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氣得恨不得撕爛雲媚嘴巴的老太太,則是直接僵在了原地。

怔愣地望著陸京墨那優越的身形和精致的五官。

她捏了捏身側喬若華的手,眼神震撼,“這是雲媚的老公?”

怎麽長得這麽好看?!

喬若華連忙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就看到雲穎嫉妒的眼角都是紅的,死死攥住手指,指尖幾乎要把掌心戳破。

這麽完美優越的男人,原本是屬於她的!

卻被雲媚給搶走了!

陸京墨慢條斯理走到雲媚的身邊,他骨節分明的手,落在雲媚的肩頭,將人整個擁進了懷中。

低頭,寵溺溫柔地凝視著雲媚的眸子,“抱歉,以後不會因為工作忽略你了。”

雲媚視線輕輕顫了兩下。

這樣寵溺的眼神,好似一下子把雲媚帶回了幾年前,他們還在談戀愛的時候。

隻要陸京墨這樣寵溺深情地看著她,雲媚就會徹底喪失抵抗力,反客為主,抱著他的脖子瘋狂索吻。

雲媚快速緩過神來,她抱住陸京墨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委屈巴巴,“都怪你,你要是跟我一起來,我也不會被他們這麽誤會。”

陸京墨寬大的手掌在雲媚的後背上輕拍兩下,溫柔安撫她的情緒,“我錯了。”

雲家的幾人全都看直了眼。

隻有何宇澤,他的視線垂落下來,眼底一閃而過的幽暗和瘋狂。

雲鶴見陸京墨來了,他立刻打圓場,“陸先生到了,那媚媚你就先別走了,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你這孩子,陸先生要來也不跟我們說,奶奶也是擔心你們的感情狀況,畢竟你們結婚結的突然,都坐下,來吃飯。”

陸京墨挽著雲媚的肩膀,一同坐在了雲鶴的身邊。

“陸先生工作忙我們都理解的,以後來不了提前打個電話就行。”雲鶴卑躬屈膝,找人給陸京墨上了嶄新的碗筷,然後又吩咐廚房再做幾道菜。

“我以為媚媚會解釋的,畢竟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今日的事是我思慮不周。”

陸京墨說著,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那盤油燜大蝦上。

他夾起來幾個,修長的指尖捏起整隻帶殼的蝦,然後慢條斯理把蝦殼剝掉,最後放進雲媚麵前的碗中。

“我記得你愛吃。”

雲媚怔愣片刻,他還記得……

她反應過來,彎唇,瀲灩的狐狸眼越發溫婉動人,“謝謝老公。”

“你們認識很多年?”雲鶴敏銳地捕捉到陸京墨這句話裏的重要信息。

陸京墨繼續優雅剝蝦,同時薄唇輕啟,“沒錯,我們高中的時候就認識。”

“什麽?”雲鶴徹底震驚了。

雲媚高中的時候就認識陸家太子爺,這麽多年她竟然從來沒有提起過。

陸京墨眸光掃過雲鶴,“爸不知道嗎?我高中的時候就見過媽了,她沒有告訴你?”

高中……見過媽媽。

那說的肯定就是雲媚的親媽。

雲鶴的臉色僵硬片刻,他抿了抿唇,笑容牽強,“那時候媚媚和她媽媽沒有跟我們住在一起。”

雲媚是在大學期間,才被雲鶴認回家。

陸京墨手上的動作微頓,他清冷視線微抬,落在了喬若華和雲穎的臉上,聲線清冽,“她們兩位,是家裏的女傭嗎?”

陸京墨這話落下的瞬間,喬若華和雲穎的臉色全都難看無比,兩人氣的呼吸都在發抖,女傭?!

他說她們母女倆是女傭?!

