊慕心則犀利地反問，“據我所知，你跟顧靚靚可不止是普通朋友那麽簡單，你們曾經還是一對情侶。對還是不對？”
“對！”阿飛痛快地承認，“我從來都不隱藏自己的性取向，我是同.性戀，我也確實喜歡過靚靚！”
雖然這個詞匯已經家戶喻曉了，但他們畢竟是少數人群，也並沒有被大眾所接受，林飛在庭上公然承認自己Les的身份，還是造成了不小的**。一時之間，大家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法官仍舊敲下法槌，“肅靜！”
楊慕心接著問，“據我所知，同.性戀分先天跟後天，那麽請問，顧靚靚是屬於哪一種？”
林飛回答：“後天。”
何言青這會兒已經察覺到了楊慕心的意圖，他馬上站了起來，大聲道，“我反對檢方律師問證人一些跟案情無關之事！”
楊慕心卻正對著法官，道，“法官大人，我所詢問的事情必定會跟案情有關！請允許我繼續盤問！”
法官大人頷首：“反對無效！檢方律師請繼續詢問證人！
楊慕心重新麵對林飛，繼續說：“林飛女士，請問你是否清楚顧靚靚是因為何種原因開始喜歡女人？”
“我……”林飛怔在了原地，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她抬頭看向被告席上的顧靚靚，她也被這個問題給嚇住了。隨後，顧靚靚別過臉去，她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痛苦不言而喻。林飛心裏很清楚，這件事情對顧靚靚來說，那是永遠都抹不去的疼痛與陰影。
“林女士，請回答！”楊慕心卻在那兒咄咄逼人。
林飛歎了一口氣，楊慕心既然在法庭上這麽問，想必已經掌握了有力的證據，她想隱瞞也隱瞞不了。她明白，她唯一能幫得上靚靚的就是據實回答。
“因為……”林飛的身體顫動了一下，她痛苦地說，“因為靚靚以前被她養父……被她養父強……暴……過……”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又在法庭之上造成了巨大的轟動。原本以為這隻是一樁普通的誤殺案，現在卻越來越複雜了，養父吃養女，養女性取向改變，各種狗血的劇情紛紛上演了。顧靚靚則慘白了一張臉，即便做好了心理建設，可是被人當庭公布過往，她還是覺得非常地難堪。陸子沂則一臉憂心地瞅著她，眸光中含著幾分心疼。
“這個顧靚靚手段還厲害得很呢！”一旁的陸伊妮咋呼呼地開口了，“大哥，她是不是把你也給蒙在鼓子裏了？”
“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
“大哥，你瘋啦？”陸伊妮詫異，之後拔高了音量，“你既然知道她這樣，你還要娶她進門啊？”
陸子沂瞥了她一眼，神色如常，“那又如何？在我心目中，這不會改變什麽！”
他愛她，這一點已經勝過了一切，對於她的過往，他完全可以不計較，何況這事也並非她所願。
陸伊妮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陸老爺子給打斷了，“伊妮，別吵了，繼續聽審！”
“哦……”陸伊妮不情願地應著。
而此時法庭上的楊慕心則更加犀利地追問，“是否因為顧靚靚曾被被害人害過，所以她一直對被害人懷恨在心，於是趁此機會對他痛下殺手！”
“不是的……”
“那我問你，顧靚靚有沒說過恨死她養父，巴不得他去死之類的話？”
“這……”
“有還是沒有？”
林飛耷拉下腦袋，無奈地承認，“是有過，但那是靚靚的一時氣話，靚靚不會真的殺人的……即便她真的失手誤殺了徐誌偉，那也是正當防衛！徐誌偉那天晚上還想染指她……”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大跌眼鏡，這劇情果真是一出又一出的。
法官不得已之下又敲下了法槌，“肅靜！”
楊慕心接著又問，“那你是否知道被告上一次婚姻為什麽失敗？是不是因為被害人的幹涉的原因？”
“是。”
楊慕心詢問完畢後，麵向法官，輕聲道，“根據證人的證供來看，被告因為小時候被被害人害過，一直對被害人懷恨在心。之後，被告的婚姻又因為被害人而再度告吹，她對被害人的恨意就越來越深了。現在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被告必定不會放棄，索性一鼓作氣，殺死了被害人。法官大人，被告雖然有其可憐之處，可她仗著正當防衛之由，對被害人痛下殺手，甚至於致他於死地，情節比較惡劣，請對她著重量刑！”
“不是這樣的！”林飛大聲辯駁，“靚靚不是這種人，她真的隻是正當防衛而已！她沒有想過要殺她養父！法官大人，請你相信我……”
法官朗聲道，“證人，請你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等林飛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則換成何言青詢問證人。他清了清嗓子，道，“證人林飛，聽說被告曾給過被害人一千萬人民幣，有沒有這回事？”
林飛如實回答，“是的。”
“那麽，請你具體說說這件事！”
“徐誌偉在得知靚靚嫁給E-Star的總裁之後，於是就找上了靚靚。起先是威脅她幫他偷取價值連城的‘星光’，失敗後又再度勒索她一千萬。靚靚根本沒這麽多錢給他，最終隻能拿跟陸子沂離婚換取這一千萬！”林飛頓了頓，說，“如果靚靚真的有心要殺他，早在一年之前就可以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對了。”何言青又問，“據你所知，顧靚靚是個怎麽樣的人？她對她的養母如何？”
“靚靚是個重情義之人，所以她將她養母當成親生母親般孝敬。即便她後來為了避開徐誌偉而離家出走，也會過一段時間回J區看望她母親，而且，她固定時間會寄錢給她養母。”
“也就是說，被告顧靚靚是一個很有孝心之人咯？”
林飛點頭。
何言青頷首，之後麵對法官，道，“法官大人，從證人林飛到證供來看，顧靚靚這個人很有孝心。試問一個有孝心之人，怎麽可能這麽對自己的養父痛下殺手呢？被害人徐誌偉即便做了再多錯事，於情於理之下，他還是對顧靚靚曾有過養育之恩。所以，我相信，顧靚靚即便失手殺了被害人，那也出於正當防衛的角度，並非像檢方律師所說的，蓄意殺人！”
這場官司目前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檢方律師跟辯方律師一再地進行辯駁，暫時勝負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