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以我所有換你笑顏
“你倒是夠瀟灑的。”舞冷哼一聲，“不過，我可沒打算讓自己流落街頭。”說完，舞衝著江蓉做了個手勢。
江蓉猶豫地看了裕正曦一眼，裕正曦衝她輕一點頭，江蓉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也隻好跟著舞走了出去。
待江蓉離開之後，艾裏歐才拔腿朝著裕正曦走去，“你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該看出來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還真是一個混賬的回答。艾裏歐卻笑了起來，“我大約明白我輸你哪裏了。”他永遠為女人付出所有。
“不，你不是輸，你隻是還沒有遇到，你心甘情願付出一切的人。”裕正曦也站了起來，看著艾裏歐站在那裏，這個美到不分性別的男人，即使隻是那樣隨意一站，看上去也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不夠真切。
“不過即使是，你也贏不了我。”裕正曦眉眼舒展開來，因為他手中有一顆最柔軟的心。
“你倒是很驕傲麽？”艾裏歐也笑，卻忽然出人意料地衝著裕正曦的腹部，狠狠揍了一拳。
裕正曦默默地受了，不過這人……裕正曦舔了舔嘴角。果然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這麽一個優雅的貴族打起拳頭來也是這麽殘暴的。
“這一拳，是替晴打的。”
艾裏歐笑，又走上前一步，衝著裕正曦狠狠打了一拳，“這一拳，是為我自己打的。”
“還有這一拳，是為了那個沒有麵世的孩子打的……”艾裏歐出了手，這一次卻沒有真的打下去。
“為什麽不躲？”
裕正曦挑眉看他，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那你為什麽不打了？”
“最後一拳，等你到你兒子的墓前自己打你自己吧。”艾裏歐鬆了鬆拳頭，“滑稽戲演完了，我也該退場了。”
裕正曦挽留，“不等她醒來？”
“不了。”艾裏歐輕笑了起來，這樣的笑幾乎不曾在他的臉上看過，但這樣輕佻的笑卻也讓他的五官生動了起來。“即使要走，我也要沒有缺憾地離開。”
裕正曦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裕正曦才慢慢收回目光。
走進屋子裏的時候，裕正曦有些意外地看到角落的一個孩子，方才沒有注意到，沒有想到霍司林的兒子霍以豪竟然沒有回去。
霍以豪對上他的目光，怔愣了一下，畢竟還是個孩子，即使冷淡如他的父親，這個時候還是耳根一紅，“我隻是來不及跟爸爸一起回去。”
“好，回頭我送你。”裕正曦對他伸出了手，“來吧，一起睡了，很困。”
霍以豪抿了抿唇。
裕正曦看了熟睡的小艾一眼，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想知道小艾經曆了什麽嗎？她啊，我過去的時候，她躺在蛇堆裏，已經昏迷不醒了，估計是被嚇暈的。”
霍以豪一張清秀的小臉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放在身前絞緊。
“而且啊，小艾他……”
霍以豪本來一顆小腦袋都要埋到地上去了，聽到裕正曦歎息，連忙抬起頭來，“小艾怎麽了？”
“沒什麽。”裕正曦的眼中閃過一抹光亮，“隻是她在昏迷的時候，還在叫著你的名字而已。”
裕正曦半真半假地道。
假的是，其實小艾從一開始就是昏迷的，所以不存在驚嚇不驚嚇的問題，真的是……裕正曦看著霍以豪的目光有些複雜。
裕正曦不明白這五年來發生了什麽，但他很清楚他們家的小丫頭喜歡眼前的這個小子，不過……裕正曦鬆開緊蹙的眉，也許隻是他亂想而已，畢竟隻是孩子，對於玩伴總是有感情的。
“來吧，睡一下，也許小艾很快就會醒了，如果看見你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一次，霍以豪沒有再反抗。隻是他的睡姿卻讓裕正曦蹙起了眉頭，這樣小的一個孩子，卻用這樣的睡姿，到底心中是有多麽的不安？
這一起都是在江晴媛睡著的時候，因此當江晴媛醒來的時候，看到身邊空無一人，內心開始被恐懼所填滿。
“裕？”
江晴媛手撐在床沿，茫然四顧，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江晴媛跳下床，也來不及穿鞋就往外跑去。
“裕，你在哪裏？”
無人回應。
江晴媛心裏涼了一截，家裏傭人不見了，東西也少不少，“小艾？”
沒有人，還是沒有人。
忽然，江晴媛聽到了門外有車聲。她想也不想地開門衝了出去。
裕正曦送霍以豪上車之後，回頭便看見了小艾愣愣地站在一邊。
“小艾，怎麽了？”
“沒有。”小艾嘟起嘴，眼睛卻還是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
裕正曦本想說些什麽，聽到門開了的聲音，抱著小艾回頭看去。他的目光落在了江晴媛的身上，然後往下，直到停在了光裸的腳上。
江晴媛張了張嘴，這一刻，她竟然發不出聲音來。