她們才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

雲鶴的眼角也輕輕抽搐兩下,他正要解釋,陸京墨側眸看向了認真吃蝦的雲媚,“怎麽家裏變動這麽大?還有兩位不認識的老人,你外公外婆不是都在宜城嗎?”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老太太,登時被陸京墨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她臉色尷尬,剛要開口強調自己的身份,雲媚便挽住陸京墨的手腕。

她望向雲家老爺子,“這位是我的爺爺。”

雲媚話音剛落,老太太連忙正襟危坐,等著雲媚介紹她的身份。

但雲媚卻跟沒看到她似的,徑直把目光落在了雲鶴的身上,“他是我不靠譜的爸。”

介紹完,陸京墨示意身後的司機,把他帶來的禮物提上來。

“這是送給爺爺的大紅袍,對老人身體有好處。”

陸京墨聲線極淡,他說完,司機就把那精美的茶葉盒送到老爺子麵前。

老太太一看到那茶葉,眼睛都亮了,陸家送出來的禮物,那價格肯定不低,就是不知道會送給她什麽。

就算送了她禮物,她也不會輕易接納他,誰讓他那麽不會挑老婆,偏偏挑了雲媚這個小賤人。

就在老太太心思複雜,百般糾結陸京墨會送她什麽時,陸京墨的視線落在了雲鶴身上,“爸,你經常出去談生意,我找人給你定製了一套西服。”

雲鶴看了眼送上來的西服牌子,他感覺有點眼熟,但是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哪個牌子,連忙笑著接過來,“你這孩子,來就來了,送什麽禮物?”

“你們是媚媚的親人,我送你們見麵禮,是應該的。”

陸京墨聲線清冷,他說完後,便示意司機回車上等他。

老太太看他這就送完了禮物,沒有給她,臉色霎時間一變,“沒了?”

她問的過於直白。

身旁的喬若華都覺得有些丟人,不好意思抬眼。

老太太卻完全沒覺得,她的視線從陸京墨身上轉移,落在了何宇澤身上,“還是宇澤懂事。”

何宇澤被牽扯進來,隻能勉強微笑。

老太太一邊給何宇澤夾菜,一邊冷嘲熱諷,“拿了一盒茶葉,整了套破衣服就來打發我們家,該不會是根本就沒有把雲媚放在心上吧?這麽寒酸,膈應誰呢?”

雲媚吃蝦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

她正要啟唇,就聽到爺爺扯著老太太的手,把她夾菜的手扯了回來,“你在這陰陽怪氣什麽呢?你知不知道這一盒大紅袍多難買?不懂就閉上你的嘴!”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這樣教訓,老太太眉頭一皺,“我怎麽不懂了?它再貴也就是一盒茶葉,難道還能頂破天了去?有宇澤送我們的燕窩值錢?你是老糊塗了吧!”

“我老糊塗?我看你才是老糊塗!”老爺子氣的胡子都要吹起來了,“這盒是母樹大紅袍!現在市麵上根本買不到,那三棵六株大紅袍母樹,已經被列為列入世界自然與文化遺產,國家禁采,現在這一盒遺留下來的,想弄到都不容易,更別說拍賣,那價格能被叫上天!”

老爺子這一番話落下,老太太的臉色都僵硬了。

這小小一盒茶葉,竟然這麽珍貴?

她繃緊了唇,艱難滾了滾喉嚨。

這時,一直沉默著不曾開口的何宇澤,望著被雲鶴精心收起的定製西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套西服的設計師,是著名服裝設計師瓦迪斐,想要找她定製西服,最低的門檻是,消費額超過千萬,而且定製一套西服下來,也不會低於百萬。”

聽完這話,老太太的臉,當場慘白。

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望著那套西服。

一套破衣服,不低於百萬???

老太太臉上的表情當場失控,她唇角輕輕顫抖著,臉色難看又蒼白。

……

陸京墨抬眼,“事已至此,我跟媚媚沒必要繼續留下來了,你們繼續。”

他用餐巾紙把手上的油漬擦拭幹淨,然後扶著雲媚站起身。

“我們先走了。”

兩人並肩離開雲家。

剛坐上車,雲媚就聽到陸京墨清淡的聲音,“怎麽沒看到媽?”

雲媚整理衣服的動作一頓,視線僵硬片刻,“她去世了。”

陸京墨正在收傘,聽到雲媚突然低落下去的聲音,以及那句淡淡的,去世了,他墨黑的眼瞳,細微一顫。

黑傘被司機接過去。

陸京墨薄唇繃緊。

“就在你消失後不久。”雲媚抬眼,看向陸京墨,眼神平靜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