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地震

“小哥您還是回去吧,這兒我們盯著就行。”,說話的是正在洗菜的廚子,他的這句話已經反反複複說了不下十次了,可眼前的這人就是不當回事兒。自從昨日這人帶著一位醉酒的少年來到他們店後,這人便時常出現在觀柳樓的廚房裏,說是要給他家公子備好吃食。可是廚房裏的一大幫人愣是沒瞧見,那個所謂的公子吃過什麽,頂多也就是不久之前喝了一碗小白粥罷了。他們的廚房本就不寬敞,如今還得再分給一個人,那得多礙事兒啊,因此這樓裏的廚師是輪番上陣隻求這人趕緊離開。

“不了我還是等你們做好,親自送給我家公子。”廚師們所說的那人,也不惱火,麵對廚師大同小異的話,硬是堅持了那麽久不鬆口。

廚房內又是響起和許久前一樣的歎息,廚子們這回算是徹底絕望了,也不理這人,想著進做好菜,將這人打發走才是正事兒。

其實那人也是知道廚子們的想法,可他就是害怕廚子給他家公子飯菜裏加了不該加,或是他家公子喜歡的料,所以才全程監督的。能對自家公子這般的好,簡直都快將他家公子當成大佛供著的家奴還能有誰,自然是萬裏挑一的阿奴了。

大約是半個時辰之前,淳歌喝了粥有睡過去了,阿奴本想叫醒淳歌的,但想著淳歌也難得有個休息,便就讓淳歌接著睡覺當是養生,而自己則是來到廚房為淳歌準備著晚飯,那麽等到淳歌醒來便可以大吃一頓了。

“師傅師傅,外麵井裏的水冒煙了。”忽然一個廚房的小學徒從外邊衝進來,大聲說道。

“一定是哪個兔崽子又把紅碳給扔進去了。”房內掌勺的那位廚子,是恨得牙癢癢,因為這種井裏冒煙的事兒,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總是將燒紅的碳丟進水井裏,讓他們廚房好些時候不能打井水,要去外麵抬水來。

“算了算了,小六你趕緊吩咐小吳去外麵抬些水來備用妾本嫡出最新章節。”說話的是拉火的師傅,顯然處理這種事兒,這師傅也不是頭一遭了,故而未曾特別生氣或是惱怒。

廚房內部的事兒,阿奴是不會去多管的,他有些發呆,隻是因為看見了觀柳樓的名點心,柳花糕。聽說這柳花糕的做法甚是隱秘,天下間唯獨隻有觀柳樓能吃到,並且還用上了數十種柳護城的名花,才有了柳花糕這個名頭。

“師傅,我忘了點你們店的柳花糕,你看給我加一份,行不?”阿奴琢磨著若是淳歌不吃柳花糕鐵定會有遺憾的,索性這回一起吃了。

“呦,小哥你這話說得容易,這個柳花糕可是我們樓的鎮樓之寶,您要是沒個三五七天提前預定,還吃不著呢。”站在阿奴旁邊端菜的店小二,搖頭說著還預備著長篇大論一番,結果被前廳給急著催回去上菜了

阿奴聽了這話,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便轉頭問灶上的廚子:“那人說的可是真的?”

“哎呦,你別聽小二那張破嘴瞎說。”那大廚蓋上鍋蓋,接著說道:“隻不過,柳花糕的食材有些多,做法有十分麻煩,所以大多數想吃的人都是提前一天或是兩天預定的。”

“原來是這樣的,那我是要先預定再”阿奴正打算提前打個招呼,誰知這個廚房的廚子,都做成驚訝狀,還有一個是急急忙忙說起話來。

“小哥小哥,你看這樣成不,我們今兒的柳花糕還有半碟多出來,你也別嫌棄,先拿去吃吃就別再做了,再說整碟就你們主仆倆也是吃不,若是浪費可就不好了。”那廚子八成是怕了阿奴,倘使阿奴再進廚房,他們非瘋了不可,因此他趕緊拿出了廚房私藏的那半碟,放到阿奴的一邊。

“那,多謝了。”阿奴還以為得等到明天才嚐到,沒想到這裏的廚子是這麽善解人意,他也不做作,從懷裏拿了塊帕子,小心的將那盤碟子裏的十來塊柳花糕給裝進去。

“師傅,師傅,那雞啊,鵝啊,都往樹上瞎跳,抓不到啊!”又是一個學徒從門外大喊著進來,那周身的灰塵足以看的出他的狼狽。

阿奴也冷不防被那學徒的大嗓門嚇到,活生生將一塊柳花糕給漏在地上,正當他心痛不已的時候,不知為何卻想起了淳歌曾說過的一件事兒。

話說,那是淳歌和阿奴哥倆好的時期,淳歌那天在看一本列國誌,那書上寫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事兒,淳歌挑了一件事給他解悶。那事兒說的是有一地方地震了好幾次,哪兒的人民就自個總結出了地震的前兆,還有首兒歌唱的是井:井水是個寶,地震有前兆。無雨泉水渾,天幹井水冒。水位升降大,翻花冒氣泡。有的變顏色,有的變味道。還有些關於動物的前兆,無非也就是四個字雞飛狗跳,總之地震來之前的征兆都提了些。

阿奴越想越覺得現在發生的事兒,就是那地震的前兆,也顧不得解釋什麽,將柳花糕收進懷裏,大吼了一聲:“快走,地震要來了。”說完便不見蹤影了。

廚房的一聽,哪能不亂啊,他們也沒想這事兒的真假,光急著慌張了,一個接著一個,傳到了大廳,一夥人是蜂擁而出。這些急竄而走的人也沒閑著,邊跑邊叫什麽,地震來了,快點逃命啊,都是有的。可是,是禍擋不住,正趕著他們衝的那會兒地震當真就來了,那第一聲隻是裂了條縫,第二聲可就帶著震動,活脫脫開了好幾條口子,第三聲整個柳護城算是陷了個大半,第四聲整個東南都晃動了,第五聲天下在這一刻都知道了東南的地動。

僅僅是五聲,也就是幾個眨眼的功夫,方才還是風光無限,熱鬧十足的柳護城,竟是成了一片廢墟,天下人都不曾想到,在這個春意萌發的時節,醞釀著這麽一場噩夢。屍橫遍野,不足以形容此時的哀戚,原來在老天爺麵前,什麽戰爭都隻想是一場孩子間的遊戲,真正的殘酷來自天道無情。

在這天任誰的叫喊都會淹沒在哀嚎之下,被鮮血衝刷,包括阿奴,也包括淳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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