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宋雖然解決一個大難題,但他的身份問題卻仍是個大麻煩,公主大婚之日即將舉行,他也要以九江辛晨的身份迎娶金鈴兒了。

之後麽,一個駙馬都尉的頭銜落下來之後,他就安穩的當幾個月的小白臉,然後在幾個月之後突然暴斃就好了。這種劇情從古到今屢見不鮮,好使。

等九江辛晨一暴斃,孩子和金鈴兒就穩妥了,到時小宋再接個盤來搞定這件事,反正名聲而已,他在乎什麽,畢竟孩子都是親的。

不過這幾個月的時間,他的事情其實還是很多的,列出來種種之後,還是挺讓人頭疼的。

至於遼國的事,小宋現在可沒心思去管,但架不住有人問,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他的,而且很多人腦子裏其實是有屎的,這一點不容辯駁,喜歡嗶嗶賴賴的人可是不在少數。

所以他也就不再回應什麽了,反正告別也告了,警告也給了,再來折騰他就別怪他開無雙就完事了。

現在他就在等接收海州了,等海州的港口一到手,海船計劃就要開起來了,剩下的泉州港和江浙港不是不好使,而是那邊真的挺混亂的,從他上次去杭州得到的回饋看來,南方的港口不是現階段應該開發的,東南亞那邊也沒什麽可以弄到的東西,所以最大範圍的節省人力物力是當前麵臨的主要問題之一。

閑來無事的幾日,計劃書他寫一稿廢一稿,要不就是整體規劃不合理就是相對成本非常高,對於海州港的建設他現在也沒有什麽頭緒,也是需要慢慢學習和整理。

妙言倒是提了幾個不錯的意見和建議,小宋采納了幾個,但卻仍然彌補不了這裏頭巨大的空洞,這可讓他頭疼的不行。

“我的打算是連通金國再到海參崴,從海參崴行船上北極圈,但這個時代的航行技術實在很難辦,夏天會有台風影響,冬天去怕是要變幽靈船喲……”

小宋耳朵上夾著一支筆,手上拿著圓規,一臉愁容的對身邊的妙言說道:“現在有幾個大問題,一個是船舶動力問題,現在當然隻能主要是靠風,但你看看這風向……真的是亞洲大陸想要探索真的比歐洲大陸難太多了。通過馬六甲我們倒是能去歐洲,但現在的歐洲就是屎山,狗屁沒有。科技麽科技低窪,農業麽農業低窪。”

妙言也在旁邊抱著胳膊發愁:“走陸路呢?”

“陸路?第二個問題就是陸路了,陸路想要連通阿拉斯加,那可是在北極圈啊……你用什麽來抵禦嚴寒?沒有明確的道路,怎麽走出凍土圈?老姐姐你可放過探險隊吧,那也是人命啊。”

對於此,妙言也是沒有什麽更高明的辦法,東亞這個地方……真的是地獄模式的開局。要不怎麽說北美洲是上帝選中的地方呢,東西兩邊全是海,南北兩邊隻有個巴拿馬連著,物產豐富、資源充沛,往東一路跑就是亞洲,往西一路跑就是歐洲。哪怕跑歪了也能去到澳洲和非洲,再不濟去個新西蘭也沒什麽毛病。

而亞洲這邊……特別是東亞,現階段技術能解決的問題就是跟鄭和的路線一樣,過馬六甲海峽去東南亞、非洲。

可這些地方在這個時間點,恐怕還在吃人喲……

想去個美洲也太費勁了,小冰河就在眼前了。今年這秋天就反常,從太陽位置看現在是公曆十一月處,南方這個點就算沒有熱島效應也應該還是比較舒適的,但今年的氣溫卻低的嚇人,前幾日已經有通報說一些山區已經出現了霧凇。

如果繼續這樣下雨,過段時間最壞的結果就是南方的大麵積凍雨,那很多越冬作物就得死掉一大片。

這弄來弄去不還是看天吃飯麽?

看天吃飯就是麻煩!

“該儲備糧食了。”小宋背著手歎息道:“探險隊第一批已經快從印度回來了吧,南亞次大陸裏應該是有不少良種可以作為雜交栽培的。穿越者真不好當,特別是你知道但是你沒辦法的時候。”

“不對吧,宋大人。你什麽時候這麽上心了?之前你不都是愛誰誰愛死死麽?”

小宋輕輕搖頭:“安頓下來了,家在這裏了。總得想點辦法吧,男人總歸是要有點家國情懷的,之前我算是無根浮萍,在哪裏無所謂,現在不成。”

“看來宋大人長大咯。”妙言笑得咯咯響:“還是因為那個遼國公主啊?”

