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chapter 78 後知後覺
思繆回家後，沒有再和榮義爭論上幾分，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之後的幾天，榮義還是會早早的來接思繆，兩人一同去圖書館學習、吃午飯，隻不過下午兩人再也沒去過那件咖啡館，練口語這事，都是往返的路上進行了。
榮義的假期很短，隻陪了思繆一周便就返校了，思繆也在他離開的那天，查到了自己的初試成績。
一切與她想的無異，思繆順利過線，不出意外，她的成績應當名列前茅了。
她沒有告訴他這一切，隻是暗自準備著複試。
總歸，是要離他更近一些了。
“你們倆都明天走啊？那我豈不是要獨守空房了？”魏然在寢室幫她們兩人收拾著行李，邊收拾邊感慨著。
“是啊，你好好看家哦，”思繆說。
她和柳依楠都通過了初試，即將一起去北京參加複試，但因為兩間學校離得太遠了，她們沒把酒店定在一起，到了北京之後很快就會分開。
“是啊，你好好適應吧，再過半年，長沙也就隻有你一個人了，”柳依楠也打趣，她近來心情很好，許是因為離自己的夢想越發近了，整個人都顯得很輕鬆。
大家最近都沒怎麽接收到過羅安的消息，又或者，大家都在有意無意的屏蔽著這個人。為數不多的訊息是陳柏楊帶來的，他說羅安在年級裏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但由於他之前在學生會之類的地方都還有些地位，成績又好的出奇，想要翻身其實並不難。
好像開學沒多久，輔導員就請他去給低年級的學弟學妹介紹學習經驗，介紹人生規劃，他上台之後侃侃而談，把自己的經曆大加渲染後分享給新一屆的學生們，最後又在ppt末頁掛上了自己的二維碼，當晚就收獲迷妹無數。
柳依楠聽到這些的時候，神色如常，隻平靜的端起麵前的茶杯飲了一口。
雖然柳依楠的性格很好，但這世上總是難免會有愛看熱鬧的閑人。
在柳依楠和羅安分手後，有些人總在旁敲側擊想要收獲她情緒失控的信息，可惜，一直未能讓這些人如願。
她不曾崩潰過，也沒被這件事影響半分，之後，也時不時會有因為分手鬧得要死要活的女生來找她討教經驗。
思繆就曾經在寢室門口遇見過一個女生，哭得妝都花了，全然不顧及來往的人群麵對她的異樣眼光，隻喊著柳依楠的名字，柳依楠出門後，女生半倚在門框上，拉著她的手問：“他不愛我了，和我說要分手，我該怎麽辦？我應該怎麽辦？你一定知道的吧，你一定有些什麽經驗吧？”
沒有前因後果，隻是憑空的尋求一份莫名的援助。
柳依楠總是搖搖頭，“我真的沒有什麽經驗可以分享給你，老實說，如果有可能，誰又會想要經曆分手，我之所以能夠撐住，或許還要感謝羅安吧。”
“感謝他什麽？”女生邊抽泣邊問，語氣中滿是不解。
“感謝他把後路斷的徹底，他在事後的一些嘴臉，讓我完全失去了情緒，他的背叛來得太徹底，是我一直都沒有認清他……我也並非沒有情緒，我會有些惋惜自己的這些時光。”柳依楠給女生遞上了一張紙巾，這樣說。
這就是她的答案。
那女生聽完她的回答，點點頭轉身離開。
“誰啊那是？”思繆問。
“不認識，”柳依楠搖搖頭。
即使是麵對陌生人，她也永遠都是一樣的溫柔。
如此說來，羅安的生活好像幾乎沒被影響過，聽說這點後，魏然氣得擼胳膊挽袖子，“他憑什麽啊他!”甚至想要在學校貼吧上專門為這人開一條黑貼，不過被室友們攔住了。
“不是所有的壞人都會受到懲罰，”柳依楠隻說了這樣一句話。
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因為自己的錯誤買單，羅安仍舊可以作為優秀學生給別人講演，柳依楠不愛爭，她越不愛爭，他受到的損害就越小。
可生活不就是這樣。
可思繆卻並非全然認可柳依楠的話。
不是所有的壞人都會在當下受到懲罰，但總有一天，他會為自己得過往付出一定的代價。柳依楠的行為，換種形式來講，也是別樣的“捧殺”。
他和那個學妹仍舊不清不楚，隻不過，大家也聽說，他從不承認那女生是自己的女朋友，待遇明顯同過去的柳依楠不同。
