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番外 還愛
將近年關，該是置辦年貨的時候了，可是父母二人兩個人都有事情忙，一個忙著公司的年度總結，一個忙著賀年珠寶大展。
江艾曦一直在家裏養病，期間推拒了所有的邀約，開玩笑，就算別人不告她影響市容，帶著一身的紅點她也沒那個勇氣上街，隻是……她和霍以豪應該是和解了吧？
應該是的，否則那一天他的關心算什麽？但這些天來，他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過來，倒是霍叔叔三不五時地打電話慰問，有一次她差點忍不住想問霍叔叔那個人在忙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即使他們和好了，她也不過隻是他的一個普通朋友而已，根本無權去探問別人的隱私吧？
就這麽宅在家裏，沒什麽胃口，也沒什麽動力，病情倒是很快就好了。但問題來了，病好了，她要做些什麽？
一大清晨，江艾曦就茫然地望著天花板，想了想，幹脆去買年貨好了，說幹就幹，江艾曦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
鏡子裏的她，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出痕跡了，“晨晨，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出去買東西？”
“姐姐要出去買東西？”新晨的眼睛霎時亮閃閃地看向江艾曦。“那姐姐，我要吃巧克力聖代、葡式蛋撻……”BLABALABAL。
江艾曦抿唇，直接將門闔上，這個死小鬼，要奴役別人從來就不遺餘力的。
一大清晨，商場裏的人並不多。但近了年關，到處都洋溢著迎新的氣氛。三不五時地就會看到由明星代言的新年賀詞。
有一麵牆上，一排過去，滿滿是明星在賀年。江艾曦打眼望去，得，一排過去認識不了幾個！
江艾曦正想收回視線，卻在看到一抹身影時瞪大了眼睛。
是她？
不可能！
江艾曦的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但很快就自己否決掉了，不可能的，她怎麽可能在這裏？她不是到外國去讀書了嗎？就算她回來了，那……
理智還沒有想清楚，江艾曦的雙腿已經不由自主地向那抹身影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幾名商場工作人員托著長長的廣告牌走了過去。江艾曦等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繞過廣告牌。
“小姐，請讓一下。”
路，卻被擋了下來。
江艾曦心急難耐，幹脆往前跑去，是她嗎？真的是她？她回來了？她回來做什麽？
她還能為了什麽回來？江艾曦頓住了腳步。
如果真的是她的話，那她回來這裏的原因隻有一個可能吧？
“小姐，你沒事吧？”
江艾曦回過神來的時候，廣告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搬走了，一個服務員模樣的人正擔憂地望著她，“不，我沒事……”
再抬頭望去，哪裏還有那抹身影？
江艾曦不知道自己此刻臉色有多蒼白，無意識地邁動雙腿，往方才那個人影站著的方向走去。
當在那人的位置停下，江艾曦心中越發地肯定，方才站在這裏的那個人正是她所想的那個人。
眼前的巨大海報上，女人穿著專為了賀歲而穿的紅裙，臉上的妝容嫵媚，五官精致，身材也保養得極好，但和那個人比起來，兩個人的氣質迥異，如果不是眉宇間是那麽相似，沒有人會認為她們是母女吧。
要……告訴他嗎？江艾曦握住了手機。
如果不告訴他的話，他們也會聯係上的吧？江艾曦想。
但是……如果他們因此又錯過了呢？她想看見他的笑容，哪怕那笑容不是為了她而起的。
最終，江艾曦還是拿起了手機，但撥了電話卻是空號，這才想起，這是兩年前早就暫停業務的手機號碼。愣了下，江艾曦還是撥通了霍家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女傭，“你好，這裏是霍家，請問找哪位？”
“我……找你們家少爺。”
“好的，請問您是？”
霍以豪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好從浴室裏出來。在部隊裏保持的習慣，即使休了年假回家，依然保持著晨起鍛煉的習慣。
接到江艾曦的電話，他並不驚奇，隻是這通電話比他預計的還晚了一些。畢竟兩個人算是言和了，按照江艾曦的性子，應該早早就打電話過來才是，但想到她的那些症狀，霍以豪了然。
“病好了？”
“啊？唔。”
對於他的開門見山，江艾曦似乎是有些驚訝，霍以豪也不多說，直接開門見山，“有什麽事？”
“我……你在忙嗎？”
良久，霍以豪看她支支吾吾，還以為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卻隻聽她這麽說，“霍以豪的目光滑過沙發、茶幾，最後落在一個大花瓶上。
那個花瓶，是那個人喜歡的。雖然是那個人叫他回來的，但回來之後，兩個人依舊是相對無言，霍以豪想，也隻有在麵對江艾曦的時候，那個人才有當父親的感覺吧？
收回心神，霍以豪自嘲一笑，“有事直說。”
“我……算了……啊！”
