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相信她（2）
一個禮拜後，顧靚靚的案子便如期在T市第一人民法院進行審理了。實話說，陸子沂心裏不免有些緊張，因為距今為止，陳教授那邊還沒什麽實質性地進展，林蕙蘭的情緒雖有所和緩，但是對關鍵時的記憶還是想不起來。所以，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這個案子，顧靚靚還是處於非常不利的位置。
陸子沂坐在旁聽席的位置上，陪同而來的還有陸老爺子跟妹妹陸伊妮，他們翹首望向這邊。沒多久，顧靚靚被警察帶到了庭上，她被安排在被告席，她的目光十分的平靜，好像即將而來的審判與她沒有半點的瓜葛。
隨著一聲“起立！”，法官跟陪審團就進場了，待所有人就座後，法官便敲下了法槌，大聲道，“本庭就被告顧靚靚殺害徐誌偉一案進行第一次開庭審判！現在請檢方律師陳訴起訴要旨！”
年輕的檢方女律師楊慕心率先站了起來，她朗聲道，“被告顧靚靚於2011年7月8日為報複被害人徐誌偉而以刀具刺入徐誌偉背部，造成其心髒大動脈破裂，失血過度而身亡。顧靚靚殺人意圖相當明顯，檢方以違反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故意殺人罪對被告提起公訴。因被告在逮捕之前有逃亡之虞，訴請庭上酌重量刑。犯案工具詳見證物清單！”
法官在看了檢方提供上來的資料後，再開口詢問顧靚靚，“被告顧靚靚，你是否認罪？”
顧靚靚看了看法官，之後又將目光移到了旁聽席，阿飛跟陸子沂都在那兒，阿飛一個勁地衝她搖頭，而陸子沂也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眸光中似乎暗示著她，讓她千萬不要認罪。她別過臉，將視線重新移到了審判席，對著法官說：“我認罪！”
顧靚靚這一認罪，在場之人無不嘩然。
法官再一次敲響了法槌，“肅靜！”
等眾人安靜後，法官又問，“被告辯護律師對起訴書內容有何異議？”
何言青站了起來，大聲地說：“雖然本席所代表的當事人坦誠犯案，但犯案工具上出現的指紋有兩個人，無法證明殺人的那個就是顧靚靚。同時，據我當事人陳述，她的犯罪動機是正當防衛，因此本席要求庭上，根據刑法二十一條減輕或者免除其刑。”
雙方律師陳詞之後，法官下達命令，“請檢方傳喚第一位證人。”
第一位證人是林蕙蘭的鄰居，也就是她發現了命案並報了警之人。等第一位證人張明華坐入證人席之後，楊慕心便向她提問，“張女士，請問你是第一個發現命案並報警之人嗎？”
“對。”
“那你能具體說一下案發現場的情況嗎？”
張明華點頭，之後說，“那天下午我在房間午睡，隨後聽見過道口有爭吵聲，當時也沒在意。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我又聽見了一陣劈裏啪啦之聲，我估摸著不太對勁，於是出門看看。沒想到，我剛走到她們家門口就看見老徐倒在血泊之中，而她的女兒顧靚靚手裏還拿著一把滴血的水果刀。徐太太則跪在地上，一臉震驚，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
“顧靚靚母女有沒有看見你？”
“看見了。”張明華繼續說，“後來顧靚靚拉著她母親往我這邊奔來，我嚇得趕緊避開了！等他們走後，我馬上報了警，又打了120，可惜老徐最後還是走了……”
“聽說你跟徐家人做了十幾年的鄰居，那麽你對顧靚靚有所了解嗎？”
張明華回答，“或多或少有些了解。這小丫頭十來歲就翹課，打架，跟小混混為伍，沒少讓徐家兩老頭疼。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這丫頭會這麽狠，竟然會下這麽重的手！”
“也就是說你認為是顧靚靚殺了他的養父？”
“當時房間裏隻有兩個人，徐太太早就嚇傻了，顧靚靚手裏又拿著凶器，殺人的不是她還會有誰？再說了，她看見我之後就害怕地跑了，必定心裏有鬼！”
楊慕心等證人陳述完畢後，麵向法官說，“法官大人，從證人的證詞來看，當時房間裏隻有兩個人，而手握凶器的便是被告，所以，毫無疑問，就是被告殺了受害人。其後被告還意圖逃跑，從J區跑到了T市的朋友家。”
“有異議！”何言青第一時間提出了異議。
法官點頭，“辯方律師，請發言！”
何言青快速地站了起來，開口辯駁，“張女士，請問你有親眼看見被告行凶殺人嗎？”
“這……”
“請回答，有還是沒有！”
張明華遲疑了下，還是說，“我並沒有親眼看見。”
“很好！“他繼續問，“對了，你說你跟他們家做了十多年的鄰居，那麽你知不知道徐誌偉曾經一度毆打他們母女之事？”
張明華臉色一僵，半會才說，“夫妻倆哪能不吵架的，偶爾氣不過動手也是正常之事！”
“是嗎？”何言青陡然拔高了音量，“我手上有一份林蕙蘭女士的健康檢查報告，裏麵描述了她身上有許多陳年舊傷，最嚴重的一道在後腦勺，那裏被人縫了七八針。據她本人所述，這些，都是徐誌偉一手造成的！”
張明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何言青卻不放過她，接著追問，“張女士，從你的證詞對徐誌偉充滿了維護，請問你們又是什麽關係？”
“鄰居啊！”
“你胡說！”何言青大聲道，“有人看見那天下午徐誌偉是從你家出來之後再回了自己家！如果你們隻是普通的鄰居關係，他為什麽要先去你家？你又為什麽在他回家半個多小時之後再去她家？事實很明顯，你跟徐誌偉有曖昧關係！”
“沒有，我沒有……”張明華尖叫。
何言青又道，“我有證人證明這一點！”
之後，他便傳喚張明華所在小區樓下已經退休幾年的保安楊偉。
楊偉回答說：“我在職時，曾經不止一次撞見徐先生從張太太家出來，還有好幾次是在深更半夜我巡邏時。我想，他們的關係必定不太尋常吧！”
這下，張明華麵如死灰。何言青趁勝追擊，“很顯然，根據楊先生所說，證人張女士跟受害者存在曖昧關係，所以必然會對被告心存怨恨，所以她所作出的證詞是有待商酌，很可能無效！”
坐在旁聽席的陸子沂眯起了眼，何言青真不愧是T市有名的詭辯律師，他輕輕鬆鬆地反駁了張明華的證詞，也讓她的證人身份受到眾人的質疑。可他還是開心不起來，因為即便沒有張明華這個重要人證，其他的證據還是對顧靚靚非常不利的。尤其是，顧靚靚還親口承認了自己殺人一事。再說了，檢控方的楊慕心是出了名的鐵麵無情，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治了顧靚靚的罪，前路還是未卜的。
下一刻，張明華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都是那個臭丫頭不好！如果不是她，誌偉怎麽可能會死！如果不是她拿錢給他，誌偉怎麽可能會負債累累！都怪她！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