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公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嘿嘿一笑,抄住了那柄桃木梳子站起了身來走到了許香君身後邊,替她梳起了垂落於後背的青絲。“娘子莫要著惱,為夫這樣的純厚君子向來不打誑語……嘶!”

“還純厚君子,天下君子都你這樣,這世上就沒流氓了。”許香君紅著臉蛋在段少君腰間軟肉上掐了一把,這才奪回了梳子一臉悻悻地道。

嬉鬧了一會,許香君這才把原因告訴了段少君,在段少君還沒歸唐之前,許香君就曾經跟李幼雯聊過不少雲州的情況,覺得雲州遠比朔州更接近北方,可以說是猶如一把直插草原腹地的尖刀。

在雲州的三麵,都充肆著諸多的遊牧部落,雖然是個刀兵之地,但是卻也是一個極好的貿易之地。但是過去,在李幼雯未率領左羽林衛駐軍於此之前,雲州別說做生意,就是連在當地生活的老百姓們的生存環境都極為艱難。

每年,都會有很多的契胡遊騎又或者是大部落進犯,使得雲州的唐軍左遮右擋,狼狽不堪,老百姓們流離失所,南逃者不計其數,幾乎兩三個月朝庭就會收到雲州的告急文書,契胡又開始大規模進犯了,我們需要援兵,需要糧草,需要輜重。

甚至於,朝庭看到雲州的急報已然已經成為了一種習以為常之事,基是兩三個月如果沒看到雲州的急報,反倒會讓他們起疑心,是不是雲州已經被契胡人給全盤占據了,不然為什麽這麽久居然沒有收到關於雲州的求援信。

就算是大唐帝國從來沒有放棄一絲土地的習慣,但是,當時的朝堂之上,亦曾經在大臣提出來,雲州之地對於大唐而言太過雞肋,實在不行,就退一步,省得成天被那些軍報給弄得一日三驚空費國帑。

不過,這樣的建議,遭到了武裝的強烈反對,最終沒有通過,但也顯示出了雲州的處景又多麽地困窘。

#####

最終還是李幼雯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不顧天子勸阻,就是要去雲州幹一番事業,固守好大唐深入草原的橋頭堡。

哪怕是李幼雯到了雲州,有天子在背後看著,物資不缺,兵力不缺,輜重優秀,饒是如此,李幼雯也足足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東征西討,殺得雲州之地血流成河,滅掉的部落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這樣才換得了雲州的安定,但問題是,雲州之地,並沒有什麽特色產出,而其他邊鎮也同樣可以與契胡人做貿易,所以,雲州的老百姓們的生活並沒有太多的改善,唯一改變的就是不再經常有契胡人出現來幹擾他們的生產生活而已。

後來,段大公子竄了出來之後,弄出了煮鹽之法,又在當地搞的那些各種產業,這才讓雲州的工商業漸漸地有了起色,但是,這些也都隻是初步的。

/許香君聽聞了之後,倒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因為有李幼雯這位公主殿下坐鎮的左羽林衛可以保證商人的安全,至少許氏商團的利益肯定會受到軍隊的很好保護。

而且這裏深入草原腹地,所能夠做的大宗貿易要確實遠比其他邊鎮更加地容易,許香君已然決定去雲州好好看看有什麽好的機會。

而現如今,段少君被李幼雯任命為了雲州別駕,再加上現在段大公子從契胡人大薩滿那裏弄到了大薩滿的印信,如此一來,不管是出於商業目的,還是為了相助郎君,許香君都更有前往雲州的必要。

當然,許香君要前往雲州,必然會帶著大批的商業精英人材一塊去,自然就沒辦法跟著段少君一起隨軍隊行動。

“好吧,這樣也好,之前我在雲州都還沒有置辦房產,這一趟既然你來了,此事就拜托香君姐你了。”段少君從身後輕輕地環住了許香君那隻堪一握的纖腰,輕輕地吻了吻她那溫潤而又可愛的耳垂道。

許香君不由得渾身微微一顫,緩緩閉上了眼睛放鬆了自己,依偎在愛人的懷裏,臉上帶著幸福的甜甜笑意。“好,到時候我一定會挑一間讓你中意的院子,實在不行,就自己建一個。”

段少君輕輕地用鼻子嗯了一聲,繼續輕輕地吻著許香君的耳垂,臉頰,直至性感濕潤的朱唇。

梳妝台上的銅鏡裏,約約綽綽的人影,漸漸地交映,漸融為一體,再也分不清……

#####

當天,許香君就領著那些一眾人等離開了山穀,往南方而去,與她一同離去的,還有曾經相處了一段時間的段大將軍的親兵們,他們已然離京太久,現如今已然無事,自然要趕回京師去向大將軍複命去了,而段大公子則留了下來,齊大和小師兄也都未離開。

齊大是段大公子的親兵,段少君一日一回京,他就會一日跟隨在段少君左右。至於小師兄,小師兄雖然有些牽掛那被親兵們護送到了朔州的小琪拉,但是,他還是決定跟著段少君繼續前往雲州。

因為段少君已經交待了許香君,記得到了朔州之後把那些親兵還有小琪拉接了一塊前往雲州。

大軍向東,一路疾行而去,短短數日,便進入了雲州境內,而這個時候,一直在朔州各地尋查的段元重終於接到了消息。

“……救下了段長史之後,李大將軍便將那一千五百名契胡戰俘解除了武裝和座騎,讓他們滾回草原,而李大將軍等人也是第二天起程前往雲州而去,對了,還留下了五百匹戰馬還有一部份的戰利品,用以酬謝……”

坐在軍帳之內,披掛著重鎧的段元重聽到了這,臉上的表情稍稍轉和,倒沒想到昭陽公主倒是挺會做人的。

“五百匹戰馬,這手筆可不小,咱們朔州一年從朝庭手中拿到的更換座騎怕也就這個數而已。”段元重身邊的一名將軍嘖嘖有聲地道。

“可別忘記了,咱們節度可是為了這事冒了大風險的,公主殿下若是連這點都不知道,以後誰還能願意助她?”另外一位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再說了,就為了救一個手下,居然弄出這麽大的事來,這位殿下還真是……”

不過這話才出口,就受到了之前開口的那名將軍的鄙視:“我說鄭賢弟,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昭陽公主跟咱們朔州可是一向交好的。過去雲州的那些好處,咱們可都有份,你可知道這些好處都是出自誰之手嗎?”

“總不能又是那個姓段的吧?”鄭賢弟想了想之後不禁一臉愕然地看向這位鄙視自己的同伴。

“不錯,不論是雪花鹽,還是棉製品,又或者是氈靴、爐子、雪橇、手套等物,皆是出自那位姓段的長史之手。對了,還有現在咱們朔州軍已經開始使用的不少軍用藥物,也出自這位姓段的產業……”段元重撫著頷下長須,淡淡地說道。

此言一出,帳內諸將都不由得麵麵相窺,靠,那家夥也太牛了點吧?

“乖乖,這家夥還是人嗎?他到了咱們邊塞之地,怕也不會有一年吧,怎麽就能讓他鼓搗出這麽多的東西?”那名鄭姓將領不由得咋舌道。

段元重看著身邊這票心腹手下,這個時候,也就懶得再多作隱瞞,反正段少君的身份,想必也會隨著這件事而要從此天下皆知。

“你們或許不知道的是,這位姓段的年輕人年紀不過弱冠,他出身江南,乃是江南揚州蘭亭郡隱龍寺夢惑方丈的關門弟子,更是天子欽點的狀元……”

“狀元?狀元怎麽不留在京師而被扔到咱們邊塞之地來?”頓時有人驚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