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段少君偏偏不如其心願的成為了狀元之後,這位天子,居然再一次破以往之常例,直接就把段少君給扔到了邊軍之中去含著一包眼淚麵北而望,哼唱著那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古老民謠。

自打聽到了這個消息的那天起,許香君就有一種恨不得叫著幾個亡命之徒偷偷潛進皇宮裏邊搞一搞襲擊。

就算是弄不死那皇帝老兒,怎麽也得讓那老不要臉的天子家中雞犬不寧。

不過顧忌到若是事稍有不密,再加上死士不好找,而自己身邊的人許香君可不願意隨隨便便犧牲,再加上段大公子嚴令許香君不許動歪腦筋,許香君這才悻悻地放棄了這個報複的念頭。

反正就是一句話,對於這位皇帝老兒,許香君很看不起也看不慣,反倒是很欣賞李幼雯這位比自己小不到一兩歲的昭陽公主。

性恪極好,為人處事爽快,重要的是,跟自己實在是聊得來,讓許香君這位對人向來隻交談不交心的聰慧女子,第一次感覺到了友情的美好。

越想,腦子就越亂的許香君不由得搖了搖頭,撩開了後車簾,眺望向那遙遠的北方,咬著牙根嗔怒地小聲怨道。“我的小冤家啊,你說你來塞北就來塞北唄,好好幹你的事不就行了,幹嘛還逗風惹火的招惹是非,這下可好,人家昭陽公主這輩子可就認定你了,看你到時候怎麽處理……”

這些事,罷了,還是趕緊跟蘇酥她們提前打個招呼才好,千萬不要到時候還以為我故意隱瞞似的。

許香君坐在馬車裏邊,開始考慮該怎麽斟酌用詞,好給蘇酥與楚楚去信,將朔州所發生的事情,告訴這兩位同一陣營的人。

當然,關於李幼雯的事,也得讓這二位知道才好,唉,頭疼啊頭疼……哼,段郎,你就等著吧,等你平安回到了大唐,姐妹們不讓你吃點苦頭絕不罷休。

省得你不長記性,去個塞北,都把自個的女上司給攻略了,咦……話說回來,昭陽公主離開草原也有月餘了,也不知道那個壞家夥是不是又會在草原之上勾搭誰了。

不過,以他的性子,倒還真不是那種見著女人就花了眼的男人,可問題是,這麽優秀的男人,又能有幾個女人禁得起**呢?

看看那位當初就看自己男人不順眼的李大將軍吧,到最後,還不一樣的深陷情網難以自拔。而那個小冤家,卻還繼續在大草原美滋滋的享受著羊肉湯,繼續享受著那些契胡人的吹捧與崇拜。

這話可不是許大奶奶的誇張之言,而是那位急匆匆趕回來送信的護衛的親口證實的。自己的情郎,現如今已經被那些契胡人當成了點石成金的大財神,亦把他當成了能夠從死神的手裏邊奪回莫離可汗性命的神醫。

這才一個月,唉,若真再讓他繼續呆在大草原上,當那些契胡上下都真正意識到了自己郎君的價值之後,哪怕是給他打造一個黃金製作的監牢,也絕對不會放任其離開草原而去吧。

許大奶奶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邊,一臉花癡的想道,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小情郎便是這個世間最完美最體貼最善良也最懂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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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迎親,所以,隊伍自然不可能快馬疾馳。吐昆雖然離開了,但還是叮囑了阿爾木,一定要給段少君大操大辦,切切不可輕忽了那位郡主殿下,自然也不能輕忽了段少君這位已經被吐昆視為肱股之臣的優秀青年。

所以,出發的時候,光是馬車就有超過三十輛。一開始,阿爾木準備要采用契胡人最喜歡也是最常用的牛車。

段少君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當即臥了一大槽,立刻提出了反對意見。牛車雖然拉力更大,但是速度太慢,這裏距離朔州怎麽也有好幾百裏地。

