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九、難對付的嶽父

李星洲才到半路,離開西門好遠,又有人來報說王家夫婦已經去了相府。

他隻好帶著阿嬌調轉馬頭,向相府去,阿嬌不像何芊,會騎馬,但騎不了快馬,所以和李星洲同騎眉雪。

這樣招搖過市,自然引來眾人指指點點,李星洲不在乎,阿嬌卻羞紅了臉。

等他們大隊人馬趕到相府時,門外還放著一堆行禮東西,下人正往王府搬,看來他的嶽父嶽母是打算在府中住上一段時間。

左右還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一名護院輕車熟路的上前報出的名號,眾人趕忙紛紛讓開路來跪拜。

李星洲讓他們起來,帶著阿嬌穿過眾多好奇目光進入相府,護院們都等在門外。

相府中人來人往,格外熱鬧,許多下人都認識他,見他一來,紛紛見過王爺,然後退開讓路,又好奇的悄悄打量。

如今平南王定兩府的是故事已被各種說書人、賣唱的添油加醋,四處傳頌,幾乎人盡皆知。

阿嬌挽著他的手,穿過人來人往的中庭,到了後方六開門正廳,已有很多人圍在那。

不一會兒,門口候著的丫鬟見到他們,便匆匆跑進去報道:“老爺,平南王和小小姐來了。”隔著好遠他們也聽到聲音。

李星洲上前,便見德公帶著眾人出門,還帶眾多家眷弓腰行禮:“見過平南王!”

他有些懵,按理來說德公確實需要給他行禮,雖他官不及德公,可他是王爵,在場最高的是德公加封的明德公,自然應該行禮,可之前這老頭從未給他行過禮.....

德公擠眉弄眼,李星洲連忙道:“諸位免禮。”

德公才帶眾人起身,然後將他們迎入大廳。

落座之後,德公將李星洲迎到上座,坐在他旁邊,下方滿坐十幾個衣著華貴的的男女,有中年,有少年,不過大多都不敢與他直視。

他一進來,眾人熱鬧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德公讓人上茶,可李星洲放眼望去,根本不認識誰是阿嬌父母,直接叫名字問又太不禮貌,蕙質蘭心的阿嬌明白他的尷尬,站起來一下走到兩個中年男女麵前行禮:“不孝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李星洲鬆口氣,也站起跟著過去,見他起身,眾人都安靜下來,他陪同阿嬌作揖道:“小婿見過嶽父嶽母。”

阿嬌父親本來見女兒還滿臉笑容,這下頓時收住笑,麵無表情起身回禮拱手道:“下官見過平南王爺。”

李星洲話到嗓子口一下被堵住,阿嬌父親隻提他王爺的身份,而不說女婿身份,是刻意將他排除家人之外,這是不著痕跡的排斥他啊.....

他隻能趕緊無奈道:“王大人免禮。”

隨後他又和王通說了幾句,都是尬聊,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大概如此。說來說去,隻能說什麽路上辛苦,有時間到王府坐坐之類沒營養的話,王通反應不冷不熱,真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他現在為何明白德公一開始要帶家人向他行禮,大概是明白自己兒子不待見他,怕等會都懶得與他說話,所以入堂先拜,提醒王通他的身份,是當朝王爺、天子皇孫。

不然隻怕他那嶽父王通都懶得跟他說話了......

李星洲也心裏納悶,什麽鬼,這麵都沒見過的嶽父,自己哪裏招惹他了?

倒是嶽母和其它親戚都反應熱情,對他態度很好,嶽母對他噓寒問暖,又誇又讚,眾多親戚都一一上前見禮,特別幾個小輩男女,見他都激動得說話都不利索了,畢竟他現在可是傳奇級別的大英雄啊。

受這些小輩如此待見他自然高興,不過慢慢反應過來,不對,自己也是小輩啊.......

之後眾人吃了團圓飯,用的還是德公從未王府弄來的火鍋桌,園形火鍋桌,加上秋高氣爽,是吃火鍋的好天氣。

宴會上眾人熱鬧非凡,可王通對他依舊不冷不熱,他雖敬酒,可王通從頭到尾都稱他為王爺,有一種故意疏遠的感覺,好幾次都是嶽母大人趕緊打圓場。

總之這隔閡消弭不去,因為王通是有意為之。

酒飯後,德公詩興大發,出了酒令讓小輩們接,相府裏的親戚孩子,自然都是飽讀詩書的,行酒令不成問題,可李星洲不會啊!

趕忙借口去如廁逃了,沒走多久,德公便也出席,剛好遇到他,隻是搖頭道:“你那嶽父書生意氣,倔脾氣,不用在意。”

李星洲對德公他自然什麽話都敢說,抱怨道:“可我也沒招惹他啊......”

“哼,他啊,聽說了你以前的事,便認死理,他認定了就改不過來。”德公一邊說一邊道:“你就當他不在,你和阿嬌的事是老夫定的,與他無關,見他不過行個禮儀。”

李星洲隻得點頭。

宴散之後,已快黃昏,因和嶽父氣氛尷尬,李星洲也不好多呆,就辭行了。

阿嬌其實也看出其中端倪,路上一臉擔憂。

李星洲拉著她的小手,環抱住她,他知道阿嬌兩麵為難,一麵是自己父親,一麵是自己夫君,“好了,小娘子不用擔心,這事為夫會處理好的。”

阿嬌眼眶紅紅的,將小腦袋靠入他懷中。

完顏盈歌手摸劍鋒,一臉不解的看著驛館房間一角堆放的禮物。

不知為何,最近開始不斷有人來給她們送東西,她派術虎去問過,那些送東西的都是景國官吏。

之前可從未有過,在她們才到之時,幾乎無人問津,除去陳鈺老先生,還有那平南王,根本沒人理會他們。說起平南王,她又忍不住想起那年紀輕輕的怪人,還有他贈送的絕世寶劍。

這劍鋒劈砍柴木不卷,輕輕一彈,就能聽到長長劍吟,悠揚不絕,好似龍鳴,就算夏國寶劍,也不及其萬一,如此寶劍,萬金難求,他卻隨手送給自己。

這......好奇怪的人,不是說漢人都小氣麽。

這幾日她經常帶術虎外出,去看京城風土人情,依舊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圍觀,令她十分不爽快。

也有人為善,主動為她引路,為她做向導,還有人送她些小吃,或是精致的小玩意之類的,或許.....他們並無惡意,也隻是一時好奇吧。

可被當猴子看的感覺依舊令人不快!

她所到之處,茶樓酒樓,處處都有人在說平南王定兩府的事,隻是一個比一個說得誇張離譜,什麽天雷大作,雷神降世.....什麽萬夫不當,衝殺敵陣如入無人之境等等......

一聽便知道不是真事。

可聽多了各路人,販夫走卒,三教九流都說,她也慢慢覺得這事不是空穴來風,而且景國南方確實發生過過叛亂,也是平南王平定的,什麽一千破十萬,早早的就傳到關外。

事情也該不是假的,這麽說來平南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完顏盈歌是越來越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