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柔聲音懶懶的,帶著點蠱惑的味道。

“你……你說什麽?”顧項軒言語裏帶著些許不可置信。

誠然,黎嘉柔放在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來那樣不要臉的話,再讓她重複一遍,她怎麽那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呢。

她雙手被顧項軒緊緊的攥在手中,禁錮著,不讓她有半點的逃跑的可能。

黎嘉柔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眼睛也不敢看他。

顧項軒仿佛真的不著急似的,好一會兒才道:“你想跟我在一起嗎?”

黎嘉柔啞然。

顧項軒又道:“想讓我做小白的爸爸嗎?”

黎嘉柔小聲道:“這……我說不願意就不是了嗎……”

小白是顧項軒的孩子,即便她一直都沒承認過,但有些事情,不是她否認就可以了斷的。

顧項軒眼裏藏著欣喜,然他從來都是個內斂的人,即便是心裏高興也從來都不在臉上表現出來,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也並不是十分顯然,隻不過抓著黎嘉柔的手力道又重了幾分。

“那你,是愛上我了嗎?”

黎嘉柔沉默了許久,才無比鄭重的點頭。

總有種感覺,若是顧項軒今天沒得個確切答案,他一定換各種方式問,以顧項軒腦力,大概問上一個晚上也不一定。

他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很用力。

黎嘉柔不自在的動了動,蹙眉道:“我又不會跑,你握那麽緊幹嘛?”

“我就是怕你再跑了!”顧項軒聲音帶著些許壓抑,沙啞的有些性感:“找得你好辛苦,再不能叫你跑了。”

找的好辛苦?

那一年的纏綿,倒成了困在彼此身上的枷鎖。

顧項軒知道她是黎嘉柔,也知道黎家的變故,他心疼那個倔強隱忍的女人,五年來從未忘過她的眼神,五年來從未忘記她倔強的當什麽都不在意的要他離開。

從一開始的想補償她,到記掛她,無時無刻的惦記著她的境遇,可又不敢觸碰太多的情緒,他算是飽嚐了。

黎嘉柔聲音帶著些許疲憊,淺淺道:“不會再離開了,躲著你,相當累。”

顧項軒才稍稍把緊握著她的手放開些許,然後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黎嘉柔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忽然覺得,好安心。

顧項軒一直都那麽抱著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

被文墨那麽蠻橫的攪合了的一通,她真的有點精疲力盡了。

睡的迷迷糊糊,覺得有人抱起她,用溫熱的毛巾擦拭她的臉。

她迷迷糊糊的抓著他的手,聲音軟糯:“顧項軒……”

他應了一聲:“恩。”

她斷斷續續的叫了他好幾次,每一次,他都極其溫柔的應著,最後她翻了個身抱著被子徹底的睡著了。

顧項軒吻了吻她的額頭,隨即安撫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道:“好好睡一覺,別怕。”

他今日說了許多這樣的話,好像,也僅有這句話可以說一樣。

顧項軒素

來不會安慰人,遇到黎嘉柔之後想了許多事情,也平白多了許多擔憂,但安慰人的話,他始終都沒學會。

他見不得黎嘉柔受苦,所以看她一身傷痕的被文墨鉗製著,他心裏就隻剩下憤怒了。

顧項軒與文家一向沒多少往來,但,從今以後,會多起來的。

關了黎嘉柔房間的門,才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文少爺,不知可否賞臉下去談談。”

他陰沉著一張臉,語氣裏滿是威脅,索性文墨答應了。

去到酒店提供的私人會所裏,文墨已經在等待,他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看著顧項軒款款而來,不屑的冷笑一聲,抽了一口煙,悠閑的吐出煙霧,冷冷道:“我還以為顧總今天晚上抽不出來時間呢。”

文墨打量了一眼一絲不苟的顧項軒,悵然道:“也好,我也不是多希望你碰她。”

“恰巧,這句話,顧某也極相送給文少爺。”顧項軒端端坐在他麵前,語氣一如既往的陰冷。

文墨冷笑一聲,隨即正了正身子,冷笑道:“顧總,你大概忘了吧,黎嘉柔是我的未婚妻。”

顧項軒挑眉:“曾經是,距近也有五年了,確切的說,是五年零六個月。”

“你倒是記得清楚!”文墨嘴角**,冷笑道。

顧項軒從來不喜跟人拿權勢說事,但,或許偶爾破例一次也不是什麽壞事:“且不說你們文家與黎嘉柔的恩怨,就算你拉上整個文家,也不能拿我怎麽樣,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靠近她,否則,我會好好的跟你們文家清算下舊賬。”

文墨雙眸微垂,良久才道:“我倒不知道了,我們文家跟顧總有什麽舊賬好清算的?”

