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芩穀就被外麵的吵嚷弄醒了。

芩穀進入這幅身體已經近十天時間,現在體質才勉強恢複到同齡人的平均水平。

角色:紀白蘭(紀氏)

生命值:47/170

體力:20

元力:12(同年齡平均元力值:20)

元力還差些,畢竟之前虧耗太嚴重,煉氣術隻能靜心。除了加快對食物中能量吸收之外,身體是無法從外界空氣中吸收能量的。

芩穀估計,恐怕還要幾天才能讓元力達到普通水平。

不過體力恢複了,意味著她現在有足夠精力來處理眼前事物。

隻是在行動上仍舊感覺身體套了一層泥殼子一樣,遲緩,僵滯。

院中的吵鬧是因為衛嬸發現大林子小林子偷偷幫芩穀鋪床,覺得他背叛了他們這個小集體,讓他們不能更好地給芩穀一個下馬威。

所以現在正懲罰大林子呢,當然鬧的這麽凶也有把芩穀吵醒,讓她好好“看看”,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芩穀心道:莫非這些人還真以為自己一個顧工能把東家給方難了?就算是仗著自己是這裏的“地頭蛇”,仗著自己年輕體壯,但是畢竟有黑字白紙的契約為證,他們還能反了天去?

究竟哪裏來的自信?

對啊,他們究竟哪裏來的自信呢?他們就算是有小民的狡黠,但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毫無顧忌地方難她啊?

芩穀腦海中浮現出幾個人的樣子,想到:看來,自己即便給某些人讓位了,某些人仍舊不甘心讓她好過,還要給她下絆子呢。

芩穀沒有理會外麵指桑罵槐,故意做給她看,故意膈應她。

現在腹中空空,先填飽肚子,補充能量再說。

吃飽喝足,又靜坐片刻,芩穀感覺體力比之前恢複一些,便扶著牆站起來。

令氏忙過來攙扶她,小妍兒也跟在芩穀另一邊,拉著芩穀的衣袖。

三人站在門口的街沿上,幾個人在院中東倒西歪地坐著,或是抽著旱煙,或是百無聊賴地玩草。

現在日上三竿了,一點也沒有要去幹活的樣子——就算是良田,以這樣的態度和方式幹活,那也隻能種草啊。

看到芩穀終於出來了,人們紛紛看向她。

眼神中的輕蔑和不屑畢現無疑,一個糟老婆子,什麽東家,要是敢對他們指手畫腳,那就……

他們隻是顧來照顧土地和莊子的顧工,可不是有錢人家的奴隸。到時候自己在這裏動不了死在這裏了,可怨不了他們啊。

反正那邊的人早就跟他們說了,就算是她出了什麽事,也跟他們無關。

畢竟她是有“氣死”過一回的前例,再自己把自己氣死也不意外吧。

衛嬸是翠屏莊的管事,她誇張地喊道:“哎喲,是東家老太太起來了啊。這可真是抱歉的很,這窮鄉僻壤的,沒什麽好招待你們這些貴人。我們又都是一個個的粗人,也不會伺候人,還請東家太太多擔待啊。”

芩穀視線從眾人表情各異的臉上掃過,連一個正眼也丟給衛嬸,沉聲道:“莊子上的人都到了麽?”

一個壯碩的漢子陰陽怪氣地應著:“喲,東家太太這莫不是要給我們訓導幾句?我們以前可從來沒聽過這些呢,東家太太說吧,我都仔細聽著呢,隻不過我們都是一個個粗人,就怕東家太太說的我們都懂不起。”

芩穀沒有搭腔,繼續自己剛才的問話,“這是跟翠屏莊簽訂了契約的人,我念到一個就應一聲,否則我視為自動離開田莊並解除契約。”

“切,還真以為自己是那個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的宏家太太嗎?”

“可不是麽,現在被宏老爺趕出來了,把她丟這莊子就是讓她自生自滅的。識趣的就乖乖的,卻還想來指使我們?”

“嗬,人家可是當了一輩子當家主母。使喚人使喚慣了唄。”

“管她啥主母不主母的,想把她在宏家的那一套用在我們身上,沒門兒!”

芩穀不理會這些人毫不避諱的“竊竊私語”,開始念名字:“王大壯——”

剛才那個壯碩漢子朝芩穀這邊瞥了眼,下意識就要應聲,視線餘光看到旁邊朝他遞眼色的衛嬸,於是梗著脖子撇到一邊。

“現在已經巳時初,王大壯無故曠工,根據契約,主家有權解除雇傭協議。所有工錢和福利結算到昨天。”

王大壯一聽這個糟老太婆竟然真的要把他節約,頓時就爆發了,“我就在這裏,你憑什麽解雇我?別以為大家叫你一生東家太太就真以為自己是主子了。告訴你,你現在就是被宏家趕出來的,你以為你還是那個……”

“趙大富——”

王大壯氣勢洶洶地叫嚷,大有要上前揍芩穀的架勢,不過芩穀連一個眼神都沒丟給他,他躍躍欲試,又有些心虛不敢上前。

芩穀粗嘎的聲音不高,但是這個院中的人沒人再敢忽略。

芩穀喊出名字稍稍停頓下,視線餘光看到角落一個滿臉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欲欲躍試地想要應聲,大概是旁邊衛嬸的暗示以及王大壯的吵嚷讓他沒有及時應聲。

芩穀繼續說道:“王大壯無故曠工,根據……”

一連解除兩個雇工,這個死老太婆難道是來真的?

芩穀繼續叫著名字,契約上一共十人,已經劃掉八人。

應了就是向這個老太婆服軟,那麽就起不到他們方難對方的效果了。

所以反倒是到了最後,大家聽老太婆把他們都要解雇了,索性都把頭撇到一邊,都不應聲,一副不屑的樣子。

從眾心理讓他們覺得:我們都不應聲,我們所有人都不應,看你能把我們怎樣。

隻要他們所有人“擰”成一股繩,難道他們都不答應的話她把他們都要解雇了?

那樣的話誰來照顧這個莊子,誰去伺弄土地?就這幾個老弱婦孺?她們在這裏恐怕連吃食都弄不到碗裏吧。

“衛春花——”

衛氏猛聽到對方叫出自己名字,心就猛地咯噔了一下,看著麵前那個比她還要老女人。看著對方即便在一片吵嚷和威脅中,那種天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勢,頓時心裏有有些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