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侄兒皺起了眉頭一副苦苦思索卻沒能尋找到答案的模樣,契合老當戶嗬嗬一笑,道出了實情。“若是他能夠替我托托海與大唐搭上一座勾通的橋梁。那麽如此一來,對於咱們的發展與壯大,必然會有極大的助力作用,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就是,這小子留在托托海。”

“這,這怎麽可能?那小子若是回了大唐,我覺得他回到我契胡的可能性怕是不大。”

“不是不大,而是根本不可能。所以,老夫還得去王爺那裏坐會,跟王爺商議一下,該怎麽做,我托托海才能是最大的獲益者。”契合老當戶扔下了這麽一句話之後,邁開大步離去,隻留下了呆愣愣的阿爾木依舊在那犯傻。

段少君掀開帳簾,就聽到了嗖的一聲,抬眼一看,不由得一臉黑線。“我說道長,你都多大人了,怎麽還跟個小屁孩子似的穿著鞋子上榻?”

“嘿嘿,道爺我這不擔心來的是其他人嘛。對了段小子,方才那姓契的老家夥說他送來的是多少金銀來著?”看到來人是段少君,玄真道長又竄回了地麵上,圍著那兩個裝滿金銀的箱子轉悠,眼中的精光與那兩箱金銀相映成趣。

“那裏不有禮單嗎?自個看去。”段少君沒好氣地看著這個貪財如命,好色如命的老貨,實在是無語到了極點。

“嘖嘖……金才百兩,銀才兩千兩,他佛祖的,本道爺這麽玩命,居然才給了這麽點錢。”看了禮單之後,玄真道長滿臉悻色地怒道。

“喲嗬,道長您看不起這些財帛?嘖嘖嘖,太高尚了,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我一會讓齊大找人抬我的營帳吧,省得道長你看著這點小錢就心煩。”段少君翹起了二郎腿一臉鄙夷地道。

身後邊的齊大樂嗬嗬地點了點頭。“公子放心,兩千兩也才不過兩百斤,小的一個人連提帶扛就夠了。”

“休得胡言,道爺我的錢誰敢動?!”一聽得這話,玄真道長就像是那炸了毛的貓似跳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過來。

“切,還真是夠小門小戶的,本公子才懶得跟你一般見識,你就慢慢守著這兩箱金銀玩吧。”看到玄真道長被自己給戲弄得暴跳如雷,心中大樂的段某人這才施施然地告辭而去。

留下了玄真道長看著那兩箱金銀,再看看那空****的營帳,這下,玄真道長可真是犯了愁了,親娘哎,這麽多金銀,該往哪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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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許香君哼著小曲,正在哄著小豆豆午睡,小家夥小嘴一動一動的,可愛的蘋果臉蛋肉呼呼粉嫩嫩的仍舊那樣的水靈可愛。聽著許香君那江南小調,漸漸地垂下了眼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之後,酣然睡了過去。

許香君一臉慈愛地看著懷中的閨女,想到方才閨女詢問自己段叔叔去哪了,他是不是生氣不跟娘親玩了的天真童言,許香君不由得婉爾一笑。

想不到那家夥,不但把自己的心給勾走了,連閨女都那麽的粘他,商隊一去,已然一月有餘,也不知道進了草原沒有,可曾見到了他……

許香君抱著熟睡的女兒正自胡思亂想的當口,聽到了屋外傳來的急促腳步聲,然後停在了門口,許香君抬眼一看,看到了來人是誰後,心中一跳,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女兒交給了奶娘照看,提著裙腳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房門。“怎麽,莫不是北邊來信了?”

“大奶奶,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您自己看吧。”這位來人是一位年過四旬的許府家丁,他手中遞過來的,正是一封鴿信和譯文。信中的符號,業已經經過了這位家丁的翻譯,原件與譯文正好用來進行對照。

而許香君在看了兩眼之後,臉上的驚喜直接就變成了驚嚇,不由得低呼了一聲。“這,這怎麽可能?!”