“黎嘉柔的,算在我身上。”顧項軒雙眸微眯,笑的極其不經意。

文墨咬牙道,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顧項軒,你憑什麽?”

顧項軒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輕笑道:“就憑小白是我孩子。”

文墨冷笑一聲:“還真是你的?”他隨即不屑的大笑:“哈哈,顧項軒,你真有種,私生子,你以為這是什麽好名聲嗎?還真敢往自己身上攬?”

顧項軒雙眸微眯,也不屑與他爭論什麽。

文墨笑夠了,隨意滿臉陰狠:“還真是你!”

他原本也隻是懷疑,隻不過是拿當年的事情來羞辱黎嘉柔而已,卻不想,竟真的是顧項軒。

顧項軒看他一臉不可置信,以及眼眸裏恨意,輕描淡寫道:“文少爺也是相當厲害,與她的閨蜜睡了,還有臉麵跑去她房間先發製人,被人趕出去的滋味如何?”

文墨去的時候他確實還在黎嘉柔房間裏,他親眼見她料理文墨後委屈的哭,可轉臉又無比薄情的把他也趕走。

“那個時候,你竟然在!”文墨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顧項軒依舊氣定神閑:“顯然,否則,我怎麽可能知道的那麽清楚。”

雖然也被黎嘉柔那極其輕鬆的語氣形容成隨便從街上拉到房間裏解渴的男人氣的想殺了她,但所有的怒氣,都在看到她滿臉委屈卻又不想讓任何人看出來的拙劣偽裝給消磨的一點不剩。

“顧項軒,那個時候,

黎嘉柔還是我未婚妻!”文墨雙眸通紅。

顧項軒忍不住笑了:“你跟鍾研睡在一起的時候,可從未想過她那個時候還是你未婚妻。”

說起來黎嘉柔與文墨那樁婚事,當時他與沈睿還閑操心的替黎嘉柔惋惜過,但黎寬素來重情誼,因為與文業的少年交情以及曾經的相互扶持,他是想著好上加好,卻不想從一開始都文業的一場布局罷了。

文墨被顧項軒駁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顧項軒揚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即又把視線放在文墨身後,笑了笑:“其實有句話,顧某一直都相對文少爺說,您還是,好好的珍惜眼前吧,否則,您父親苦心經營的一切,都要毀在你身上了。”

其實曾經,顧項軒也很想與文墨說句話,很早之前,在得知黎家與文家聯姻的時候,他亦是相對文墨說一句珍惜眼前人。

雖然接觸不多,但顧項軒對她的印象還不錯,至於後來傳出來她那些**的事兒,他從一開始便覺得不可信,隻是……

後來有點慶幸,辛虧沒說。

文墨身後的那人走了過來,看見顧項軒明顯一愣,顧項軒當即一副你們隨意的表情,她才走到文墨身邊,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文墨……”

客觀來說,鍾研樣貌不錯,公眾評論總結,鍾研最勾人的是她的眼睛。

此刻升騰著水霧,越發顯得她柔弱可憐。

但與顧項軒而言,卻毫無滋味。

他始終覺得,最叫人念念不忘的,該是黎嘉柔那一雙把一切情緒掩飾到最深處,倔強的不肯叫人看到她傷疤的情緒。

哈,還好,大多數人顯然喜歡的鍾研那一種。

他慶幸自己與別人有所不一樣,所以黎嘉柔的美,注定要他一個人來欣賞。

文墨顯然沒想到鍾研會追到這個地方來,一把甩開鍾研欲攀附上他手臂的手,冷漠的如果數九隆冬的寒冰:“滾!”

鍾研沒想到文墨會直接與她說這樣的話。

這幾個月,文墨一直避開她,不接電話,不見她,甚至把她的角色解約了,她好不容易才查到他在杭州,便忙趕了過來,她以為,見麵三分情,卻不想文墨竟然會那麽對她。

“文墨……你……”鍾研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文墨不想聽到她的聲音,更見不想見她:“鍾研,你該知道,調查我的行程是多大的錯吧,我不管你怎麽來的,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見你!”

鍾研整個人都愣住了。

顧項軒輕咳了一聲,緩緩道:“那顧某就不打擾你們了。”

文墨:“你給我站住!”他看著她,狠狠道:“顧總,時間還早,我還打算請顧總您喝兩杯呢!”

鍾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顧項軒惹不起,以及看文墨的樣子,她也能明白,兩個人可不想是可以愉快端坐在一起喝酒的那一類人。

“文……文墨……”鍾研小聲的叫著文墨的名字。

顧項軒輕笑一聲,全然不管文墨怎麽說,站起來道:“文少爺有鍾小姐陪著,能做的事情,顯然比與顧某喝酒要有意思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