思繆勸自己不去多想，畢竟這人同自己並沒有半毛錢關係，她隻在腦海裏一再回顧著之前和榮義練的口語。
第二天早晨，是康嘉杭來送的機，他的出國事宜敲定的七七八八，看樣子紅光滿麵。
“兄弟，有新情況嗎？”思繆見麵和他打招呼。
“什麽新情況？”他顯得有些緊張。
“打扮的有些帥，”思繆說，不再多問，康嘉杭這人，一般隻會在有了新目標的時候才會極其認真的打扮自己。
“小爺一直很帥，”他不甘示弱。
思繆本以為他隻是送機，也沒在意他背著的背包，卻沒想到去換登機牌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身份證遞了過來，“你一起換吧，楠楠，你坐中間吧，我不想挨著綦思繆，她話太多了。”
“你大爺的……等會兒？你也要去北京？你的新情況在北京？”思繆問。
沒想到康嘉杭聽了這句話表現出了一副“你可氣死我了”的表情，隻朝她擺了擺手，轟她趕緊去辦手續。
思繆腦子遲鈍的不行，一根筋的認定了他的新情況就在北京，卻沒注意到身後的康嘉杭連個包都舍不得讓柳依楠提。
兩個半小時的飛行，思繆給自己安排了靠窗的位子，上了飛機之後係好安全帶，戴上眼罩倒頭就睡了。
倒也不知多困，隻是覺得這漫長的旅途實在是無趣，上飛機前和那兩人確認了，大家都不是很想鬥地主，思繆就想不出什麽別的三人活動了，隻覺得睡覺最為省心省力。
隻在中間發飛機餐的時候醒了一下，剩下的時候都睡得歪七扭八，下飛機的時候，康嘉杭吐槽了她一路，什麽睡姿不雅啦，什麽流口水啊，氣的思繆恨不得把他的嘴縫起來。
“誒？你去哪？你的桃花在你的幾點鍾方向？”思繆問。
“我的十二點鍾方向，”男生說的很鎮定。
“那是哪啊？”思繆環顧，掏出手機，嚐試辨認方位，卻沒注意到男生正前麵就是柳依楠，也沒注意到柳依楠回頭和康嘉杭傻笑。
如果給她上帝視角，思繆一定會痛罵自己是個傻瓜。
“好了，我和柳依楠順路，我倆和你相反，你的車來了，去吧，複試加油，”康嘉杭把思繆推上了地鐵，趕著想要把她送走。
思繆擺了擺手，“你把楠楠送到了再撤啊，不然我不放心！”之後又和柳依楠道了句“加油”，眼看著眼前的地鐵門關上了。
思繆定的酒店就在榮義學校附近，從她的屋子窗戶這邊就能看見他們學校的寢室樓。
她從沒來過這邊，但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了解了他生活的全部，他會每天早上拖拖遝遝的起床，去食堂給自己點上一碗麵，吃完了之後再去教室；他和她一樣，隻有兩個室友，隻不過這是因為他們寢室構造奇怪，是別的寢室的一半大，隻能放進去三張床；學校門口有家雞公煲，三食堂也有黃豆燉豬蹄。
思繆從未在他身邊過，更誇張的是，自打四年前那奇怪的矛盾後，她就沒再來過北京，卻好似掌握了他的一切。
學校門口的小酒館，隔兩條街的漢堡店，校園裏麵的一間網咖……思繆從地圖上詳盡的研究過他周遭的一切，在微博上搜索他們學校的消息，窺探著許許多多的陌生人的生活，拚出他身邊的真實世界，她眼看著這些店鋪開業、倒閉，好像自己也呆在他身邊，度過了許多年一樣。
她沒告訴他自己的安排，也沒告訴他自己通過了複試。
到酒店後，思繆正在合計要怎麽通知他這一消息時，他的電話打了進來。
“繆繆，你到哪了？”男生問。
“剛下飛機，要去酒店，”思繆裝作很老實地說，其實她已經到了酒店一小會兒了。
“你的酒店定哪了？”男生問，思繆一時有些慌亂，把柳依楠的酒店名稱報給了他。
“綦思繆，你少唬我，你麵我們學校定夏果他們學校門口的酒店幹嘛？”榮義聲音有些暴躁，“說，你在幾樓，把房間號告訴我。”
“誒？”思繆有些遲疑，還是給他匯報了自己的真實情況。
“開門，”男生敲了敲門。
思繆打開門，“你怎麽會……”
“我怎麽會找來是嗎？綦思繆，老子為了找你的錄取情況，把北京各大高校查了個遍，愣是沒想到就在自己頭上，要不是我今天路過複試辦公室那邊，幫忙去幹活，還真看不見你的名單，”榮義說，語氣裏有一絲小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