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猝不及防被偷了初吻,抿了抿唇眯著眼看他,“你說我凶?”

程晚秋挨得他很近,幾乎是貼著他坐,手指輕柔地拂開林初半幹的發絲,“一點點。”

林初沒有躲開他的手,“真的凶你也沒辦法了,不給後悔。”

“不後悔。”程晚秋唇角帶著笑意搖了搖頭,“我開心都來不及,怎麽會後悔。”

“你果然也很怪,正好,怪人和怪人是比怪人和正常人要更適合在一起。”

程晚秋不解,“我哪裏怪了?”

“我剛才說的那些話正常人聽見肯定心裏要不舒服,要害怕的。”林初睨了他一眼,“我看你一點也不會,反而還挺高興的。”

程晚秋眉頭一挑,“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說?你不怕我心裏不舒服害怕了躲你躲得遠遠的?”

林初一臉我根本不擔心,“你要是這樣的人我是不會喜歡你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這聽上去我們好像是命中注定?”

林初抖了抖身體,“我求你了程晚秋,你不是女高中生,不要講這些讓人聽了起雞皮疙瘩的話。”

“那你起了嗎?我看看。”

程晚秋說完就拉住他的手臂看他皮膚上是不是真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林初覺得他好煩好幼稚,一手拿著煙一手撲騰揮舞著不讓程晚秋貼過來,“你小心我手裏的煙燙到你。”

“那你拿遠一點,或者幹脆掐掉不要抽不就好了?”

“我這煙貴著呢,一包18塊,一根1.8,你說掐掉就掐掉?你這個花錢精未免太浪費。”林初說完偏開頭把煙濾嘴送進唇間,又用力吸了一口。

程晚秋不喜歡他抽煙,硬是湊過去,避開林初受傷的那條腿貼到林初身上,兩人的臉離得很近,幾乎是快貼到一起去了。

林初仰頭吐出白色的煙圈後,程晚秋左手就去捏住他的下巴,把林初的臉轉過來,“我能不能嚐嚐看這煙到底有多好你這麽喜歡?”

林初眉毛一挑,看著近在眼前直勾勾盯著他嘴唇看的程晚秋,“可以是可以,不過我看你這樣子你好像不是想試試煙?”

程晚秋勉為其難地看了眼夾在林初手指間的煙,又轉回來盯著林初看似薄卻又有肉的紅潤嘴唇上,心裏癢得厲害,“直接抽我怕我會嗆到,聽說第一次抽煙的人都會被嗆到。”

林初輕輕地嘖了一聲,偏頭又抽了一口,吐掉煙圈後才轉過臉看著程晚秋,“你想親就親,我又沒說不讓你親,你剛才不是才對我耍完流氓嗎?”

程晚秋無奈地垂下眼笑了笑,“我親我男朋友叫耍流氓?”

林初眼神懶懶地看著他,“那你想叫什麽?色狼?”

“你就不怕我坐實了?”

“我是沒意見,不過我腿上的石膏可能不答應,要不你先和它商量商量?”

程晚秋看著近在眼前不斷上下開闔的唇瓣,雪白的貝齒整齊又漂亮,隱約還能看見裏頭殷紅的一點舌尖,心裏頭癢得像是有一百隻奶貓同時在撓。

剛才的溫熱和柔軟簡直叫他心魂震顫,他親的時候還能克製,親完了反而是忍不住了,總想多討點好,多嚐嚐。

現在這個桃子就在他的兩臂間,根本是無處可逃,他貼在他身上能做的不隻是吻他,他想抱他也可以,想把臉埋在他的頸間嗅他身上的味道也可以,他甚至能摸摸那些衣服底下的淤青,以他們現在的關係,無論多麽親密的接觸都是被允許的。

這讓程晚秋心裏藏著的東西幾乎是叫囂著破出牢籠。

等程晚秋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吻住了林初。

林初乖順地微闔眼眸,半開的眼皮裏漆黑的眸子隱約映著程晚秋。

程晚秋兩隻手握住他的兩隻手腕,毫不費力就撬開了林初的唇縫,輕而易舉地就頂開了那漂亮的貝齒,進去‘攻城略地’。

這對兩人來說都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程晚秋吻得有些凶,他舌尖纏著林初的舌尖,熱烈地舔吮,不斷地侵襲林初柔軟的口腔壁,間或重重地勾舔他的軟齶和硬齶。

林初被他親得呼吸困難,嘴裏吞咽不下去的津液順著嘴角淌出來,又很快地被程晚秋吻掉。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程晚秋鬆開他的時候,林初胸膛起伏之劇烈像跑了個百米衝刺。

他眼神懵懵地看著程晚秋,無意識地舔了舔紅腫的嘴唇,“你這是……打算吞了我啊?”

