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風起西漠(一)

(以後晚上更新,不知道啥時候,發的比較匆忙,找找有沒有錯別字)

茫茫大漠,黃沙無垠。

一隻全副武裝的軍隊在沙漠之中行進,隊伍綿延數裏,其中不隻有人,還有數百頭沙蜥馱著武器物資行進在隊伍之列。

烈日灼燒,天氣十分炎熱,流沙滾燙,那股熱度似是要穿過鞋子直燒腳底。

四周沒有一點風的痕跡,汗水流出毛孔,卻無風難以蒸發,像是有股火憋在體內,一種燥熱從外及內。

“停!”

騎著一頭沙蜥,走在隊伍前麵的一位軍官揮手,整條長龍迅速停了下來。

軍官先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接過身邊一個士兵遞過的望遠鏡,仔細觀察向前方。

他看完了一會兒之後,神色一凝,翻身下了蜥蜴,一招手,立即有士兵拿來一張地圖,不顧沙粒滾燙,就在沙地展開。

軍官蹲在地圖前指指畫畫,又有十幾名在隊伍中的軍官騎著沙蜥趕至,十幾人圍在一起,跟那名領頭軍官一同看著地圖。

“你們看,根據老師繪製的地圖,我們行走了兩天一夜,目前的位置應該是到了這裏,非常地接近這夥沙盜的老巢。”

領頭軍官指著一條路線劃著,邊劃邊在回憶什麽,直到劃到某點,他手指猛地一戳。

“就是這裏!我們已經到了沙盜巢穴外圍。”

領頭軍官一說,其餘軍官眼神瞬間認真,領頭軍官看了眼遠處,起身下令道:“傳我命令,全軍休整,原地吃飯喝水休息,做好戰鬥準備。”

十數個傳令兵頓時騎著沙蜥離去,整隻部隊很快就地休整。

在這炎熱的天氣之下,士兵們從沙蜥身上取出幹糧和水袋,吃喝休息起來,有的士兵很快吃完,靠在沙蜥微涼的軀體打起了瞌睡。

這些沙蜥趴在沙地上,仿佛感受不到沙子的灼熱,它們是生活在西漠裏的一種動物,介於妖獸和普通獸類之間,雜食,性格溫順,極其適應西漠環境。

沙蜥的外表形如地球蜥蜴,隻是更大更長,堪比一輛小貨車,通體沙黃,與這荒漠沙地極似,若有人在沙漠行走,一頭沙蜥迎麵而來,說不定還不能發現。

士兵們休整的同時,軍官們則是圍著軍用地圖,不斷在討論,製定戰略計劃,像他們這十多年裏所做的一樣,剿滅這些沙漠盜匪,將整片西漠荒原中心的綠洲掌握在手。

整個西漠荒原,數片行星係大小,在宇宙中看去,是一塊懸浮太空的陸地。

即使是中心地帶,那範圍也是不小,荒奴們能掌握的區域僅一顆星球麵積,刨除掉那大片大片的沙漠,餘下的綠洲不過地球亞洲之大。

這些零星可數的綠洲,像是無邊沙海之中的島嶼,零零散散,很多還被棲息在西漠的妖獸和沙盜占據。

在十五年前,荒奴們第一次打敗了那股流竄沙盜之後,便啟動了一個計劃,他們要將西漠盡可能多的綠洲占據,由點擴散到麵,為發展提供更廣闊的土地。

十多年征戰,並不僅單純是為了擴張領土,更是為了積累對戰妖獸和修士的經驗,對其進行研究。

隨戰爭進行,荒奴的科技也在不斷進步,擴張的步伐從慢到快,再從快到慢,直到近兩年,人口跟不上擴張,才逐漸收斂,很少有部隊派出。

在一場場小規模戰爭中,荒奴們也有很大犧牲,超過數萬名荒奴被毀掉了身軀,重回到轉生池(注:由白夜所建,荒奴意識不死,到轉生池可重塑肉身)凝聚肉身。

“根據我們抓獲的沙盜提供的情報,這夥沙盜中有修士十三名,普遍道基境界,最強的首領有道基巔峰修為,幾次嚐試過凝結金丹,但都失敗了。”

