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胡達一聽此言,腳步直接就停在了原地,瞪了一眼表情看似無辜的許正一眼。“他娘的,肯定是你小子的餿主意。不看了,反正人不死就行。”

“胡將軍您真不去看一眼?”許正一臉殷切地追上了返身就走的胡達問道。

“除非你小子自己動手先把那味給收拾幹淨,大爺我隻是來看看犯人,不是來看你小子弄的那些惡心玩意的。”胡達衝許正這臭小子虛踢了一腳,憤憤地繼續朝前而去,許正這廝趕緊嬉皮笑臉的竄上前去跟著這位左羽林衛軍中大佬。

臉色鐵青得怕人的陳刺史悻悻地回到了刺史府,翻身下了馬,直接把手中的馬鞭給擲到了地上,憤憤地步入了府邸。

看著跟前熱氣騰騰的茶盞,還有那灰溜溜一言不發的錢司馬,陳某人的內心越發地煩躁與焦灼。那個姓段的王八蛋實在是太過份了,完全不遵官場規矩,也絲毫不按套路出牌,這讓陳大刺史鬱悶得差點心肌梗塞,可是目前,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去破除眼下的危局。

大庭廣眾之下,抓了自己的侄兒,這樣的**裸打臉手段,實在是讓陳刺史措不及防,而重要的是,自己已經派出了人去尋找那位段別駕,可問題是到現在還沒有得到回音。

向來總覺得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下的陳刺史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無頭的蒼蠅,都不知道該往哪裏走才是出路了。

“下官見過陳大人。”趙長史終於收到了消息,匆匆地趕了過來,不過讓他始料不及的是,居然看到了過去一直淡定從容,就好像泰山崩也能麵不改色的劉大刺史現如今卻是一臉的氣極敗壞。

“趙賢弟你來啦,快快坐下。唉……老夫終年打雁,倒不想,今日卻讓一隻乳雁打瞎了眼,我這麵子,可是在短短一日之內,都給丟了個精光。”麵色鐵青的陳刺史衝劉長史咧了咧嘴算是笑過,坐到了榻上,一臉的無奈與頹廢。

“下官來的路上,倒也日經聽聞了一些消息,說是大人您前去縣衙大牢親自提人去了,怎麽,莫非那幾個親兵就能攔得住大人您不成?”趙長史坐下之後,接過了侍者遞來的茶水淺抿了一口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若隻是區區幾個別駕親兵,怎麽可能攔得住刺史大人,劉長史您不知道,那姓段的到底有多卑鄙。他居然是請了那左羽林衛的右將軍胡達過來,到那縣衙大牢去給他押陣。若非如此,刺史大人又豈會無功而返?”旁邊,錢司馬則是一臉憤憤不平地道。

趙長史不由得一呆:“這怎麽可能。”

“若非是這個原因,你覺得老夫會無功而返嗎?”陳刺史悶哼了一聲說道。

“那胡達乃是左羽林衛將軍,照例而言,非地方官員,不得幹涉地方政事,那位胡將軍就不怕大人您上告朝庭嗎?”趙長史咧了咧嘴,這位胡某人也太過份了吧。

過去這幾年來,左羽林衛可是一直都與地方官員很是相安無事,沒有想到,段別駕這廝這才出現幾天,就鬧出了這麽多的屁事來,實在是太惡心人了。

“哼,老夫就算是真的上稟朝庭,朝庭那邊,倒是很願意為本官主持公道,可問題是劉賢弟你得想清楚,這裏是雲州,是昭陽公主鎮守之地,朝庭就算是願意為本官說話,可是陛下願意嗎?”陳刺史終究是個老奸巨滑的官油子,眼光自然也看得比趙長史分明得多。

“那這樣該如何是好?”趙長史也不由得頭疼起來。“這位段別駕也著實太過份了,才來幾日,就把整個雲州給鬧得民怨載道,著實可惱。而今居然還借左羽林衛之手,阻撓大人您,這實在是……”