程晚秋目光幽深地看著他,“我就說你不要撩我了,我肯定是忍不住的。”

林初一臉你在說什麽的表情咽了咽喉嚨,唇瓣開開合合兩次也隻憋出四個字,擲地有聲:“流氓!色狼!”

程晚秋聞言作勢又要貼過去,林初急忙伸手一擋,“罵你也叫撩你啊?你覺得你這樣合理嗎程晚秋?!”

程晚秋見他表情羞憤中帶著慌亂,心裏不由一軟,“不親了不親了,我帶你回房間,你今天早點睡。”

林初不肯,“我要看電視。”

程晚秋把遙控器遞給他,“盡量早睡吧。”

“知道了,我困了就睡。”

結果這句我困了就睡讓林初淩晨一點半了還坐在沙發上,精神奕奕的。

程晚秋看了眼牆上的時鍾,“好了桃子,你今天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吧。”

林初搖頭不肯動,“我都習慣了,我可是日夜顛倒的人。”

“我知道,但是今天不是情況特殊嗎?”程晚秋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早點睡吧。”

林初下意識地偏頭躲了一下,沒躲過就幹脆由著程晚秋捏了,“沒什麽特殊的,我是傷了腳又不是傷了頭,你知道你現在對一個熬夜冠軍說早點睡吧有多殘忍嗎?”

程晚秋聞言歎了聲氣,“那好吧,那你就在這裏待著,我回去睡覺了。”

林初轉頭瞪他,想罵人自己又不占理,但又不想一個人坐在這裏,見程晚秋真的不打算再陪自己了,林初丟開手裏的遙控器,扶著沙發的扶手單腳站起來,“睡就睡!背我!”

程晚秋無聲地勾起唇角,彎下腰背起嘴硬的桃子,“我不是每天都在陪你嗎?不差這一刻。”

林初不肯承認,“誰要你陪了?不要造我謠。”

“我我我,我要你陪。”

“這你不用說我也知道。”

第二天早上。

程晚秋洗漱完換好衣服就準備出門買菜,臨走前他躡手躡腳地推開了林初房門,再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林初睡覺是側身朝裏的,被子也不好好蓋,程晚秋走到床邊順手幫他蓋好被子,又輕輕叫了一聲,“桃桃。”

林初睡著很沉沒有反應,程晚秋想了想就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桃桃。”

這回林初被他一碰就醒了,猛地睜開惺忪睡眼回頭,迷茫地看著程晚秋,眉頭緊鎖,聲音都給睡低啞了,“幹嘛?”

“我要去買菜了。”

林初聽得一愣,抿了抿唇,“嗯,去吧,不要到處亂跑,買完早點回來。”

程晚秋聽完沒忍住笑出了聲,摸了摸林初那一頭柔軟的粉毛,“知道了,你接著睡。”

林初轉過臉就繼續睡,等程晚秋走了有好一會兒了他才反應過來,剛才程晚秋好像叫他桃桃?

林初:……等我睡醒了我再找你算賬程晚秋。

小賣部的邊上就是救援的地點,每天早上天剛蒙蒙亮那邊就開始動工。

山體滑坡衝下來很多大石頭,有些大塊的山石挪不走就隻能打碎了再運走,這給救援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困難。

程晚秋買完菜走到小賣部前就看到大爺背著手站在外麵,看著不遠處的救援人員在想辦法挪開一塊過於巨大的山石。

程晚秋叫了他一聲,“大爺。”

大爺聞聲轉頭,“買東西?”

“嗯,買些冰糖,家裏的冰糖用完了。”

大爺背著手走回店裏給他拿冰糖,程晚秋也跟著走進店裏,“大爺,我想跟你打聽點事行嗎?”