“哎呀行了,我對她是真的沒什麽意思的。”小宋擺手道:“我那幾天就是真的感冒身體不舒服,你還真以為我害相思呢。”

妙言也不再提這茬,因為她大概也是能感覺出來小宋對那個公主可能是真的沒什麽意思,不然以他的性格會想法子開始攻略遼國了。

“唔……對了。”小宋一拍腦袋:“你之前跟我說什麽來著,是不是蒸汽機又爆了?”

“嗯。”

“橡膠!”小宋用力的點了點頭:“等能過去美洲了,那我們去把橡膠弄來吧,沿海種個百萬畝,有了蒸汽動力那其實去美洲的問題就不大,這是個死循環。”

而在他們躲在屋子裏研究第一個五年計劃的後續時,此刻的宮廷裏卻已經是手忙腳亂的亂作一團了。

首先是要籌劃兩個公主的婚禮,金鈴兒是長公主,禮數不能少。遼國那個公主要嫁過來,禮數更不能少,而且也不能隨便嫁對吧,首先那個駙馬得是個官,可是直接當官不合規矩,所以現在整個朝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禮部更是連加了好幾日的班,連個休沐都沒有了。

除了公主大婚的事,還有就是接管海州的事,以及由安國公率領十萬軍備壓在宋遼邊界的事。

這每一件事都是刻不容緩的大事,一時之間朝堂居然甚至都把小宋給忘記了……

不過忘記了也好,小宋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記起來,他是個喜歡躲在後頭默默搞事情的人,被人忽略剛剛好。

“砰砰砰”

外頭一陣砸門聲將小宋喊了出來,他一開門發現是晏殊站在門口,這廝已經好幾日沒有出現了,現在看來他一臉憔悴的樣子應該是這幾天被磨了個夠嗆。

“這麽著急,出什麽事了?”

“麻煩了。”晏殊叉著腰喘著粗氣:“出大事了!”

“又怎麽了?”小宋讓他走進門中:“你先緩緩,你看你喘的那個樣子,讓你減肥你不減。”

走進屋裏晏殊連喝了幾大口水才順過了氣來,他往小宋麵前一坐:“太後又要作妖了。”

小宋一愣:“她不是消停好久了麽?”

“就是啊,可從昨日開始,她便開始作妖,不光要親自操辦金鈴兒的婚典,還逼著官家把你放出來。”晏殊長歎道:“現在兩邊吵成一團了。”

“她都快被架空了,還鬧呢?”

“嗯,現在的問題是她捏著皇後一起來……”晏殊一錘桌子:“這不是壞事麽,柴家居然支持她們!”

小宋眼珠子一轉:“柴家?”

“對,反正紛爭又是起了,這幫人就不能得一丁點消停。”晏殊深吸一口氣:“你看該如何是好?”

“你過來找我是你的意思,還是官家的意思?”

晏殊一聽,眉毛立刻一挑:“我的意思你怎麽辦,官家的意思你又怎麽辦?”

小宋哈哈一笑:“如果是你的意思,我就勸你別管,這事不是你能管的,裏頭的東西太複雜。如果是官家的意思,那就得請太皇太後出馬了,老太太的威信還是在的,隻要她肯出麵,太後作為媳婦子是不敢說什麽的,柴家也是要給老太太幾分麵子的。”

“那你細說為何我不能管?”

要說細,當真還是晏殊比較細,隻是這麽一句話他明顯就抓到了裏頭的點。

“你別問那麽多。”小宋湊到晏殊耳邊小聲說:“柴家,有反心。”

晏殊一聽,整個人都炸開了,他豁然站起身:“你所說是真是假?”

“真真假假都有,就看你信幾分了。”小宋掰著手指發出哢哢響聲:“白蓮教背後大人物的線索,直指柴家。”

碧螺的內線可是一直沒有停過,小宋已經逐漸掌控了整個白蓮教在大宋活動的循環路線,而這其中很重要的一個部分就是關於活動資金的來源和走向。

柴家這幾年一直在洗錢,這一點小宋已經拿住了十足十的證據,但光一個洗錢還不足以幹掉柴家的,畢竟這種事不少王公大臣都在幹,洗錢而已嘛對吧。

而柴家跟別家不同,他們洗錢之後的那些錢都莫名消失了,沒有投資也沒有購買產業,就是這麽不明不白的沒了。

具體數額究竟有多少沒人知道,但白蓮教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收到一筆不菲的經費。這筆經費追溯起來,都會指向金陵城,但也會斷在金陵城,即便是碧螺這個等級了也查不出具體來源。

這就有意思了不是嗎?

小宋手裏一直握著這些,但因為牽連太廣,他隻是握著罷了,而如今看起來……柴家布局挺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