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釣大魚
聽譚總說到這裏，榮爺心裏微微一震，第一次見餘海寧的時候，類似的話她就對自己說過。
這讓榮爺突然覺得餘海寧應該對自己隱瞞些什麽。
而這些被隱瞞的，才是重點。
包括那個姓艾的老頭，肯定也對白老隱瞞了最重要的部分。
“對方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有一種魔力一樣把我們給吸引住了，於是虹闕這邊就決定試一下，而且以對方的身份與地位，應該還是可以信得過的。不過他真是沒說錯，今天兩位的反應確實給了我們很大的驚喜，沒想到啊，兩位的競拍會如此激烈，剛開始看到台下會員的一片質疑聲，我真是捏了把汗。”
“那對方的第三個條件是什麽呢？”榮爺問道。
“這正是我請各位前來的目的，對方有個問題，想托本人問下兩位，當然，不能讓兩位就這麽空手回去，對方說了，會贈與兩位一份小禮物，宋代建盞，以示敬意。”譚總邊說邊觀察白校長和榮爺的反應，“既然對方都如此有誠意，我們虹闕這邊當然也不能失禮節，明年春秋兩季的內場拍賣，我們對兩位及所有隨行人員免費開放。”
“譚總您就客氣了，什麽問題，先說來聽聽無妨。”榮爺微笑地說道，看來他對於對方的這點敬意還算滿意。
“這個問題吧，其實我也特別想請教兩位，這下正好。”譚總開心地說：“您二位為什麽想要拍得這塊石碑呢？是不是清楚這塊石碑的真正價值？”
“這很明顯是對方的試探啊。”艾老頭心裏想著。
譚總雙臂彎曲抬起，雙掌朝前，做了個“且慢”的姿勢，微笑著說：“沒事沒事，各位可以先自己商量下，過一會再答複本人都可以的，答案您各位覺得合適就行，我們不會再繼續追問下去。”
說完，譚總便起身走到到屋裏的另一邊，把空間留給白校長和榮爺他們。
白校長和榮爺分別和自己的朋友們低聲商量著。沒過多久，大家都商量完畢，榮爺便招呼譚總過來。
“各位都商量好了？”譚總問道。
“好啦。”榮爺點頭回答，“要不，白老您先來？”
“行，那就我先來。”白校長微笑著說，“這是本人的一個愛好，喜歡收集一些具有爭議性的老物件，至於這塊石碑的真正價值，我手頭確實也沒有任何權威的鑒定，就隻是個人的一個直覺而已，這石碑肯定能震驚整個學術界。”
白校長說完後，伸手示意該輪到榮爺回答了。
榮爺笑了笑說：“這個問題由我們的首席鑒寶師來回答，這方麵，她比我專業。”
“我非常讚同白校長的觀點，”餘海寧笑著對白校長說道，“而且，這半塊石碑，本來就應該屬於我們的，所以必須要拍下來。”
“本來就應該屬於我們的”這句話，餘海寧回答得很是霸氣，榮爺在一旁直點頭，他就喜歡這樣強勢的回應。
“呸！真有臉說，還屬於你們的，這東西誰都不屬於！”艾老頭心裏默默地說道。
“好的，我知道啦，非常感謝各位對譚某工作的支持！禮物過兩天會派人送到二位府上，今天諸多打擾，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希望各位多擔待！”
回程的車上，白校長略帶埋怨地對艾老頭說：“你今天幹嘛攔著我，好東西都被人家搶走了，我倆也都一把年紀了，實在等不起咯！”
“我等得起，我太等得起了！”艾老頭心裏想，但是不能說出來。
“那個姓榮的，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形容，就是個大土豪，今天場內他那個狀態，是要定這半塊石碑了，我們沒有必要和他繼續爭下去，代價太大，而且，我有辦法能弄到他們手裏的文字。”
“你有辦法？什麽辦法？”白校長略帶驚訝地問。
“這個沒法和你細說，到時候就知道了，相信我就好。”艾老頭語氣很是自信。
“行吧，到時候我等你的好消息。”
白校長的這位老朋友，辦事情總是這麽神秘。
“對了，我覺得，那個賣家手裏肯定還有另外半塊石碑，剛才我仔細摸了下，石碑的切麵非常新，而且今天這場秋拍，你不覺得完全就是為了這半塊石碑而準備的麽？和我們上次東北一樣，用來釣大魚用的。”艾老頭把自己的想法說給白校長聽。
“不至於吧，這‘釣魚’的陣勢也未免太過誇張了，他拿出這麽多的藏品就為了這塊石碑？”
“今天的拍賣，如果沒有這塊石碑的話，那就可以認為賣家財務狀況可能出了問題，需要大量現金周轉，但是後來你看譚總和我們說的那些話，應該沒錯了，對方主要就是為了這塊石碑而來。我猜，賣家年紀應該比我倆大不少，等不及了，不然也不會這麽著急。”艾老頭說得頭頭是道。
“我覺得有道理，看來對方也是個古文化資深愛好者啊！”白校長靠在真皮車座上，一臉似乎找到了同道中人的表情。
“資深個屁！他目的絕對不是這個。”艾老頭心裏又默念道，依然不能把這種想法告訴白校長。
榮爺的直覺是對的，在這件事上，白校長的這位老朋友確實隱瞞了不少東西。
“那榮煥林那邊肯定也想到了，咱們得想辦法快點聯係上這位賣家，爭取搶在他的前麵和對方談談合作。”白校長嚴肅地說。
“不用不用，”艾老頭擺手說，“既然是‘釣魚’，對方肯定會主動聯係我們的，回家等著就是了。”
第二天，禮品如約而至，兩隻宋代建盞分別出現在了白校長和榮爺的辦公桌上。
同時隨禮品一起送到的還有一份請柬，邀請兩位去請柬主人的莊園做客，最後的落款是“於向海”。
“於向海？！”霽山學院的校長辦公室內，白校長拿著那張請柬，驚訝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對於曼徹斯特商學院畢業的白守泰來說一點都不陌生。
於向海，海皇集團的創始人，也是集團的實際控製人。
海皇集團業務覆蓋多個板塊，在地產、金融、醫療、文化等行業都設有子公司，並且各子公司經營狀況良好，具有極強的盈利能力。
海皇集團也是國內A股最早的一批上市公司，自發行以來一直是多家投資機構優先選擇的藍籌股。
作為國內商界的傳奇人物，白校長曾多次想以合作的名義和對方見一麵，但都被對方婉拒。
自從集團上市後，於向海本人就越發低調，也許是年事已高，他已經不參與集團內部的日常工作了，也極少會出現在公眾視野內，除了定期和內部高管見麵之外，就很少與外人有來往了。
白校長沒想到最後會是以這樣的契機見麵，他一直都很想請於向海來擔任霽山學院的名譽教授。
由於機會難得，這次見麵一定要談下別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