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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穿梭機墜胡,到進入“藍湖”酒吧,再到格蘭特出現,直至當今。唐方就像一個旁觀者,將這一切種種都看在眼裏。

他無數次想開口說話,想站起身來,然而,身體卻絲毫不受控製,腦子裏那該死的伊普西龍少女回憶錄,換了一幕又一幕,始終不見停止。

也不知過了多久,是百年,亦或是千年,反正很長。原來那個不愛吃飯的小女孩終於長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

一襲青黑色的絲質長袍,緊緊裹著她曲線玲瓏的身體。淡藍色的手腕上纏著一條銀月手鏈,行走之間發出“叮當,叮當”清脆悅耳的金屬撞擊聲。

她的額心繪著一道符文,如同所有伊普西龍人一樣,是一個金黃色的“ε”。

這是一條小山穀,塔羅拉盛開在兩側的山坡上,巴魯克與巴魯諾的光芒灑在水晶花瓣上,交相輝映,散射出一圈又一圈銀白色的光暈。

塔羅拉是一朵花,亦是一隻貪婪的小精靈,它會將一部分陽光儲存起來,等到巴魯克與巴魯諾這一對兄弟進入夢鄉,它會偷偷的將那部分陽光拿出來欣賞把玩。

每當這時,銀白色的光芒便會漫過塞雷帕斯的平原、山川,為蒼茫大地披上一層璀璨奪目的潔白婚紗。

莉亞娜掃過那些水晶小花,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然後將目光投注到正前方那一道輕柔舒緩的瀑布上。淺藍色的水流如同柔滑的絲線,輕輕糾纏。它們很安靜,安靜的像一個熟睡的孩子,緩緩流淌著,落入鏡麵般平滑的水潭中。

群星閃爍,柔光和煦,淡淡的水汽如同朝霧,彌漫在山穀四周。當真好一處幽山勝景。

然而,好景不長,朦朧夜色下,一道陰影劃過長天,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震耳欲聾的轟響由九霄雲外傳來,攪得明鏡般的水潭波翻浪湧,一陣山嵐拂過,吹起莉亞娜長袍的下擺,露出一對水晶般玲瓏剔透的短靴。

望著天空越聚越多,閃耀著點點銀光,如同三叉戟般的星芒戰艦,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小手捂在唇邊,喃喃低語著什麽。

就在這時,山穀一角人影一閃,她的父母一臉焦急的跑來,向她揮手的同時,還在大聲呼喊著什麽。莉亞娜好像看到了救星,飛奔著跑向穀口。

畫麵就此定格,並徐徐黑了下去,光標連閃,一行字符出現。

“power,on.”

“system,restart,ok!”

“init……”

“prepare,dates……”

“updata……20%……30%……90%……”

“release.”

“run,now!”

“……”

隨著光標閃過,唐方抖覺眼前一亮,繼而身體一沉,一股負重感由脊柱部位傳來。

如同接通電源插座一般,一道道生物電流四下湧動,各部位神經單元接通大腦,如蓄洪已久的水庫突然決堤一般,反饋回大量的感官訊號。

眼下最清晰的,也是最強烈的感覺就是疼痛,全身的骨頭如同散架一般,直疼得他呲牙咧嘴,仔細想想也難怪,在娜美星的時候被爆炸的衝擊波拋飛十數米,摔在地上,然後又經曆了穿梭機失控等等事件,一番折騰下,不疼才怪呢。

“什麽玩意兒,還‘power,on!’,‘run,now!’的,我又不是機器人。”心中腹誹一句,唐方腰部猛一使勁,一下坐了起來。剛巧小薩姆抬腿向門口跑去,被他一把扭住腦袋:“站住,你去幹什麽?”