許香君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譯件,良久,這才一臉哭笑不得。“這,這也太,太神奇了吧?郎君他居然……居然救到了那位殿下……”

許香君仔細地看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壓抑住了內心的激動,沉吟了一番之後,揉了揉眉心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咬著銀牙,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應該笑。

瞧瞧這都是什麽事?自己去逃命也罷,末了,居然還救下了一直跟他過不去的大將軍昭陽公主,結果,這家夥居然把昭陽公主給剃了個光頭,偽稱其為西域大法王弟子,就這麽竄去了托托海,居然還在那平平安安地呆了兩三個月。

這樣的消息,饒是平時大氣的許香君不由得撇了撇嘴。“唉,還跟奴家說在外向來潔身自好,從不沾花惹草,哼,這回,奴家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說法……”既然平跟你結怨,怎麽會那麽好說話,聽你的勸剃個禿瓢,女人對於長發的珍視,絕對不亞於貞潔。

若說隻是為了平安,就剃了個光頭?切,那位大將軍不是性格很囂張跋扈嗎?怎麽會聽你這個跟她脾氣和八字不合的小官的話?這裏麵,一定有奸情,許香君咬著牙根狠狠地在心中說道。

“大奶奶您說什麽?”旁邊的家丁沒聽明白許香君的自言自語,忍不住問了一句道。

“沒什麽,你先下去了,對了,照段公子的吩咐,快點把這封鴿信轉發往蘭亭,交給他師尊。”許香君麵不改色地擺了擺手,將手中的鴿信原件仔細折好,交給了家丁叮囑道。“另外,誰也不許說。”

“大奶奶放心,小的省得。”這位忠心耿耿的家丁凜然遵命之後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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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家丁離得遠了些,許香君仔細地看著手中的譯件,待看到譯件後邊,許香君不由得兩眼瞪圓,手捂心口,心中煞是震驚,良久,這才漸漸平複了心情,心中放心不著,又喚來了一人,讓他去告訴方才去放鴿信的那名家丁,對於信中的內容,一定不得泄露一絲半點。

而許香君走來到了不遠處的書房,點燃了蠟燭之後,將譯件擱於火上點燃,任由其在案桌旁邊的銅盆裏邊燃燒殆盡,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一想到段少君所帶來的那些消息,許香君不禁揪緊了領口,哪怕是室內擺著鐵爐子,可是一股子幽幽的涼意仍舊從心底升起。

“信中內容若是泄露出去,真不知道會惹出什麽樣的禍端來……”許香君悠悠地長歎了一聲道。仰起了那張傾城傾國的驚豔臉龐,水汪汪的眼眸裏滿是思念與煩憂地望向遙遠的北方。

許香君心神不寧地坐在書房裏處置著手邊的各種往來帳目,卻怎麽也靜不下心。因為,方才那封鴿信的內容,實在是太過驚駭,重要的是,段郎如今仍舊困於托托海,不知何時能歸來。

個多時辰之後,被許香君喚去發鴿信的這名家丁又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這讓許香君有些疑惑地召其進了書房。“怎麽,不是讓你去發鴿信了嗎?莫不是鴿舍那邊出了什麽事?”

“鴿舍那邊沒事,方才那封鴿信業已經發了過去,不過這裏還有一封剛剛才收到的鴿信,這便是剛剛收到的……”匆匆趕來的家丁喘了口粗氣之後,恭敬地雙手遞上了鴿信和譯件,就是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詭異。

許香君接過了鴿信並沒有著急瞧,而是先觀察著家丁的表情,淡淡地問道。“老九你這是怎麽了?”

“沒,沒怎麽……那個,大奶奶您看了這封鴿信的內容就知道了,小的是在翻譯鴿信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內容,那什麽……”家丁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手指了指那份鴿信與譯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