裕正曦抱著小艾，朝著江晴媛走去。
江晴媛看著裕正曦將小艾放在一邊，看著小艾乖巧地拉住她的手，看著裕正曦繞過她走了進去。
江晴媛動也不敢動，好像一動就會打破這個夢境一般。
裕正曦終究是回來了，他手裏還提著一雙柔軟的家居鞋。走到江晴媛的身邊，裕正曦在江晴媛的麵前蹲下，抬起江晴媛的另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扶好。”
江晴媛隻能聽從裕正曦的指令，任由裕正曦將自己的一隻腳抬起來。江晴媛看著裕正曦掏出自己的手帕，輕柔地擦拭她的腳丫，然後將鞋子套在她的腳上。
“這麽著急看我？連鞋子都忘記穿了。”
裕正曦勾起嘴角笑道。
江晴媛的眼睛閃了閃，忽然撲進裕正曦的懷中，踮起腳尖，像是要宣泄心中所有的思念，緊緊地抱住了他。
“喂，我的手可還沒有洗哦。”裕正曦雖然這樣說著，卻是張開了手臂。
慢慢從激動中恢複過來，江晴媛抬頭看著裕正曦的臉龐，看到他臉上的淤青，心中更是心疼。“疼嗎？”
感覺到江晴媛的手摸上自己臉上的淤青，裕正曦有些心虛地將她的手拉下來，“沒事，不疼。”他是絕對不會將這傷是被情敵揍的事情告訴給江晴媛的。
江晴媛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裕正曦知道，一開始的激動之後，接下來就是一堆爛攤子要處理了。
“我們什麽時候要搬出去？”
“為什麽要搬出去？”
聽到江晴媛的話，裕正曦反問道。
江晴媛蹙眉看向他，“難道你有什麽更好的打算？你現在的情況……現在住在這裏花銷太大了，我們……”
“你別想那麽多。”裕正曦輕輕撫去江晴媛眉頭間的褶皺，道，“就算我破產了，照樣養得活你們。”
江晴媛聞言，輕嗔了一句，“誰要你養活了，我養得活自己。”這個時候，江晴媛感到有一隻手在拽著自己，不由低下頭看去。
“媽媽，還有我、還有我。”
江晴媛的目光一柔，裕正曦看到妻女臉上的笑容，心中似有所感，將小艾抱了起來，裕正曦對江晴媛道，“下午你也沒有事吧？那我們去看看懷曦吧。”
“……嗯。”
下午，三人開車來到了墓地。
裕正曦看著周圍的精致，輕歎道，“你為懷曦找了一個好地方。”
江晴媛的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他活著的時候，我沒有做好一個母親，我希望，至少他在這裏會舒服一些。”
“我想，懷曦一定很像我。”
“你又知道了。”
“那是一定的，你看小艾，她像你，那男的，自然就像我了。”
江晴媛原本是微笑的，但到了最後嘴角卻逸出一聲歎息，她將目光轉向裕正曦，“裕，有件事我必須得告訴你。”
“嗯？”
“我，以後恐怕沒有辦法懷孕了。”
清風徐徐，江晴媛捏緊了手指，然後，一隻大手伸了過來，將她耳畔的頭發掠至耳後。
“是這樣麽？”裕正曦歎了一口氣，半真半假地道，“真是有些可惜啊，我本來還希望你能給我生一個足球隊呢，既然如此……”
裕正曦低頭看向小艾，“小艾，這個人任務就靠你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聽到裕正曦這麽不正經的話語，江晴媛還是不由得嗔怪了他一句，“在孩子麵前亂說什麽呢？”
“嗬嗬，我們的小艾可是小姑娘了，已經迷倒了許多小男孩了，小艾，以後給爸爸招一個足球隊的女婿吧。”
裕正曦說得不正經，小艾居然還歪著頭，可愛地問道，“爸爸，女婿是指老公的意思嗎？”
“算是吧。”
“這樣啊。”小艾居然還仔細思考起來了，“我明白了，那我要找阿豪當老公隊的隊長，然後澤楷哥哥……”
明明知道小孩子不懂事，江晴媛卻也忍不住問道，“那周夜呢？”
“啊，為什麽要提他？”小艾皺起眉頭來，“我才不喜歡小弟弟嘞。”
裕正曦忍笑，“小艾，你不知道嗎？現在都流行姐弟戀啊。”說著，就被江晴媛暗暗拐了一記。
“什麽啊，我才不要比我幼稚的呢，我喜歡酷酷的阿豪，我也喜歡溫柔的澤楷哥哥，周夜最討厭了，他去撿球就好了……”
聽到這裏，江晴媛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懷曦，這就是你的姐姐。江晴媛在心裏說。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你，永遠。
遠遠地，江晴媛便看到了裕宅門口停放著搬家公司的車。“這麽快？”江晴媛有些詫異，從昨天到現在，還不到一天的時間。
江晴媛轉過臉看去，卻見裕正曦隻是笑，眼中並無憂色。
直到下了車，江晴媛才發覺到不對，這些是來搬東西的，不過東西好像是往裏麵搬的啊？
“怎麽回事？”
“這個嘛，就由我來說明了。”
聽到聲音，江晴媛回頭看去，“舞，這裏發生了什麽？”
“嗯，簡單地說，這裏成了我家了，然後，我現在鄭重邀請你們，來幫我管理新家吧。”
江晴媛啞然，但隨即看到裕正曦鎮定自若的麵孔，恍惚明白了什麽，好呀，這兩個人……
以為裕正曦會隨之附和，卻沒想到……裕正曦抬起頭，衝著舞勾起嘴唇，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謝了，不過我們暫時就不回來了，你自便吧。”
這一回，換舞啞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