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隻曾為你留(網絡名 與你有關的事 ) 42、

第二天是周日,溫行之醒得比往常要稍微晚一些。UC小說網:入冬之後難得的一個大晴天,窗簾沒有拉緊,陽光篩進來,碎金子般落了一地。

醒來的第一個感覺便是眼睛的刺痛,溫行之又閉了閉眼,按揉一下眉間,微一側身,便看見窩在他臂彎睡得香甜的溫遠。肩膀**,兩條小腿露在被子外麵,腳趾蜷著,整個人縮成一個蝦米狀。一看,就像是受了欺負的樣子。他動了動手臂,溫遠迷迷糊糊地哼了一聲,往下麵挪了挪。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見她的嘴巴微嘟著,這是她無意識時最常有的姿態,無論是睡著還是醒著。他垂首凝視了她很久,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略過她的頭發,將她整張臉都露在外麵。末了,輕吻了下她的臉頰,起身下床。

不可否認,溫先生今天的心情很不錯。上午沒有行程,他簡單洗了個澡,打開冰箱取出食材開始做早餐。一切快要準備就緒的時候,主臥裏忽然傳來一陣咣當聲,溫行之頓了頓,邁出了廚房門。

等他回到臥室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人了,稍一思忖,他走到主臥的浴室門邊,轉了轉門把。果不其然,門從裏麵反鎖住了,細聽,還可以聽見溫遠在裏麵搗鼓時發出的聲響。眉峰微挑,溫行之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才聽見她的回應,甕聲甕氣的:“幹嘛?”

“把門打開,我看看你怎麽了。”

“不要,我準備洗澡了。”

沉吟片刻,溫行之說:“也好,你慢慢洗。”

正好粥已熬好,溫行之也不再迫她,轉身回了廚房。等過了差不多有十幾分鍾,溫遠才慢吞吞地從臥室裏出來,腳上趿拉著一個棉拖,走得慢極了。經過昨夜,溫遠就感覺整個身子像是被車碾過一樣,散架了一樣難以支撐。

“怎麽穿著這個樣子就出來了?忘了拿衣服?”

聽見那人說話,溫遠抬頭就是瞪他,低下腦袋,又繼續慢吞吞地走路。許是昨晚盡了興,溫先生今天格外地好說話,他將粥保了溫,放慢步調走到溫遠身邊,要伸手扶她一把的時候,被她拒絕了。想了想他昨晚確實是有些過分,便又伸出手去,任由她耍性子耍了幾次,握住了她的手腕。

“有脾氣等會兒發,讓我瞧瞧這兒是怎麽回事。”

她裏麵隻穿了胸衣和底褲,之後用大浴巾包住了整個身子,因為胸前有一片紅紅的。溫行之沿著沙發邊坐下,拉過她仔細看了看。他拿手輕輕一碰,溫遠嘶一聲往後瑟縮了一下,他不由得抬頭,問道:“疼?”

溫遠癟著嘴拍掉了他的手:“都怪你。”

溫行之聽了挑了挑眉,哦了一聲:“怎麽回事?”

他一直盯著她胸部看,溫遠鼓鼓腮幫子,將浴巾又緊了緊,用手蹭了蹭他的下巴,那裏光潔清亮,想必是早晨起來已經刮過了,可昨晚卻紮的她有些疼。因為她的脖頸和胸部以上的皮膚細嫩的同時又非常敏感,風沙吹得多了就很容易長痘痘,更別提被胡茬那麽一紮。因為天天打理倒也不是很多,可早上起來對著鏡子一看就是這個樣子。溫遠也囧了,她還不知道自己會這麽嬌氣。

經她動作一提示,溫行之也明白了大概。他起身,從家裏的藥箱裏翻出來一支軟膏,擠一點在手上,揉勻了之後才給她上藥。溫和型的,沒什麽刺激,可架不住溫遠同學使壞,他每抹一次她就把他的手拍掉一次。終於,溫行之停下來,抬頭看了她一眼。這姑娘雖是耷拉著腦袋,可嘴角卻是翹著的,很明顯她是故意使壞。於是溫先生勾勾唇角,繼續給她抹藥。

“好了,下一次我吻這裏的時候會小心,不會再紮疼你。”

“還有這兒呢。”溫遠咕噥一聲,抬了抬頭,隻見她白皙的脖頸下方也有一下片紅紅的。

溫行之看了幾秒,忽然放下手中的藥膏,將她攬了過來。溫遠還來不及驚呼,便感覺到他吻住了那片地方,末了輕輕咬了一下,鬆開的時候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故意的,嗯?”

