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見血封喉

“你怎麽來了?”當淳歌很認命地批改公文的時候,一個身影竄進了淳歌的房間,那人身法極快就連阿奴都沒擋住,淳歌抬眼一看,原是蘇佑啟。

“近來無事,便想著來瞧瞧你。”蘇佑啟繞過了守在淳歌身前的阿奴,坐在淳歌的身邊。

“你先回吧,我與定山王有事相商。”淳歌給了阿奴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

阿奴並不知道淳歌與蘇佑啟的事兒,隻是如今冒然見到了蘇佑啟覺著十分奇怪,可淳歌卻沒說什麽,他也隻能疑惑地回到自己的崗位。

“你這府衙的守衛可夠嚴實的。”蘇佑啟是翻牆而入,他本意是想給淳歌一個驚喜,哪知還沒來得及要嚇淳歌,就差點被淳歌府中的護衛給抓住。

“我這大門好好的在哪兒,你偏是不進,非得翻個牆,自然是要遭罪的。”淳歌眉毛一挑,又接著幹回自己的事兒。

蘇佑啟一愣,好像就是這麽回事兒,不過他還是很假很裝的說了一句:“我這不是怕打攪到你工作嗎。”

淳歌頓了頓手中的工作,嘴角一勾,問道:“你確定道你現在沒有打擾到我。”

蘇佑啟被自己的口水噎著了,似乎他這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就等著淳歌臨門一腳,給他踹下去。

“話說回來,你這府衙幹嘛弄得跟銅牆鐵臂一樣啊?”蘇佑啟硬是繞過了先前的話題。有些不自在。

淳歌哪能不知道蘇佑啟這是硬換話題啊,不過他也不揭穿,淡淡說道:“我才來北方半年不到,得罪人可多了去了,你說呢?”

蘇佑啟想了想,甚至掰起了手指頭。一個一個數著:“一類是北夷。一類是王家”數到這裏,蘇佑啟拍了拍大腿,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北方也就這兩個大頭,你才剛來就得罪了個遍,確實該防著點。”

淳歌的眼中發射出強烈的光芒,似是要將蘇佑啟這張破嘴撕了一樣。陰森森地說道:“是啊,得罪了這麽多人,好像也不在乎多加一個你吧。”

蘇佑啟眨眨眼睛,心道,這是生氣的節奏嗎,好像是吧,。

“我在乎。”蘇佑啟撒嬌般地拉著淳歌的手,連他自己都惡寒到了。

“你這回又是跟誰學的這招啊。”淳歌很是嫌棄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有餘光瞟著蘇佑啟說道。

“嗯”蘇佑啟像個做錯事兒的孩子一樣。說道:“好吧被你發現了,這回還是那個人。”沒錯又是蘇佑啟的軍師,軍師名言,要想討好女孩子,必須要放下身段適時撒嬌,激發起女孩子的母性特征。隻是蘇佑啟沒注意到人家軍師說的是適時。而不是隨時。

淳歌的嘴像狐狸一樣裂開,說道:“改天帶我見見你的軍師吧。”

在淳歌‘善意’的目光下。蘇佑啟果斷地投降了,愉快地說道:“沒問題。”倘使那軍師這時候在這兒的話,一定會指責蘇佑啟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沒有原則,但是遇上了淳歌蘇佑啟的原則恐怕早就在黃浦江裏歡快地喂魚了。

“繞了半天,你到底來幹什麽?”淳歌受不了蘇佑啟的注視,終於是放下了手中的筆,抬頭問道。

蘇佑啟倒是拿起淳歌的筆遞給淳歌,笑嘻嘻說道:“你接著,不用理會我的。”

淳歌投去了一個你確定的眼神,在得到蘇佑啟確定後,半個餘光都沒給蘇佑啟,自顧自地投入了永遠做不完的工作之中。蘇佑啟的眼神還是那麽火辣辣,隻是淳歌卻從未再理會過,小小的書房內靜得連樹葉落下的聲音都聽得見。半個時辰以後,因為蘇佑啟的委屈,安靜的書房才有了一絲聲響。

“你真的不理我了”蘇佑啟眼中泛著紅,絲毫沒有戰場上的大將之風,可憐巴巴望著淳歌說道。

淳歌笑了笑,一看蘇佑啟就知道,那眼中的紅絲是因為長時間的睜眼,誰讓這家夥一直盯著淳歌不眨眼呢,這是報應。

“好吧,現在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麽?”淳歌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是想帶你去一個地方。”說著蘇佑啟的眼睛有些癢,就在他要用手揉的時候,淳歌阻止了他,也不知從桌格裏拿出了什麽,在他眼周抹了一圈,當時便有一絲清涼透進了疲憊的眼中。

“走吧”淳歌將那一小盒膏藥塞進了蘇佑啟的懷裏,隻是他平日裏熬夜用的,想必這家夥一定也用的著。

“你的公事做好了?”蘇佑啟有些不敢置信,他為了來找淳歌提前好幾天,也熬了一兩天才將公事完成,怎麽難道淳歌這麽的快。

“早就好了,在你來的時候。”淳歌手下從來不招沒用的人,他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能給下邊人做的,早就交托下去了,他隻需負責簽個名字就行,所以在蘇佑啟進來的時候他就幹完了。

