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穀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當即便去房間裏略作收拾,就跟著何會長一起去了何家大宅。

何家現在因為有一個正當紅的會長,所以看起來非常興旺。

不過,現在芩穀因為去了衙門一趟,從靳縣爺口中隱約聽出朝廷的風向。

恐怕是有些變動,看來眼前的繁榮也持續不了多久了。這也是她為什麽接下拓荒的任務,準備逐漸把家族的重心轉向連山,以及幹脆利索地讚成交出商會印信。

芩穀才不會跟對方說這些呢,雖說對方並不是薛桂仁那樣陷害她們駱家,但是也是趁著駱家勢落而來踩上一腳的人。

芩穀這次選擇幫他一把,僅僅是為了交換。

——她幫他治好他的妻子,換取他在駱家退出布莊股份時幫著說一句話,僅此而已。

何老太太看起來跟委托者娘差不多大,不過因為曾經生產留下後遺症,現在已經臥床,顯得非常痛苦。

芩穀是女人,就算是在醫學很發達的小時空中,女人的婦科問題都不能根治,更何況這個醫學並不發達的小時空了。

何老太太生養了五個子女,她現在的問題是子宮脫垂,而且達到非常嚴重的地步了。

對於這個時空的女性簡直就是噩夢一樣的病,關鍵是還無法對外訴說,隻能自己幹受著。

盡管何老太太很早就無法跟何老爺同房,但是在芩穀之前調查的信息中,何老爺沒有納妾也沒有外室,夫妻關係一直很好。

在這個幾乎絕大多數男子在一旦有錢了除了納妾就是逛窯子的小時空,何會長絕對算得上是一股清流。

閑話少敘,且說芩穀的辦法就是手術。

這個手術對於擁有2級醫術的她而言,很輕鬆就搞定了。

剩下就是恢複。

手術後,何老太太情況就好了很多,激動的熱淚盈眶,抓著芩穀的手久久不願意放開。

隻有女人才能知道女人的痛苦。

芩穀囑咐了一些恢複的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離開後,何會長便幾步走進房間,無比關切地詢問:“慧慧,你怎麽樣?”

何老太就點頭,然後急著道:“老頭子啊,我看老三的事情就算了吧。他跟那個啥薛家小子攪在一起,雖說對方允諾了諸多好處,可,可是……他終究是拿了自己娘子一家人的利益,這樣背信棄義之人,就算是他這次能成,以後也走不遠……”

何會長:“我知道怎麽做了,我會勸勸老三的,這件事我不會插手了。”

唉,一生都是為兒女所累啊,這次差點就釀成大錯了。

這可是救命之恩,無論如何都要報答的。

且說芩穀從何家回來後,就立馬前往兩老的房間。

此時駱老爺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隻剩下歎息,已經徹底向現實妥協了。

芩穀仍舊把自己的想法和計劃說了出來。

駱老爺:“唉,你現在能有自己的主見了,這是好事。你娘說的對,不管怎樣都應該讓你自己去嚐試一下。以前是我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所以才讓你……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和你娘都支持你。有什麽我能做的我們一定去做……”

芩穀沒想到兩老一旦想通了,這麽豁達。

有了親人的支持,芩穀更是充滿了幹勁。

第二天便立馬讓人去張貼告示——招工。

芩穀這裏招工有個優先條件,婦女和獨身的優先……因為這樣才可能在連山定居下來。

其實拓荒,開墾土地是要用力氣的,男子力氣更大,更好一些。

但是芩穀覺得大家對女子有一定誤會……至少在她的原生世界中,在那個小山村裏,其實家裏婦女幹的活遠超男子。

犁地,割麥,收稻穀等等,都是女人幹的更多,耐力更強。

而男子則是幹一會就要到旁邊去抽一鍋煙葉子……

再則,芩穀覺得,女人在家庭或者在社會中的地位不是別人施舍得來的。

一定要有自己的獨立收入,才能贏得自己在這個社會的地位。

自己雇傭這些婦人,給她們工資,那麽就沒有人說她們對家庭沒有貢獻了。

至少……會比以前好一點。

告示張貼出去了,芩穀就準備帶人先去連山那裏把水井打好,窩棚修建起來……畢竟距離那麽遠,總不可能去那裏幹活每次都回鎮上歇息吧?

那樣的話一天的時間都用在趕路上了。

帶上人,芩穀把駱家原本的幾頭騾子和馬全部裝備好,帶上滿車的工具物資和人,就朝連山出發了。

頭一天駱老爺才剛剛狠下心讓女兒去做事情,沒想到第二天女兒就出發了……

一時間感覺心都被挖走了一塊一樣,唉,女兒是真的長大了啊……

芩穀有小z推衍出來的最佳出水點,先點了一個地方,先讓人在旁邊用帶來的工具搭建窩棚。

因為帶來的飲水有限,所以芩穀的要求是盡快打水井,等有了水源一切都好說了。

所以隻臨時搭建一個類似於氈布包的窩棚,遮擋風沙,工人暫時住裏麵。

芩穀把打井的地方圈出來後,便讓三子留在這裏主持工作,她要回去把商會的事情解決了。

沒錯,隻有把那一攤子的爛事全部處理了才能全新投入到拓荒的事業中來。

之前布局了那麽久,現在也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薛桂仁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他現在是把芩穀恨之入骨。

但是麵上卻數次派人到駱家,說他現在是多麽的痛苦,多麽的無助,讓她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不要再計較了。

於是外麵就傳出,這駱家也太不把人當人看了。

雖然人家是入贅你們駱家,可是也不能這麽埋汰人啊。

七尺男兒身都給你彎腰認錯了,還想怎樣?

芩穀現在沒空去理會這些被帶歪了的輿論,這些都是細枝末節,若是追著這些輿論去辯解,就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舍本逐末這樣的事情她不幹。

她要從源頭,從根本上扳回這一局!

芩穀才不在乎薛桂仁的虛偽和對她恨入骨……之前委托者對他百依百順的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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