拿吻痕來誆他,當他跟她一樣傻?

被識破了,溫遠也不生氣。被他抱著,軟趴趴地趴在他的肩頭:“才不是,反正哪兒都疼,下一次再也不做了。”

溫行之自是不會把她的氣話當真,不過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做不做可由不得你的話,他昨晚占盡便宜,當然不能顯得太過得意。“有一點我看你怕是忘了。”

“嗯?”

“你成年了。”他說,“恭喜你,溫小姐。”

不知怎的,這話由他說出來,她會有種“終於”的感覺,鼻子竟也有些酸酸的。為了掩飾這種忽來的感覺,溫遠故意撇撇嘴:“我早就成年了,有什麽好恭喜的,跟之前又沒怎麽樣——不對,也有。”想起什麽,她翹起嘴唇看他,“現在你要是不想要我的話,就是始亂終棄了。”

始亂終棄?這四個字眼讓溫行之蹙了蹙眉,繼而點頭:“嗯,有道理。”

“是吧!”溫遠特別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溫行之慢慢放開了她,抬起頭看了看她的小模樣,不緊不慢地開口:“那這樣罷,趁你還有個寒假,我們抽出點時間見見彼此的長輩好了。”

嘎?溫遠的眼睛謔地睜得老大:“見,見長輩?你你騙我的吧?!”

看玩笑麽?說的這麽正經,見長輩?他見見自己的嫂子,她見見自己的爺爺嗎?!

“我騙你這個做什麽?你不是怕我始亂終棄,所幸趁這個時間把事情定下來——怎麽,怕了?”

“我,我以為等到我畢業你才會提這件事。”溫遠囁嚅道,“而且,我還沒到二十五歲呢。”

二十五歲?這還是曾經他給她定下的門檻吧?倒想不到會反過來用在他自己的身上,溫行之深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不過——溫先生到底還是溫先生,處變不驚這種事他做的相當熟練。

“不打緊。”他說,“哪怕你到了二十五歲,在你身邊的人還是我。所以——這沒什麽區別。”

溫遠呆呆地看著他,其實她可以反駁的,很明顯就是雙重標準嘛。可她怎麽就這麽喜歡他這樣呢。明明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可她還是從握在她腰間的那雙手的力度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此時此刻她特別喜歡他這個樣子。也因此,她忽的笑了,重新趴回他的肩頭:“好吧,溫先生,我答應你。”

臨近年末,公司的事情忽然多了起來,財務科眾人也是忙得團團轉。按理說溫遠的實習已經結束了,但兩個月下來她已跟公司的人混熟了,所以自動延長一段實習時間,留下來幫忙,並跟公司簽好了畢業後的就業協議。

這幾天溫遠的心情很不錯,幹起活來也很賣力,臨到中午的時候被同辦公室裏的小許從一堆報表中挖出來,相攜著出去吃午飯。昨天公司剛發了工資,小許從一大早就嚷嚷著要吃點兒還吃的,為此不顧中午隻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兩人特意跑到不算近的美食廣場。

近來T市又下來了一場雪,雖是小雪,可西伯利亞寒流來襲,氣溫驟降了不少。溫遠暈暈乎乎地就有些感冒,小許見狀就決定請她吃麻辣燙,還給放了不少麻椒油。溫遠看著老麽大一碗紅彤彤的麻辣燙,猶豫了一會兒,卷起袖子開吃。

“溫遠,你晚上有空嗎?”

“有的,有事?”

