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是誰……”黑色的身影似乎扯掉了臉上的麵紗,露出了臉龐,而李玄真如遭雷隕一般一個踉蹌。“萍兒?你居然還活著……不對,你不是,你是青荷?你果然還活著。”

“不錯,沒想到吧?我姐姐死了,可我還活著,就是為了親眼看到你怎麽死的。”黑色的身影冷冷笑道。

“你這個無恥狗賊,你根本沒有資格稱我師尊的姓名,今日,我要為我師尊討一個公道。”而白色的身影手中長劍在半空**起了一道光弧,猶如弦月。

李玄真卻像是聾了一般,一動也不動,直到白色身影將長劍遞到了身前似乎才驚覺過來,伴著一聲悶哼。李玄真從亭頂落了下來,摔在了地上連翻幾個跟鬥。

段少君不由得大驚失色,大步衝了過去,一麵大聲叫嚷起來。“喂喂,那兩個女人,你們好不好意思,居然圍攻一個年老體衰的牛鼻子,似乎太過份了吧?”

“臭小子,滾遠點,不要過來。”李玄真掙紮著坐起了身來,一臉苦澀至極的笑意。“青荷……來吧,替你姐姐報仇。”

“老狗,拿命來!”黑色身影和身就從亭頂撲下,而已經要衝到李玄真跟前的段少君大驚失色,伸手入懷大喝一聲看暗器,嘭的一聲,一團白灰頓時在半空擴散開來。

“青荷快閉眼,那是石灰!”李玄真先是一呆,旋及大聲叫嚷起來。

聽到了這聲叫喚,段少君差點一個踉蹌摔在地上來個狗啃泥,心中大罵不已,這老牛鼻子是不是瘋了,自己可是要救他的小命,他倒好,居然去幫那要取他性命的女人。

“你個狗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這時候,那黑衣女子一臉恨意地怒道,衝入了白灰籠罩的區域,接著便是一聲驚呼,身形一個踉蹌,向後疾退。

段少君這才恍然大悟,一臉敬佩地衝到了玄真道長跟前。“你個老牛鼻子夠陰險的,居然故意這麽說。”

“你個混蛋,道爺我說的是真話,你過來幹嘛,還不快走?!”玄真道長哭笑不得地強撐著站起了身來,朝著段少君氣極敗壞地喝道。

“你丫不想要命啦?!快來人啊,有女飛賊在這強暴道士啊。”段少君沒好氣地白了這老貨一眼,然後一麵拖著渾身無力的李玄真轉身就跑,一麵大聲疾呼道。

這一聲吼叫,讓無數不明真相的群眾紛紛朝著這邊圍來。甚至有個家夥上衣都沒穿就從林子裏竄了出來。“哪呢?哪呢?,哪個妞這麽霸道……”

段少君還沒跑出十步,就看到前方昏暗的花林假山之間,突然竄出了三個手持利刃的黑影,悶聲不吭的舉刀撲了過來。

親娘哎,這老牛鼻子到底惹了多少仇人。段少君暗叫苦也,這下子可真是耗子,呸!君子進風箱,兩頭者。可李玄真這老貨身上有傷,腳步蹣跚,移動緩慢。一邊是池塘,一邊是假山。段少君眼珠子一轉。“老家夥對不住了,你先下去躲躲。”

“去哪,啊……你個小王八蛋,咕嘟咕嘟……”被段少君一把給推進了池塘的李玄真差點血氣攻心氣死過去,措手不及之下,掉在在池塘裏邊連喝了好幾口池水。

三個蒙麵人也懵了,呆呆地看著掉入池塘,距離岸邊七八步遠撲騰不已的李玄真,然後又回過了頭來看向站在岸邊的段少君,不由得一呆,六隻眼睛頓時一亮。

“是夢遺!”

“殺了他!”

短短的兩句話後,三個蒙麵黑衣人不再理會掉入池塘像隻要被淹死的貓頭鷹不停撲騰的玄真道長,持刀朝著段少君撲了過來。段少君大驚失色,連滾帶爬的朝後竄去。“救命啊,女飛賊的相好殺人啦……”

這句叫喚,讓眼睛受創的黑衣女子和白衣女子齊齊臉色一變,白衣女子麵紗下的俏臉也閃過了一絲惱意,這個混蛋!

