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六十四、謀事在人

當晚,眾人高興散宴之後,何芊留宿王府,和阿嬌睡一屋。

李星洲則悄悄去鑽詩語的屋子,這幾天王府航遠生意起步,更多賬目並入,她也變得忙碌起來。

本來想雲雨一番的,但見詩語晚飯過後,還在忙著對賬,他也不忍心,給女孩捏起肩膀來。

在這個世界,詩語已是生兒育女的年紀,但在前世,她不過是個大一大二的女孩罷了,遠不用承受這樣的壓力。

“舒服嗎?”李星洲一邊捏一邊邀功。

詩語點頭,然後微微後靠,靠在他身上:“你真的要去江州嗎?”

李星洲點頭,對於詩語,他沒必要掩瞞。這點非常奇特,客觀理性的來說,詩語沒有背景,沒有背後勢力,又聰明能幹,是他最放心的助手。

感性的來說,大概日久生情吧,詩語是最了解他的人。

“有沒有把握?”詩語又輕聲問他。

“五成吧,看運氣,不過要殺人。”李星洲淡然。

“哦.....”詩語答應一聲,然後慢慢站起來,回身摟住他的脖子,緊張喘息道:“抱我......”

李星洲壞笑:“我可是個貪心人,不會滿足隻抱一下。”

詩語不說話,耳邊的喘息更加重了幾分,“嗯.....”她輕聲答應:“不過不許亮著燈,不然......不然不讓你抱。”

李星洲大喜,火急火燎的吹滅了周圍所有的燈,屋裏一下暗下來,黑暗中,一切慢慢變得旖旎。

第二天上朝,皇帝當堂下旨,加平南王為京北轉運使,要求年內定亂江州。

“萬夫之長,所以觀師政之宜。四方於宣,所以寄國都之重。

爾平南郡王,新軍指揮使兼鴻臚寺卿兼軍器監少監李星洲,英姿挺立,亮節不群。

習三陣之機鈐,有七擒之智略。茲特授爾為京北轉運使,錫之敕命。爾其務脩軍政,益懋忠規,秉亮節以戴君,罄純誠而許國。佩服訓言。祗踐厥位。

欽哉.......”

皇上手邊的福安公公高聲念得抑揚頓挫,這也是今早朝堂最大的一件事了。

念完之後,李星洲跪下謝恩,皇帝隨即點頭:“朕對你寄與厚望,需年內平江州之亂,不能耽誤明年開春的轉遠事務,明白嗎。”

“臣明白.....”李星洲隻得答應。

皇帝點頭,之後又說了幾件無關緊要的事,催促孟知葉等人修書,便退朝了。

退朝之後,還沒出大殿,羽承安笑嗬嗬過來拱手:“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年紀輕輕便加京北轉運使,一方大權在握,實在羨煞我等啊,哈哈哈哈......”

李星洲總算知道為何這幾天這些人老是笑嗬嗬的,今日之事他們隻怕早就料定了。

“謝羽大人吉言。”他也拱手回禮,定定看了羽承安一眼。

一下,羽承安笑意頓時止住,連忙後退兩步,剛好撞上出來的薛芳。

李星洲沒有多少,轉身就走,這時多說無益,隻是浪費口舌,好在他現在知道哪些是敵人了。

“羽大人怎麽了?”薛芳不解的問。

羽承安摸了摸額頭,手心微微濕潤,連忙將手放到衣裙邊擦了擦:“沒事沒事,年紀大了,一時不查腳滑一下。”

“羽大人是國之棟梁,可要多多小心才是,要是不小心傷了身體,是家國之損失啊。”

“嗯,多謝薛大人。”羽承笑著安拱手告別,卻還心有餘悸,剛剛那平南王看他一眼,居然讓他心底發涼,一下驚出冷汗來,好像被毒蛇猛獸盯上一樣。

隨即又連忙搖頭,他是想多了,想多了而已。

如今成功將平南王拖入江州這吃人亂局,看他還能如何翻身,現在是六月,待到三個月後,直接上書皇上,李星洲就不隻辦事不利,有負聖恩,還有越治越亂之責......

當天,得知李星洲再次被加京北轉運使,王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嚴毢等人並不知這其中門道,大擺酒宴,又給府中眾人發喜錢。

就連府中阿嬌、秋兒、月兒和起芳等人也十分高興。

明白其中曲折的隻有詩語,還有姍姍來遲的德公,一臉愧色的王通。

李星洲沒阻止王府眾人,大家為他高興自然是好事。

於是他將德公、王通請到內堂。

德公也歎氣:“老夫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漏了月檢這環!

隻是月檢之時,皇上隨意挑選,還有內廷司太監監督取本,不知他們是如何做到的,難不成連內廷司裏也有人被他們買通了?”

李星洲給德公他們倒酒,這裏隻有德公,王通和他。

這事情確實奇怪,除去他們能買通內廷司,提前告訴皇帝抽中的第次,或者內廷司監督取本的太監暗中幫忙,對換奏折視而不見,除此之外想不到別的。

“可朝中官員向來和太監不對付,也看不清那些閹人,又怎麽可能同流合汙.......”

這事像是一個迷。

李星洲卻沒有糾結,他心底明白得很,這種事他也經曆多了,天下有本事的人比比皆是,正是因此,任何事情都可能出差錯,做好應付失敗的準備才是萬全之策。

“各人有各人的手段,有些是看家立命的本事,世上有數不清的人,就會有數不清的獨到本領,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當下也不用想那些了,德公不用替我操心,這事難不倒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到如今成與不成看天意了。”李星洲豪氣道。

九月初,王府大船回來,從南方帶回大量皮革,水果,布匹等,一下子小半個京城熱鬧起來。

眾多商人爭先恐後往王府渡口跑,從王府批發貨物。很多百姓也是,軍器監也來了搬運皮革的軍士,還有些純粹是來看熱鬧的人。

南方帶來的東西很多都稀奇又便宜。

一些成色不好的細碎水果、布匹,嚴昆幹脆讓人在渡口擺攤賣起來。

也有精明的人見人來人往,便有主意,把賣小吃零嘴的攤子也搬到渡口來。

四條大船,卸貨陸陸續續用了四五天。

渡口邊也熱鬧了四五天,最後幾日更是到處擺滿地攤,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渡口邊的泥地踩成爛泥,嚴昆讓人填了幾次石塊,又被踩得陷入泥地找不著了。

而王府賣貨的也不好辦,人來人往,被人偷摸拿了不說,還沾染泥物。

其它的還好,像是布匹,柑橘這類的,沾了泥誰還買。

於是嚴昆幹脆叫人搭建了臨時的亭子,搭好之後發現多了,又租給來賣東西的其它商戶,也賺了不少錢。

沒幾天,王府渡口幾乎成了小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