這幾天溫先生忙得不見人影,唯有靠一天一通電話保持聯係。溫遠一個人待在家裏也沒什麽意思,泰半時間都是回宿舍住的。可宿舍另外兩人也是有異性沒人性的,每晚跟男友約會到很晚,有時還不歸。

“太好啦!一起去看電影吧?我偶像有部電影新上映,可好看了。”

溫遠笑嘻嘻地答應,又問小許她的偶像是誰,當她報出名字的時候溫遠囧了,正是那部讓陳瑤一炮走紅的電影的男一號,當然了,這部電影就不是跟她合作了。隻不過,想起陳瑤溫遠心裏就有些不舒服,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埋頭吃飯,忽然聽到小許咦了一下。她疑惑地抬頭,隻見小許目不轉睛地盯著店內的掛牆式電視。她好奇,轉過身一看,瞬間無語了。怎麽想到誰就來誰,電視屏幕上正播放某台的娛樂星聞,正在報道某電影節的盛況,一堆記者圍追堵截著走過紅毯的明星,喊著她們的名字要鏡頭。陳瑤就在這熱鬧的氣氛中笑得如花綻放,純潔地像朵茉莉。

小許星星眼地看著電視屏幕裏的陳瑤:“真羨慕這女人,居然能跟我偶像一起拍戲。”

溫遠笑著回頭,“如果她真的喜歡你偶像怎麽辦?而且,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死纏爛打。”

“那我必須要黑她到底!”

小許做壯士斷腕狀,溫遠頓時笑歪到一旁,過會兒又聽小許說,“不過我不擔心啦,這幾天這女人不是有個緋聞抄的挺火的嗎?人家另有喜歡的人啦。”

一聽這個,溫遠就警覺起來:“什麽緋聞?”

“想不到你也如此八卦哦。”小許眨眨眼,湊近她說,“就是前段時間被拍到跟她一起出入香港某酒店的那個銀行家嘛,正好那段時間她跟我偶像新拍的劇剛上映,所以我也就順帶關注了她一把。”

溫遠故作不解:“不是雙方都沒有回應嗎?你怎麽就確定她喜歡的人是他啊。”

“嘿嘿,你是最近忙暈了沒顧得上看新聞嗎?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啦,事情發生那麽久她才會回應,有點兒炒冷飯的意思。”

溫遠心一提,不由得加快語速問道:“她說什麽?”

“我想想。”小許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哦哦,好像是說酒店那件事是個誤會,不過她本人對溫先生非常有好感,希望能進一步交往。這一說不是更有玄機嗎?所以我估計這兩人八成是搞上了。”

聽完小許的話,溫遠忽然覺得胃疼。

晚上下班回家,剛進門的時候就聽見電話在響。溫遠將手中的食物袋放到一旁,快速地接起了電話,是溫行之,他在國外,算準時差給她撥的電話。

那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卻有力,可溫遠卻蔫蔫的,隻聽溫行之說:“我聽著你這感冒還沒好,明天正好是周末,再去醫院看看。”

溫遠哦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你最近看娛樂新聞了嗎?”

“我看那個做什麽,”他慢悠悠地說,“桌子上堆的帳表都快看不過來了。”

他這段工作確實忙,原因溫遠已經知道,是要騰出時間過年的時候能回B市。想到這裏溫遠覺得心裏暖暖的,放軟了聲音說道:“我也不看的,所以今天中午聽同事說才知道,上次你和陳瑤在香港被偷拍的事情她已經表態了,說對你有好感,。”

溫行之嗯了一聲,有輕微的敲擊鍵盤聲傳來,應該是在忙著工作。溫遠對他的反應很不滿,咕噥一聲:“就這反應啊?。”

抱怨完,便聽溫行之說道:“對我有好感的可不止她一個,我若要一個個去回應豈不是要累死。溫遠,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投入時間和精力那是種浪費,你若有時間還不如去學學做飯,不許動輒就在外麵吃了。”

溫遠囧囧有神地望著天花板,這不是她在問罪嗎?怎麽反倒是她被訓了?不太服氣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你什麽時候回來?”

“就這兩天了。”看了下時間,見會議時間馬上就到,便囑咐道,“帶回來的東西熱了再吃,這會兒工夫怕是涼了。”

掛了電話,溫遠隻覺得這人神了,她的命脈他把的是一清二楚啊,搞點兒小動作都不行。於是溫遠也忘了糾結了,開始琢磨學習做飯這件事兒了。

很久之後她想,她如此在意陳瑤的原因並非是她曾經把她當朋友,而是當時她當著自己的麵說出想做他的女人時那眼中的篤定。那種充滿野心的眼神,讓她感覺到——威脅。

當然,這是她很久之後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