蘇酥呆呆地站在涼亭外,一臉懵懂,青兒也呆滯地看著從跟前由左往右跑過去,這會子又從右往左狂奔的段公子。“小姐,這,這到底怎麽回事……”

段少君以最快地速度衝到了玄真道長方才所在的涼亭處,繞開了正靠著柱子揉眼的黑衣女子還有站在一旁幫忙的白衣女子,竄入了涼亭。

蒙麵的白衣女子看到三個殺氣騰騰的蒙麵男抄著刀撲了過來,不由得冷哼一聲。“狗賊爾敢。”騰身而起,手中長劍連出,叮當之聲不絕於耳。

看到這白衣女子猶如跳舞一般翩翩舞劍,生生敵住那三個蒙麵男,段少君不由得鬆了口氣,回過了神來之後,仔細打量了幾眼,眼珠子一轉,大喝一聲。“劉三、劉七,還不快快將這女飛賊拿下,不然,今日你們謀刺玄真道長之事如何向劉刺史交待。”

三個蒙麵男的動作齊齊一緩,旋及悶哼連連倒退數步。三人又驚又怒,驚的是這個女人居然如此厲害,兄弟三人都沒拿下,怒的是自己兄弟三人明明是蒙著麵的好不好,夢遺這和尚怎麽就能認得出來?

這哥仨哪裏想得到,段少君的夢遺大師之名,除了有限幾個熟人之外,就隻有在衙門審案的時候,才被劉長卿一行人知曉。而知道自己法號的人中,唯有那心胸狹窄得猶如針眼的劉長卿才一心想要致自己與玄真道長於死地。

所以,段少君這麽吼了一聲,看到了三人的表現,原本隻是七成的懷疑,現如今已然變成了百分百的肯定。

段少君這句吼聲剛落,就感覺到了胳膊一緊,然後胸口一悶,渾身都動彈不得,唯有眼珠子能夠自由的亂轉。“我靠,誰暗算我?!”

“小混蛋,你暗算了老娘,現在被老娘暗算,這是你的報應!”緊閉雙眸,雙眸不停淚流不止的黑衣女子惡狠狠地道。

“女俠,我可是好人,我這是為了救朋友才不利己出手,對了,你的眼睛不能拿水洗,不然眼睛會壞掉的,我的衣兜裏邊有油,你可以拿油來洗眼睛……”

“不是吧?女俠……”段少君一臉哭喪,雙眼含著一包眼淚無比悲傷,自己為什麽衝入涼亭之後還要停下來,早走不就完事了嗎?忙著為自己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揭穿劉長卿的黑手而洋洋自得,結果這麽一驕傲,害得自己落到了這黑衣娘們的手中。

“師父,你在哪,我來了!”伴著一聲暴吼,猶如人熊一般魁梧的西門棟梁提著一根碗口粗細的木棍朝著這邊衝來。

“趙姨,機會已經沒有了,我們先走吧。”一個冷靜而又寧和的聲音響起,白衣女子鬼魅一般的鑽入了涼亭。

“讓那老狗多活幾日,我們走,等下,把這個小混蛋也帶走。”黑衣女子伸手拭了拭臉上的淚痕,歎了聲後說道。

“不是吧女俠?!你們這麽忙,你們快走吧,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你們是誰。”段少君一臉哭喪地道。

“閉嘴!再說話老娘讓你見不著明天的太陽。”黑衣女子惡狠狠地道,側著臉朝著白衣女子解釋道。“這小子分明跟李玄真那條老狗是一夥的,咱們把他帶走……”

“好的趙姨……”白衣女子點了點頭,亮若星月的雙眸轉過來,手指輕輕在段少君身上一點。這貨剛要開口,就感覺到渾身一麻,白眼一翻,直接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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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快過來拉我上去!”水性不佳的玄真道長聽到了西門棟梁的吼聲,不由得大喜,一麵撲騰著水花一聲大聲叫喚道。

“師父?啊,你怎麽掉池塘裏了,那些來殺你的臭娘們在哪?”西門棟梁看到池塘裏邊不停撲騰的玄真道長,不由得給嚇了一跳,趕緊把棍子伸過去。

“都是段少君那小王八蛋,他在哪?!道爺我不把這丫的收拾一頓,法號就倒著念。”腦門上掛著水草艱難地上了岸,渾身**,就像是一隻落湯雞似的玄真道長嘔出了幾口水,有氣無力地翻著白眼道。

“玄真……真玄……還不如好玄更有意境。”西門棟梁一呆,將玄真道長的名字倒過了念之後,不由得笑出聲來,結果挨了玄真道長一巴掌。搖搖欲墜的玄真道長又吐了一口清水罵道:“臭小子,為師受傷了,你居然還在這嬉皮笑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