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碑清,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今晚的主角陰無煞朗聲大笑,在卓賀挑釁荒不久的時候他沒出來,在高軀侮辱荒不久的時候他沒出來,但在此時,他終於出來了。

他從紅毯初始點走來,一揮手將擋在前路的荒不久掃非,且還用了暗勁,即便是抱丹初期的修者受到他這股暗勁都必死無疑。

轟的一聲荒不久砸在一張桌子上,將那張桌子砸的粉碎,吐出好幾口黑色血液,顯然是傷到髒腑,麵色發黑,竟被那種死氣侵蝕了本源。

但終歸是一代天驕,即便沒有一絲防備也不是陰無煞這等小人能夠擊殺的。他緩慢的爬起來朝紅毯盡頭看去,眼眸呆滯,腦海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想看的是什麽,但他覺得自己必須要看她最後一眼,哪怕從此徹底垮掉瘋掉死掉,也要看那個女人最後一眼。

要親眼看到她得到他給不了的幸福!

可讓所有人失望的是,來者並不是徐碑清,而是上任落幽穀煉氣境大師姐,黎泠。

亦或者說是徐碑清的一縷頭發!

黎泠從遠處走來,一聲冷色的白裙在這滿是鮮紅的婚宴場地格外醒目,仿若是在預言著什麽一般,在她走來的時候籠罩著天陰宗外圍的陰風死氣暴動,朝這片廣場倒卷而來,讓無數修者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心頭的預感隱隱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黎泠睜眼,抬頭,看著陰無煞看著荒不久看著這滿婚宴的修者眸中一片冷漠,她拿出一縷黑發,淡淡道:“我師姐,故去了。”

她鬆手,黑發如失去了根的浮萍般隨風飄散。

轟隆一聲,天陰宗天穹之上仿若閃過一道無聲的雷霆,將所有的修者都劈的裏焦外嫩,腦海一片虛無。

眾修者“嘩”的一聲,爆發滔天動亂,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說好的新娘子會突然故……故去?

張三生山猛等人凝重起身,不能相信這個結果,徐碑清和他們是同一代的人物,在那個男人稱雄的時代,她是傲骨嶙峋的仙子,不屈的道心不輸須眉,讓即便是張三生,都為之折服,甚至在春心初動的年少時候還真的追求過她,隻不過那時的徐碑清,心中眼中,隻有那一人罷了。

可現在,那個女子,卻故去了,卻死了?

這怎麽可能!

“碑清?”陰無煞如遭雷擊,踉蹌退後兩步,滿目呆滯,不能自已,無法自拔。

“不!”最後他大叫一聲,“呼”的一聲無數陰風過境,從黎泠耳畔呼嘯而過,朝著天陰宗之外飛去,朝著他所愛的那個女人飛去。

全場修者也隨他而起,想去瞻仰那位傳奇仙子的遺容,最後場上,隻剩下荒不久與黎泠兩人。

荒不久怔然,最在乎徐碑清的,反而反應沒那麽大,隻是不知何時,他的眼角多出兩行淚水,滾滾長流罷了。

“死,死了?”荒不久呢喃,仿若沒有聽清黎泠的話語一般,癡癡的看著一個方向,雖然天陰宗護宗大陣隔絕了天地乾坤,但他卻仿若有所感,知曉那個女子,就在那個方位一般。

黎泠走來,冷冷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是的,我師姐死了,是你害死的,她放下了所有的尊嚴與驕傲隻求你能回頭看一眼,甚至不惜答應嫁給陰無煞來逼你說出那句話,可是你終究沒有回頭,終究沒有說出那句話,終究沒有給她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該有的承諾!”

“荒不久,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怎能這般絕情?”以往清幽寧靜的美女此刻有種直透人心的冷意,她的眼神如刀,要刺透荒不久的心髒,要看看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不是鐵石做的!

隨後她

亦離去,偌大廣場隻剩下荒不久一人。

風,輕輕的吹,發,緩緩的揚。

荒不久伸手,所有的黑發都恍若有靈性一般落入他手裏,仿佛一如既往那個女人對他的依戀一般,至死不渝。

荒不久終於崩潰,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抱著這縷有著那人氣息的黑發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他輸了,真的輸了,不僅輸掉了自己,也輸掉了她,更輸掉了她……

“碑清!”當荒不久失魂落魄的來到徐碑清自隕地的時候,陰無煞正抱著徐碑清的屍體仰天哀嚎,形容猙獰,傷心難過到極致。

他與徐碑清雖是宗門之命,但徐碑清也是他此生不換的眷戀,早在當年第一眼見到徐碑清的時候,陰無煞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人了,深深的沉陷在了徐碑清的容顏中。

所以哪怕他是天陰宗大師兄,哪怕他的實力冠絕古今,稱的上天陰宗千年來第一天才,但他也未曾娶親,因為他心心念念想著的,都是那一人。

可現在,他心心念念的那一人卻死了,這讓他崩潰,仰天欲狂。

陰無煞眸子一片死寂,但臉龐卻猙獰無比,仿若失去了整個世界版如狼嚎般慘叫。

“徐碑清,莫非我就那麽不堪,你寧願死,也不願嫁我嗎?”陰無煞痛哭,不能原諒。他看到荒不久走來,無形的殺氣充斥虛空,天空上有雷霆轟鳴,他此刻壓製不了自己的氣勢,終於要渡雷劫,破抱丹。

但陰無煞卻不管不顧,化作寒心蝕骨的寒風朝荒不久衝去,連朝荒不久轟出數百掌。

荒不久吐血,饒是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煉天地為一體的他的肉身,都扛不住陰無煞這等攻勢,五髒破碎筋骨破碎血肉被死氣侵蝕,幾若到了生死一線的地步。

但荒不久卻沒有管陰無煞的攻擊,而隻是怔怔看著涼亭中花圈上的那個恍如睡著了般的女子身影。

在陰無煞數百掌之下,他不僅沒有退一步,反而還在不斷的前進,明明是陰無煞在打他,但卻是被他逼得不住倒退。

這副莫名景象倒是讓旁觀者麵色古怪,頗為無語,倒是為這沉重的氣氛增添了一抹歡樂。

陰無煞臉色鐵青,大口喘氣,竟被荒不久“打”的換不過氣了,他察覺到了荒不久的眼神,橫擋在他身前,大怒道:“碑清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給我滾開!”

