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那片營地,旌旗招展,營門洞開,精銳的大唐將士進退有度……乃是烈陽郡主殿下的臨時行在,隻不過,現在殿下仍舊居於朔州城,會於三日之後的婚禮當日,才抵達這裏。

奴婢可真為郡馬爺您高興,嘻嘻嘻……能夠在這麽美的地方,迎娶美貌如花,溫婉賢淑的烈陽郡主,郡馬爺您的福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呢!……而河南這片營地……誒誒誒……郡馬爺奴婢還沒說完呢,您怎麽就跑了……”

“賢弟莫要跟這種閹人一般見識,犯不著跟這樣的人生氣。不過話說回來,那個高壯兒實在是……說話不男不女,行為舉止也讓人瘮得慌。”阿爾木先是一愣,旋及策馬跟上了段大公子,看到了段少君那副陰沉沉的嘴臉,幹笑了聲,擺出了一副感同身受的沉痛表情道。

“為何小弟總覺得兄台說話的語氣顯得那樣的愉快,就好像是三伏天剛剛灌了一大杯酸梅汁一般心情舒暢,念頭通達?”段大公子斜起了眼角,看向身邊扮沉痛嘴臉的阿爾木,惡狠狠地在心中衝這丫的比劃了一根中指。

“你怎麽……怎麽能這麽想呢?咱們弟兄好歹也算是刎交之交的情誼,你的遭遇,隻會讓我覺得感同身受,焉有興災樂禍之理。”阿爾木下意識差點就說漏了嘴,好歹及時地改了口,扮出了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很大義凜然地對段少君的懷疑進行駁斥。

“好兄弟,想不到,兄台到了現如今,還記得我們之間深厚的友誼……既然如此,小弟想要拜托兄台一件小事,還望兄台務必答應小弟這個小小的要求才是。”段少君看著阿爾木,表情漸漸地發生了變化,是的,滿目盡是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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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阿爾木是誰,這位兄台雖然缺乏急智,可好歹也是托托海少有的契胡謀臣,看到了段少君表情的詭異變化,阿爾木第一時間的情緒不是感動,而是警惕。

“那個賢弟啊,你我兄弟之間的友誼自然是像大草原一般的遼闊,隻不過,賢弟你的要求,為兄這樣愚頓之人,怕是……”

“兄台何出此言,此事對於兄台您而言,絕對是舉手之勞,輕而易舉便可做到,若是小弟我有半句虛言,我願……”段大公子先抬起了腦袋,手搭涼棚眺望了下天空。

天空一片碧藍,萬裏無雲,哪怕是遙遠的天際,也沒有烏雲湧動,更沒有紫電穿梭,段大公子這才信誓旦旦地道。“若是小弟我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賢弟你,你果然比為兄我聰明得太多。”兩眼發黑的阿爾木呆滯地看著跟前無比認真發誓的段大公子,感覺到心裏陰影麵積怎麽也得有三百六十一度完全無死角。

一開始還對段少君東張西望的舉動感到莫明其妙。不過當聽到了段大公子的誓言之後,阿爾木直接徹底地甘拜下風了,泥瑪,發誓之前還需要先觀察天氣情況,當初的自己為神馬沒有想到捏?

“現在兄台可以相信小弟的誠意了吧?”厚顏無恥到臉皮根本就不要,節操全碎在地也絲毫不覺得羞愧的段大公子洋洋得意地道。

“還請賢弟但說無妨,若是為兄能做得到,嗯,會想辦法……”阿爾木咧著個嘴,覺得出身草原野蠻民族的自己,至少在道德品質方麵,要遠遠地高於跟前這位成天把廉恥仁義信、天地君親師掛在嘴邊的無恥之徒不知道要高尚多少倍。

“兄台,小弟我實在是看那死太監不順眼,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把那個不男不女沒**的家夥給弄死……”段大公子策馬與阿爾木並肩而行,回頭看了一眼還落後七八個馬身,臉上塗脂抹粉的高壯兒,朝著阿爾木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道。