“那你這半個時辰在做什麽啊?”蘇佑啟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淳歌,淳歌的樣子不是很忙嗎,難道他錯了。

“提前將明日的事兒也給做好了。”淳歌聳了聳肩,說道。

“你厲害。”蘇佑啟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道。

“並不是我厲害,隻是鬆城府衙由上至下都有自己的行事係統,我要做的不是一手抓而是分權出去,這樣他們才不會排斥我這個外鄉人。”淳歌已經開始著手整理桌上的一堆資料。

“可是鬆城的官員百姓不是都歸順於你了嗎?”經過北夷的事件鬆城不是接納了淳歌,為什麽淳歌還要步步為營,蘇佑啟覺著很奇怪。

“你說是仇恨記得深,還是恩德記得牢啊。”淳歌伸了伸懶腰,站起身來。

蘇佑啟也趕忙跟著站起,回道:“當然是恩德,好看的小說:。”

“你以為天下人都是你啊。”淳歌搖頭說道:“大多數的人都是記仇不記恩,否則怎麽會有養不熟的白眼狼。”

“有些人無論你做了多少幫助他的事兒,隻要有一件事兒得罪他,你先前的一切就白費了。”其實淳歌挺羨慕軍營裏的將士的,因為在軍營裏沒有官場的勾心鬥角,將士們也比文官們重義氣。

“那你還分權”淳歌今日的話倒是給蘇佑啟上了一課,他與季乾雖都是名將,但季乾是在山匪集團裏,要做的是權謀與武力的融合,而蘇佑啟的身份尊貴,本就不屑於官場的那點貓膩,自是不會接觸。

“我就是讓他們實際便宜占盡了,就算是吃了虧,也不敢說出口。”淳歌向來喜歡用軟刀子捅人,雖然不見血,但勝在夠疼。

“你活得夠累的。”蘇佑啟猛地將淳歌摟進了懷來,狠狠地抱住淳歌,彷如發誓一樣說道:“有我在,我會無條件的幫你,隻要你說的就是對的。”這家夥這句話可不是人家軍師教的,果然是戀愛中的男人,連甜言蜜語都越發順手了。

無論如何淳歌的心中都覺得暖暖的,這個人就像太陽一樣,能夠感染他,又是又像個純真的孩子,明明是那麽謹慎的人,偏是在他眼前變得粗枝大葉惹他發笑。相較於他,林洎就像是一陣淡淡的東風,偶爾飄來,送來陣陣及時的涼爽。隻是就連淳歌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無阻礙地想起了林洎。

“好了,你要帶我去哪兒。”淳歌將自己與蘇佑啟隔開了點距離,問道。

“跟我來就是了。”還沉浸在淳歌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中的蘇佑啟,忽然點頭,急急地拉著淳歌往外邊走。

許是淳歌他倆走得急,並沒有發現他們離去後的書房,阿奴從暗處走出來,那樣子在門外照進的陽光之下,顯得蒼白。原來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淳歌的心中就住進了別人,他一直說服自己他沒關係的,可是心卻止不住的發疼,他看不見自己的神情,否則他就會認出當初林洎離去時,也是這樣望著淳歌背影的。

阿奴在書房獨自療傷,淳歌與蘇佑啟則是來到了一處較為偏遠的村落,以淳歌的目測這個村落裏似乎隻有女人和孩子。當蘇佑啟一來,所有的孩子便都撲到他身上,叫著王爺哥哥,淳歌笑著退到了一邊。

有位三十來歲的夫人,拿了碗水遞給淳歌,說道:“從前沒見過大人,想必是遠方來的吧,先喝口水解解渴吧。”

“多謝了”淳歌笑著接過婦人的碗,喝了一口說道:“我是鬆城的知府,敢問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寡婦村。”那婦人說完便拿著碗離去了。

寡婦村,這個地方淳歌倒是聽過,據說是朝廷特地用來安置那些軍人家屬的地方,隻不過這裏住的都是因為戰爭而失去丈夫的婦女和兒童。

“啊”

淳歌還沒從發呆中回神就被一陣驚呼給嚇到了,蘇佑啟趕緊帶著淳歌來到叫聲的源頭。

隻見一個孩子躺在地上,渾身抖動,他的母親則是跪在一旁十分慌張。淳歌是這裏麵唯一懂醫術的,他自然是上前為孩子把脈。

“這孩子是吃了什麽嗎。”淳歌問著身邊驚慌失措的婦人,剛巧就是那個給他送水的。

“他就是喝了這碗水。”那婦人的話中都帶著哭腔了。

這碗水是淳歌剛喝的,他隻覺得水味兒有些怪,並沒有什麽大礙啊,他再度接過水,仔細地聞了聞,這會兒他才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

“見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