等牛車跑到那裏,黃花菜都涼了,迎娶個屁的郡主。阿爾木自然是說不過嘴皮子利索的段大公子,再說了這個道理也是擺在跟前的。

最終,所有的牛車都改成了雙馬拉車,雖然仍舊不能讓隊伍飛奔起來,但至少比慢吞吞懶洋洋的牛車好了許多。

即便如此,從托托海趕到飲馬河畔,也花了近六七天的光景,不過這一次,由於提前在飲馬河畔安排好了人手和船隻,隻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便渡過了咆哮奔騰的飲馬河。

便遇上了校尉哥漢倫以及數十名唐軍騎兵。當然,他們打著的旗號自然是作為大唐烈陽郡主送親先頭部隊的旗號。

剛剛乘船,來到了飲馬河南岸的段少君,一聽到了這個消息,當即躍上了一同過了河來的座騎馬背,朝著那隻停留在距離南岸裏許的小山崗上的送親先頭部隊飛馳而去。

阿爾木看到這個情景,直接給嚇得一哆嗦,還以為段大公子要逃跑了,趕緊親率騎兵追了上去,一定要看牢段大公子,切切不可讓他有逃離的機會才是。

這可是吐昆王爺還有自己叔父千叮萬囑過的。段少君看到阿爾木一麵衝自己揮舞著手一麵領著一票騎兵竄了過來,幹脆勒住了馬頭,露出了一個從容自若的笑容。“兄台快點,隨小弟一塊過去打個招呼。他們可是前來送親的先頭部隊,小弟我倒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候在這飲馬河畔。”

“哦,原來如此,既然賢弟相邀,為兄自當奉陪,咱們一塊過去吧,見識見識這些大唐將士的雄姿,與我草原健兒有何差別。”阿爾木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

對於阿爾木這一路之上親切得過份的跟屁蟲行為,段少君早已經看在了眼中,記在了心裏。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到,必然是出自於吐昆的授意,才會讓阿爾木如此緊張。

不過,難道吐昆覺得,就憑著阿爾木這家夥,就能夠防備得了本公子想溜嗎?別說是光阿爾木這個家夥,就算是你吐昆跟契合老當戶合體雙修……呃,呸呸呸!好惡心的形容。

反正意思就是你吐昆連契合老當戶的詭計多端也一塊用上,也無法阻止本公子這樣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奇跡的人。

很快,奔馬漸漸地進逼向山崗,而崗之上的那此唐軍都已然紛紛地取下了背上的弓弩上弦,雖然矢頭都放低,並沒有直指向這些進逼而來的契胡騎兵,以此來向契胡騎兵示意他們隻是在戒備,而非是要發動襲擊,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想要發起突襲,也就是一抬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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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漢倫第一眼就看到了段少君,此刻,段少君穿著的是一身他自己設計製作的那種軍裝模樣的服飾,十分便於騎行和野外活動。

如今,段少君的頭發也已經足夠長了,但是這貨在大草原上,懂得紮漢人發髻的沒幾個,段大公子幹脆懶得弄發髻,直接拿繩子束於腦後。

嗯,很有後現代藝術家的氣息,當然,如果披散下來的話,相信藝術家氣息還能夠再增添兩到三個百分點。

但問題是草原之上的風實在是太大了點,段少君要是披發縱馬而行,用不了多大會的功夫,藝術家的氣息就會被那頭被亂風吹得就像是被黃鼠狼一頭紮進去的雞窩,到那個時候,一頭亂發所能表現的除了乞丐之外,就是武瘋子那種瘋起來連自己都打的精神病氣質。

所以,在長期的大草原生活,讓段少君總結出了一個經驗,長發還是束起的好,既帥又幹練。

好罷,樓有點歪了,繼續歪回去。這個時候,哥漢倫抬起了手臂,對身邊的大唐將士們比劃了一個手勢,所有蓄勢以待的唐軍騎兵們這才緩緩地鬆開了手中弓弩的弦臂,取下了箭矢。

然後哥漢倫當先策馬迎出,滾鞍下馬之後,朝著已經策馬接近到不足十丈之距的段少君單膝為禮,大聲地喝道。“末將哥漢倫,參見段郡馬。”

“駿馬?!!!!”段大公子等人整齊劃一的瞪圓了眼珠子,下巴全都砸落在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