“要不,咱們去尋殿下討個公道如何?”錢司馬砸了砸嘴,冒出了這麽一句話說道。

“你以為公主殿下會站出來為刺史說話?”趙長史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無謀無智,又膽小懦弱的錢司馬,不耐煩地道。

“但是眼下你們還有其他辦法嗎?莫要忘記了,大人的侄兒仍舊被關在縣衙的大牢裏邊,多關一日,對於大人的威望,可就多幾分的折損。”錢司馬雖然懦弱無能,不過,這一刻的智商倒是很超常發揮。

一番話把趙長史給駁得啞口無言,亦讓陳刺史陷入了沉吟。的確,現如今的確沒有任何的辦法,解決目前的這個困局,至少陳刺史想炸了腦袋,也想不到有什麽樣的辦法可以解決。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刺史府的役仆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客廳,附到了陳刺史耳邊小聲地稟報道,夫人聽聞了陳胖子這個侄兒被關押到了縣衙大牢的消息之後,可是傷心得厲害,這會子正哭得厲害。幾個妾室都勸不住,隻能讓人來請陳刺史過去勸慰。

聽到了這個消息,陳刺史的臉色不禁又難看了幾分。自己正在為此事發愁,就算是過去了又能如何,隻能不耐地衝那名役仆擺了擺手。“行了,告訴夫人,老夫知道,讓她不用操這份心,老夫會想辦法救出那個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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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仆匆匆地告辭而去,看著役仆的背影,陳刺史無奈地長歎了一聲。“罷了,唯今之計,看來隻有如此了,著人去備馬,本官要親自往左羽林衛大營一行。”

“大人您真的要去尋殿下?”趙長史眉頭不禁一跳,雖然這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但是,趙長史總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不如此還能怎麽辦?再說了,這數年以來,殿下既然能與我等雲州官員相安無事,就證明殿下並無奪我雲州權柄之心。而現如今那段別駕如此違背規矩的作為,想必也不是殿下所希望看到的。”陳刺史緩緩踱步,一麵冷靜分析道。

這些話,倒是得到了在場諸人的一至認同,官場,是需要默守成規的,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除了唐律之外,官場的很多潛規矩,雖然不能擺到明麵上,但問題是官員們都會很默契的去遵守,不然,就會被視為異類,被排除在外。

這樣的人,可以說就等於是斷送了自己的仕途。而這位段別駕如此做,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將雲州官場本有的一切規矩都砸得稀巴爛。

所以,必須得做點什麽,而這段別駕之所以成為別駕,正百源於李幼雯這位昭陽公主殿下的委任,所以,與其去跟那個蠻不講理的厚臉皮打擂台,還不如直指要害,直接去尋公主殿下,隻要公主殿下那邊做出表態,那麽那個姓段的再蹦躂,也不會有任何的意義。

“還是大人考慮得周全,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左羽林衛大營,拜見殿下,希望殿下能夠還我雲州吏治一個寧靜。”趙長史想明白之後,朝著陳刺史一禮,的確,讓段某人那個攪屎棍在這麽瞎鬧騰下去,誰也不知道會鬧騰出什麽破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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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兩位心腹手下的一致讚同,陳刺史當即著令手下備馬,決定懶得再廢話,直接去找昭陽公主討個說法。很快,雲州三位主要官員準備要前往左羽林衛大營的消息又再一次被及時地遞送到了段某人的耳邊。

“喲嗬,想不到陳刺史那老家夥反應也不慢嘛,居然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想到應對的辦法。”已經離開了柴房,還沒考慮好要去哪的段少君聽到了這個消息,摸著下頷淡淡一笑說道。

“既然如此,那小弟我可就先行告辭了,另外,還請兄台幫小弟一個忙。”段大公子眼珠子鬼鬼崇崇一轉,朝著徐右軍小聲地道。

“隻要是愚兄力所能及之事,遇兄定不推辭。”徐右軍拍著胸口十分豪邁地道,不過等段大公子湊到了跟前一陣小聲嘀咕之後,徐右軍的臉色不由得黑了數分。

“賢弟,你確定要這麽做?這,似乎不太好吧?”徐右軍看著段少君,很是頭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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