一名青年軍官嚴肅說道。

道基和金丹看似僅一個境界之差,但差距猶如鴻溝之別,比金丹到元嬰差距還大。

十幾名軍官沉默了下,又再次商討了起來,結合地圖標示的環境,過了大概一個小時,那名領頭的軍官一掃另幾人,鄭重道:“這次作戰,我們不知道敵具體人狀態,獲取的情報並不充足。我決定,首先派一隻部隊從這裏切入試探,其餘部隊分成四份,從這裏、這裏,以及這裏進行三麵合圍,這三方部隊要為切入部隊提供火力支援。”

中年軍官指著地圖說到這裏,抬頭看了看幾人,十幾人中有一年輕軍官想要開口,最終歎了口氣,還是沒說。

“餘下的一份部隊埋伏在這裏,帶著狙擊手,等那名道基巔峰的修士出現,用火炮和狙擊槍集中攻擊。這次戰鬥不要吝嗇武器彈藥,能用炮彈和子彈消滅的敵人,都不必可惜,要爭取一鼓作氣將他們消滅。”

“你們有補充的沒有?”

中年軍官問道,這個計劃可不是出自他一人之手,而是幾名軍官共同商議出的。

幾名軍官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那好,大家散會,去做最後的戰鬥準備。”

中年軍官行了一個軍禮,十幾個軍官也立正敬了一個軍禮。

有士兵牽過沙蜥,幾名軍官蹬上沙蜥就要回到自己的部隊,中年軍官看著一個半天沒動身、剛才就像有問題的年輕軍官,問道:“小葉,你有什麽問題?”

年輕軍官轉過頭,露出一張十八九歲的清秀麵龐,“旅長,為什麽要派人去試探?我一想起士兵們會一個個在眼前倒下的場景,感覺很不好受。他們是我們的同胞,難道我們為了勝利,一定要犧牲他們嗎?我知道,你會說他們不會真死,隻是去老師的轉生池走上一遭。可以後呢?若是我們遇到能毀滅靈魂的敵人,也要犧牲他們去試探嗎?”

中年軍官愣住了,沒想到這名才從軍校畢業不久的年輕軍官竟然是問這個。

中年軍官沉思了一下,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按在年輕軍官肩上,嚴肅道:“小葉,你要明白,這不是犧牲不犧牲的問題,是必須有人得去犧牲,有人得去鋪路。這個犧牲的人不一定是士兵,也有可能是我們。”

“你更要記住,你是一名軍官,你要負責的是軍隊、是士兵,但你更要負責的是我們整個天罪一族。不是由我們選擇哪個士兵去死,哪些士兵不去死,我們都有我們的職責,我們需要為整個群體鋪路。你說的對,在以後遇到情況不明,敵人或許很強的情況下,我一樣會選擇派部隊試探獲取情報,但是,可能會犧牲的不止是士兵,也有可能是我們。那犧牲,很有可能是真正死亡!”

中年軍官明亮有神的目光迎上了年輕軍官的眼睛,年輕軍官一呆,嘴中卻道:“那老師為什麽不來?他那麽強大,肯定能解決掉西漠所有的沙盜。”

中年軍官又是一愣,他眉宇一蹙,“你是在責怪老師?”

“難道不是嗎?他明明有那個能力,旅長,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出征,就遇上了一個擁有攝魂法器的修士。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一個營數百人兄弟被抽取可魂魄,瞬間灰飛煙滅,他們不是去轉生池轉生,是直接死去!”

年輕軍官眼中含淚,近乎咆哮蛋:“老師明明有那個能力挽救他們,為什麽就是不救?”

“這就是你上次想要質問老師的問題?”

“是!我不明白!不懂!”

“那老師為什麽要救?他幫我們不夠多?憑什麽我們的路,需要老師來走?他有義務?他說過,不會出現超出我們應付能力之外的敵人,我們是經曆過血戰,陣亡過不少兄弟,但我們遇到的敵人是我們不能對付的?”

“這,這,這……”

年輕軍官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在那次戰爭之後,心裏一直憋著一股對白夜的怨氣。

“其實,你是覺得老師幫我們不夠多罷了,你希望他為我們鋪平所有的路。那是不可能的……”

中年軍官拍了拍年輕軍官的肩膀,凝視著他道:“如果有一天老師離開了,我們該怎麽辦?又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或者他遇到了他也無法抵擋的敵人,又該怎麽辦?”

“好好思考一下,去集結你的部隊,準備作戰。路,要靠自己……”

中年軍官說完轉身而去,年輕軍官立在呆愣著,對中年軍官的背影行了一個軍禮。

“路需要靠自己走!確實……”

白夜在一個教室裏正給一眾學生講解三角函數,突然輕輕自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