荒不久如遭重擊,吐血一口鬱血,陰無煞這句話,竟比他先前數百掌都還更為強大,一下子就將荒不久擊退十數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陰無煞眸光一亮,正想繼續用言語打擊荒不久,可忽然有些燒心的臉紅,暗罵一聲無恥,身為一個男人,竟然要用這種方式對打擊情敵,這該是多大的無能?

他瘋狂大叫朝荒不久衝去,天上雷劫轟來,被他借用一起轟向荒不久,可最後又是數百掌,荒不久雖然終於被他轟退數百步,但卻,終究是屹立不倒!

而他,卻反而再一次力竭了。

全場轟然,眾人如看鬼神般看著荒不久,以往雖然知道荒不久很強,但也不知道這麽強,須知陰無煞也是不可比擬的天縱人物,甚至被譽為天陰宗千年以降第一人,可即便如此,荒不久放任陰無煞打,陰無煞都被會荒不久“打”死去。

由此,眾人間界修者終於知曉荒不久的變態了,即便是先前小看他的天行孫等人都有些震驚,看著荒不久不倒的身影感覺口舌幹燥,頭皮發麻。

覺得這人間界,忒他麽的恐怖了。

“她是我的,她已經嫁給我了,你已經害死了她,難道你還想讓她死不瞑目嗎?”陰無煞氣結,可卻著實

是無力了,暗罵一聲荒不久變態,他隻嘚用言語攻勢了。

荒不久身形巨顫,一個搖晃終於承受不住,半跪在了地上,眼耳口鼻不斷有金黃色血液流出,那是他的本源之血。

陰無煞眸光猙獰,心中發狂,抓住了這個契機,身周陰氣突兀散發著勃勃生機,可於勃勃生機中又有更精純的死氣彌漫而出。

這赫然是天陰宗的最高秘法,生死輪轉!

陰無煞彌漫了生死二氣的大掌朝荒不久抓去,遠處騰閣大吼:“不!”

他極速趕來,因為他很清楚若是這一爪被陰無煞抓實了,那麽荒不久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可終究是晚了,先不論距離,哪怕他近在眼前以他如今的實力也不可能是陰無煞的對手。

陰無煞張狂大笑,徐碑清死了,那總該有人為她付出代價,而今荒不久的命,很好,很好!

轟的一聲,他一掌轟在荒不久頭頂,生死二氣在荒不久身體內流竄,將他體內的生氣化死,死氣化生,顛覆他的肉身顛覆他的神魂顛覆他的大道。

陰無煞更加張狂,被荒不久壓了一輩子,但最終,他終於將這個男人給解決掉了啊!

可此時,荒不久抬頭,無神的眸光突的散發了光亮,在這一刻在他體內不斷流竄的生死二氣,陡的凝滯,陰無煞寄以厚望的最強一招,對荒不久來說竟隻是一個念頭就可以解決的事!

陰無煞嘴角一滯,看著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莫名其妙的惶恐了。

荒不久緩緩起身,看著他說道:“不,碑清不是你的,她是我的,她活著的時候是我的,死了之後還是我的,她活著的時候我不能陪她,她死了之後我一定要陪她。”

“而你……”荒不久搖頭說道:“不配愛她。”

他抓住陰無煞的大手,直接將他扔向萬米之外。

隨後他身形搖晃,眸光再度黯淡了起來,且比之先前還更加灰暗,畢竟他不是神,他隻是個人,剛剛陰無煞上千掌,尤其是最後一掌,他不可能真的完好無損的。

但那些他都不在意了,因為此時他的眼中隻剩下了那一人,他看著不遠處的徐碑清,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個血坑,雖然緩慢但卻始終堅定不移的。

朝她走去!

待到踏過了這段不遠的距離但對於荒不久與徐碑清來說卻仿若是一生的距離之後,他終於笑了,粗糙的右手撫摸著徐碑清的輕柔臉龐,嘴角一如當年初見般自信張揚。

他喃喃道:“你說你最喜歡我的張揚,那麽今天,我便張揚了……”

他仰頭看著天際,透過重重夜色好似察覺到了什麽一般,深吸一口氣張揚大笑道:“今日,我荒不久與徐碑清結為夫婦,生死不渝,天地不複,歲月不侵,亙古不換!”

高空有轟隆震蕩聲響起,好似是這片天地都在為他這個誓言震撼一般。

荒不久哈哈大笑,他終於向這一整個世界,宣布了他對徐碑清的所屬權,他終於對這個女人做出了他應該做的承諾!

隻是可惜,終究晚了……

荒不久眼前一黑,身形搖晃,感覺自己的生命恍若走到了盡頭,他朝著一旁倒去。

可就在此時,一隻溫潤玉手,突然抓住了他即將滑落的右手。

隻聽,虛空中有人說道:“今日,我徐碑清與荒不久結為夫婦,生死不渝,天地不複,歲月不侵,亙古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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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