“呀……”小薩姆嚇了一跳,怎麽也沒想到沙發上一直昏迷不醒的男子會毫無征兆蘇醒過來,忍不住身體一抖,停下腳步。

正對麵門羅也愣了一下,之前阿羅斯與豪森整出那麽大陣仗他都沒醒,怎麽偏偏在這個時間點醒過來。

“你終於醒了……”

“好家夥,你舍得起來了?這一覺睡的未免也忒長了點吧。”

阿羅斯、豪森二人欣喜若狂,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籠罩在心頭的那一層厚厚的陰霾霎時間煙消雲散。

剛巧此時老約翰從後麵走出,看到吧台前麵二人臉上的表情頓時打了個愣,像他這種黃土已經埋到胸脯子的老家夥,人生閱曆自然遠非年輕人可比。

阿羅斯與豪森具體來曆他不知道,但是從進入酒吧後的一連串舉動可以看出,他們絕對是刀鋒舔過血,虎口拔過牙的硬漢子,能讓這樣的人倚做靠山,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到底是什麽來頭?

他原以為三人的首領乃是阿羅斯,其次豪森,再次唐方,沒想到大錯特錯。三人中做頭把交椅的,竟然是那個25、6歲的毛頭小子。

“嗯,你還沒到拿這玩意兒的年紀。”唐方一把奪過小薩姆手中不知從哪兒搞來的一杆老舊M-504軍刀突擊步槍,隨手丟給老約翰,然後扭頭衝門口一臉愕然的門羅說道:“放心,格蘭特的小命挺硬的,一時半會還死不了,等我喝杯酒,提提神,咱也去見識見識軍方的新鮮玩意兒。”

門羅有點蒙,這小子從進酒吧門到現在,明明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他是怎麽知道格蘭特的姓名的?又是從哪兒得知格蘭特性命無憂的?

無視他臉上的驚疑,唐方扭頭看向老約翰:“老約翰,來杯加冰的威士忌。”

老約翰眨巴眨巴眼,活見鬼似得盯著他,眼前的年輕人不僅知道格蘭特的名字,還知道他的名字,難不成他昏迷是裝的?可是看看吧台前麵兩人的反應,又不像啊。

“老約翰,你動作越慢,格蘭特的處境就會越危險。”唐方清冷的話語就像一道炸雷在他耳廓震響。

年邁的侍應生喉頭蠕動一下,趕緊抓過酒架一處隱蔽角落裏,他珍藏了20多年的威士忌,雙手顫抖的倒進小方杯裏,最後,好像意識到缺了什麽,又趕忙從冰桶裏取出幾枚冰塊,加入杯中。

“謝謝。”唐方道了聲謝,先是不緊不慢的端起杯子嗅了嗅,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一仰頭,喝了個底朝天。

“走吧。”喝完杯中酒,他扭頭掃過笑逐顏開的阿羅斯、豪森二人:“休息夠了,是時候開工了。”

“嘿嘿嘿嘿。”豪森興奮得直搓手。阿羅斯有些無奈的聳聳肩,一轉身,跳下吧台椅。

小薩姆呆呆的望著唐方,眼裏閃動著飽含詫異,不解,懷疑,興奮等等情緒的複雜目光。

“對了,那瓶酒幫我留著,它是我的。還有,看好這小家夥。”說完,唐方活動一下有些僵直的脖子,在門羅的注視下慢步走到酒吧門口。

“你……你不用帶武器?”門羅打量一眼輕裝上陣的唐方,忍不住問了一句。

唐方衝他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推開一側的門扇,起腳走了出去。豪森經過他身邊,咧嘴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衝他努努嘴,緊跟其後而去。

門羅稍微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麽似得,推門就往外走:“等等,我帶你們……”話說到一半他便呆住了,伴著一陣沉悶的腳步聲,旁邊超市與一家健身房中間被陰影遮住大半的一條小巷中魚貫走出一隊全副武裝的陌生士兵。

他們有的身披重甲,手臂上是黑黝黝的炮筒,遠遠看去臃腫不堪,好像一頭直立行走的灰熊。另一批士兵裝甲稍薄,手裏拿著一把造型奇特的大號突擊步槍。

門羅望望自己臂彎裏橫著的破舊M-505軍刀,再瞅瞅對麵那些陌生士兵手裏的家夥,一絲絲冷汗爬上額頭。

阿羅斯從後麵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怕,自己人。”

“他……他們?自……自己人?”(TMD昨天從早晨9點,一直停電到下午5點多,說是區域性間歇供電,38度的天氣啊,險些沒中暑。晚上頭昏腦漲的碼出一章,實在堅持不住了,今天就這一章,明天盡量多更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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