大爺頭也不抬,“打聽什麽事?你說吧。”

“林初小時候的事。”

大爺從紙箱裏拿出一袋冰糖,“這可不興打聽啊。”

程晚秋一邊掃碼付款一邊道:“昨晚林初告訴我,他小時候多虧有你幫他才不至於落個殘疾。”

大爺聞言麵露意外,似乎沒想到林初會告訴程晚秋這些事,他扶著櫃台坐回到位置上,拿起遙控器打開放在高處的老電視,“這話倒是沒錯。”

程晚秋拿起冰糖放進環保袋裏,看著大爺道:“我想知道,他小時候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

大爺默默地看了一會兒電視,“他的苦都是他那個酒鬼老爸帶來的。”

程晚秋:“我聽王伯說他是一次醉酒後在夜裏不小心掉河裏淹死的。”

“是啊。”大爺點點頭,“林有深,年輕時候也算是一表人才,要不然也娶不到林初他媽,林初剛出生的時候林家還好好的,隻是沒過幾年林有深就因為生意失敗賠光了所有的錢,開始自暴自棄地酗酒,老婆都喝跑了,像他那種人不會覺得自己有錯,隻會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他沒有其他人可以怨,他就隻能怨林初了。”

程晚秋聽得心驚又疑惑,“這和林初有什麽關係?”

“林初出生前他的生意還可以,出生後他的生意就垮了,甚至老婆也跑了,他覺得他的厄運是林初帶來的,所以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怨恨,一喝醉了就打他。”

大爺遙控器已經調到了自己最喜歡的節目上,扭頭看了程晚秋一眼,“很多事情其實村裏的人都知道,林初小時候的事情在這裏不是秘密……林有深死的那天晚上,其實有不少人都聽見了,他拽著哭鬧不停的林初往村口走,隻是那時候聽見了也沒有多想,畢竟林有深經常半夜喝醉,沒少打林初。”

程晚秋直覺他還有話沒說完,尤其是大爺還特別提到了一個時間,林有深死的那天晚上,這聽來像是另有隱情。

果然,大爺下一句就解釋了原因。

“那天半夜他們父子鬧得很凶,我其實也聽見了,林有深罵罵咧咧,我聽不清他在罵什麽,林初就是一直在哭,哭著哭著聲音就遠了,第二天林有深就被人發現淹死在了村外的一條河裏,那條河正常來說淹不死人,但林有深就是淹死了。”

程晚秋忍不住問:“那林初呢?”

“我們知道他爸淹死之後到處找他,以為他也出事了,但是不管我們怎麽找都沒有找到,後來我們回到村裏去了林家才發現,他在家裏。”

程晚秋聽得一愣,“他在家裏?”

大爺點點頭,“眼睛哭得像核桃,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但人確實好好地待在家裏,我們不管怎麽問他,他就是不說發生了什麽事,那時候一沒監控,二沒有人親眼看見,不管有多少疑點,最後隻能是不了了之,林初也徹底成了一個孤兒。”

程晚秋聽得心裏很不舒服,大爺的敘述沒有任何問題,他隻是不帶感情地說了一件林初的往事,可是這些話聽上去就像是林初害死了林有深。

大爺沒有察覺到程晚秋的異樣,接著往下道:“這件事情其實村裏人什麽猜測都有,但因為林初年紀太小,盡管說不通的地方很多,但村裏人還是沒有丟下林初不管。”

“林初不肯跟著政府的人去鎮上的福利院,誰要想把他拉出那個房子他就咬誰,還是逮誰咬誰,政府的人什麽辦法都試過了,除了把林初的情況弄得更糟糕外沒有別的進展,最後隻能把林初留在那個房子裏,時不時找人來看看他,村裏人每家每戶輪流給他送些吃的,把他養到他自己願意出來了,村委才開始安排讓他重新上學。”

程晚秋沉默了片刻,“他自己也曾經自嘲說過自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但是我看他和村裏的其他人家很疏遠,不像是有感情的。”

“因為確實沒有。”大爺的語調從頭到尾都是平的,沒有什麽起伏,“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於情於理他們都不能不管他,但是他大了之後,他們發現以他的性格來說,他們當初猜測過的最可怕的情況或許是真的。”

盡管大爺沒有明說,但程晚秋也大概猜到了所謂的最可怕情況。

那天晚上,林初很可能對他爸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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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我的讀者朋友們都知道我有一個必讀開預收的習慣~現在又到了這個時候啦~啞巴受和溫柔攻(我太喜歡寫溫柔攻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