阿爾木驚呆了,差點一個心肌梗塞而摔下馬去。表情震驚得猶如挨了一道連環閃電鏈,心裏邊臥了一槽又一槽。

“賢,賢弟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阿爾木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幻聽呢?要不就是跟前這貨瘋了,居然會想出這麽個餿得令人發指的餿點子。

“你不覺得那家夥討厭嗎?”段大公子一臉陰險模樣地道。“兄台你看不慣那家夥,小弟我早就知道了。小弟也覺得那家夥讓人惡心到了極點,所以,為了人類世界的安寧與純潔,咱們兄弟合夥,我出主意,兄台你動手,咋樣?”

“賢弟,你不覺得你這麽做,太無恥了點嗎?”阿爾木覺得自己是不是拜錯了神靈,怎麽會認識這麽一個人,居然在過去,曾經以為他是個好人來著。

“兄台此言差矣,對付無恥之徒,用君子的手段是不行的。”段大公子義正言辭地道。“我們首先要把自己變得比對方還要無恥下流,然後用對方最熟悉的手段去擊敗他,如此,方能顯出咱們的手段以及智商的優越感。”

“……不幹,打死我也不幹,為兄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跟你同流合汙。”阿爾木終於覺得自己的節操遠遠地多過跟前這位段大公子。

“兄台何必如此,咱們弟兄二人可是誌同道合,經得起考驗的戰鬥友情,喂……何必跑那麽快呢?”段大公子看著阿爾木倉皇而去的身影,不無遺憾地道。

“郡馬爺您有什麽事嗎,那個渾身羊騷味的契胡蠻子怎麽您了?”這個時候,高壯兒終於策馬趕了上來,還一臉嫌棄地拿蕾絲邊的花手帕在鼻子跟前嫌棄地輕扇了扇。

“他可沒怎麽我,不過,他倒是很想怎麽你。”段少君一臉黑線地看著這個不開眼的死太監,沒好氣地道。

“哎呀……郡馬爺您真討厭,奴婢雖然如今已然人老珠黃,可也不是什麽模樣都能看上眼的,就他那副滿臉胡子的糟蠻子樣……”高壯兒先是羞躂躂地拿手帕半掩**老臉,白*粉隨著那一臉的老褶子的扭動而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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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如此汙的回答,如同一輛蒸汽機車汙汙汙地開動在鐵軌之上。段少君直接就跟挨了雷劈似的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揮起了馬鞭,催促著身下的座騎打馬狂奔而去,泥瑪,太汙了。

“他娘的,要不是這家夥是站在咱們這邊的,我現在就想動手把這丫的挖個坑給埋了,省得把人能惡心死。”這個時候也趕了上來的許正等人也聽得心中發毛,一個二個夾緊了**,警惕的看著這個不男不女的死太監。

“幸好已經到了地方了,咱們趕緊去勸勸公子,讓這個死太監趕緊滾吧,不然連打個盹都提心吊膽的……”一位大胡子的強壯親兵一臉心有餘悸地道。

“放心吧,那個死太監不是說了嗎,他還瞧不上那種滿臉胡子的糟蠻子模樣,你這個模樣,比阿爾木還不堪……”許正這貨不愧是段大公子的忠仆,連毒舌功夫都學了至少三成。

“倒是許青賢弟你可得小心一點,嘖嘖嘖……瞧你那細皮嫩肉的模樣,說不定那死太監就好你這樣的口味。”

“你,你他娘的許正,我看你是活膩味了是不是?!”許青讓許正這個損友說得兩眼發青,抓狂地差點就想要拔刀了都。

“想不到段賢弟的媳婦,他們的烈陽郡主殿下這麽細心,這麽的大手筆……”跳下了馬,阿爾木邁開大步進入了營地之內,看著那些用油布氈頂搭建起來的營帳,阿爾木一臉的眉開眼笑。

唐人裏邊的能工巧匠果然不是蓋的,至少這些營帳既結實又通風,重要的是還在每個營帳外修建了排水溝渠。能夠完全地隔絕雨水,讓營帳裏邊能夠保持幹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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