江艾曦似乎是想掛上電話，卻在下一刻驚叫出聲。
霍以豪的眼皮不由得一跳，呼吸也跟著抽緊，“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那頭一陣嘈雜後，江艾曦像是決定了些什麽，“阿豪，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
聽到那頭掛上了電話，江艾曦有些失落，又有些鬆了口氣，果然呢，隻有那個人的消息他才會在意，良心上的大石落了地，她的心裏卻還是空落落的。
隨後，江艾曦又自嘲一笑，既然是女配角的話，那就應該敬業一點才是。
可惜她不是壞心女配角，更不想被男主角討厭。
半個小時以後，江艾曦才想到，剛才霍以豪掛上電話之前，她都沒來得及問他現在的號碼，遭了，他出門了嗎？等一下找不到他怎麽辦？江艾曦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回去一趟，再不成還可以問霍叔叔。
電話還沒響起的時候，肩膀上被人輕輕一拍，江艾曦愕然望去，霍以豪已經站在了麵前，江艾曦還有些傻傻地沒有回過神來，“你怎麽找到我的？”她除了超市的名字，根本沒有說她的位置啊。
霍以豪卻沒有回答，目光閃爍了一下，“碰巧而已。”
“哦，是嗎？好巧。”江艾曦回過神來，想到了打電話叫他出來的原因，想了想道，“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一下？”
“不必了。”
“哦……”竟然是這麽迫不及待嗎？“那我就簡短說一下好了……剛才我在這裏看到了……白琳，雖然隻有一個背影，我想應該是她。”
“……在這裏？”
“嗯……是的。”
霍以豪轉頭看向海報，看著海報上的麵容，陷入了沉思。
江艾曦看著霍以豪的神情，這樣專注的神情。他從未這樣專注地看過她！盡管說好了要保持距離，心頭卻還是不由得泛起酸水。
好痛苦，隻是開始而已，她卻已經這麽痛苦了，她真的能夠堅持到最後嗎？堅持到，這兩個人再次相遇的那一天？然後，看著他們在一起，親吻、擁抱，結婚，然後有他們自己的孩子……
心像是快碎掉了，江艾曦無法管住自己的嘴，“她沒有和你聯係嗎？真奇怪啊，既然她回國了，為什麽不跟你聯係，難道……”
江艾曦的話停住了，因為霍以豪轉過臉來，看向她。
她不想的啊！她一向最討厭壞心女配角了，明明說好了即使當惡心巴拉的聖母也不要做壞心女巫婆。江艾曦別過臉，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嫉妒的嘴臉……一定很醜吧？而且，想來她一點做壞心女配角的天分也沒有呢？方才隻是剛起了一個隱瞞的念頭，就差一點被別人撞到，兩年前也是，她也是被霍叔叔的說法所誘惑，但還沒有吃到果實，已經啃了一嘴的泥。
“這不是你家的商場嗎？即使你和霍叔叔不合，憑借你的能力，要弄到消息應該是沒問題的……我先走了。”
江艾曦深吸口氣，該退場了，在天使的笑容落幕、壞心女巫出場前，她起碼還要給自己保留一點尊嚴不是？
身後的聲音卻響起來，“你來買東西？”
“嗯。對。”聽到霍以豪的話，江艾曦卻並不高興，他追上來做什麽？難道是懷疑她的話的真實度？以為她是借故約他出來的？
“我陪你。”
“哦。”
江艾曦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猛然回過頭去，“你說什麽？”
霍以豪卻已經推過她手中的推車，往前走去。江艾曦在原地呆滯了兩秒才回過神來，“等一下！”
如果他質疑她，或者馬上掉頭離開，江艾曦還能理解，可是他現在不去找人，竟然在陪她？
一直到推車裏的空間滿了一半，江艾曦還是想不明白。
霍以豪一直都有感覺到江艾曦疑問的目光，但他卻沒有回身說明。
為什麽要跟上來？他自己其實也不明白，隻是覺得……那個時候，她的背影還想快哭出來了……真荒謬！這不過是他的一時心軟而已！可是……
——你怎麽找到我的？
霍以豪的腦海裏浮現出江艾曦驚訝的模樣。
是碰巧嗎？不，並不是。他隻是掃了一眼，就能迅速地找到她——這種感覺非常奇妙，非常不妙。
他們兩個現在應該回到了最開始的模式才對，他應該先去找白琳才對，可是……
商場有空調，也並不那麽冷，但她竟然一個人在這裏等了他半個小時，霍以豪終究是沒辦法忽視心中的異樣。
閉了閉眼，霍以豪開口道，“你不是要買東西嗎？”
“啊，哦。”
雖然連自己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看到江艾曦那迷糊的表情，霍以豪的嘴角勾起了清冷的笑容，“別再發呆了，快買東西吧。”
江艾曦有些著迷地看著霍以豪的笑容。
是了，她就是為了看到他的笑容才犧牲的，江艾曦在心裏歎息一聲。
有孩子玩鬧著推著車子撞了過來，霍以豪眼尖地發現，摟過江艾曦的纖腰，帶到他的懷中，另外一手則定住推車。
小孩子的母親很快追了過來，見是個大男人，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死小孩，都叫你不要亂跑，過來！”
聲音遠去了，世界仿佛靜了下來。
她該離開的，卻發現自己的腿好像軟了。鼻息間竟是霍以豪身上散發出來的純然的男性氣息。
“你還好吧？”
江艾曦低下頭來，推開霍以豪，“我沒事……”她不敢抬頭，隻因為她的臉上紅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