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前,一張清麗絕倫的俏臉,未施粉黛,看著鏡中的自己,許香君幽幽地輕歎了一聲。昨夜,又夢見了那個小冤家,一臉壞笑的站在蘭亭城外的蜿江之畔,衝自己揮舞著手臂,而自己,卻隻能站在船頭,眼睜睜的看著他越來越遠。

早知如此,就該留在蘭亭,或許,能夠多陪伴他一些日子才是。正自思緒萬千之時,卻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眸望去,卻是向來恬靜清冷的蘇酥妹子一臉喜色地快步走了過來。“姐姐,郎君的信。”

許香君騰的一下子站起了身來,接過了那頗為厚實的信封,心中驟然一甜,才想你,便得你的消息,真好。

同樣一幕,亦在西門府邸裏邊出現。

而晉王府裏邊的某人,卻在收到了段少君的信還有自己大侄女的信後份外頭疼。“我就是一個閑散王爺,我的好侄女,不是叔叔不願意幫你,實在是幫不了啊。”看到了那李幼雯信中希望李玄上書天子,給建言天子給塞北苦寒之地的將士們都能換上更加保暖的氈靴,能夠戴上手套的內容之後,不由得頭疼地自言自語道。

“殿下所言在理,上書天子容易,可是,想要脫身而走卻難。如今,幾位殿下都被天子禁足於府中,您這個時候腳傷已愈,出入宮庭最是方便,卻也最是惹人注目之時,而今,距離那陳貴妃被冊封為皇後之日漸進之時,趙林甫一黨正風聲鶴唳,冒然出頭,實在不妥當。”旁邊,徐世宗撫著長須輕歎道。

“是啊,可是我那大侄女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向來不願意求人,若是開口相求,我這個當叔叔的,若是沒點表示,定然會惹惱了她,這情份可就……”李玄幽幽地歎息了一口氣,情份個毛線,最怕的還是那個脾氣暴燥,小時候經常帶自己溜躂,不聽話還被她揍過好幾次。害得自己之後見其如畏虎,要不是身份所限,隻要她不收拾自己,叫她祖奶奶,親祖宗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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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個像自己姐姐多過像自己晚輩的大侄女,給自己的童年生活留下了相當沉重的陰影。要是業已成年的自己再被這位大侄女上門收拾,唔……那麽自己也太丟皇族子弟的臉了,也太丟長輩的臉了。

對於這樣的皇家秘密,李玄自然不可能告訴下屬,因為很丟臉。但是,對於自己大侄女的要求,自己若是不有所表示,那自己說不定就會要倒黴。

“對了,段公子來信有提到此事嗎?”徐世宗也犯愁,不過在看到了另外一封尚未拆開的信之後,朝著李玄問道。

這位呆萌的宅男殿下這才恍然地拍了拍前額,趕緊拆開了另外一封信,少君兄那不堪入目的字實在是,讓向來美型的晉王殿下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欣賞一群張牙舞爪的蜈蚣。

信中,閑得蛋疼的少君兄先是親切地問候了李玄的腿傷,然後對李玄的智商進行了惡毒的評價,認為李玄應該多吃天麻燉豬腦雲雲。看得李玄一臉憤憤,咬牙切齒。若是這貨在跟前,李玄一定會,嗯,一定會告訴這位哥們,千裏馬還有失蹄的時候,何況於自己這樣的百裏之材。

更何況這哥們在左羽林衛也被自己大侄女給為難得夠嗆,段某人還在信裏邊不停的報怨自己這位當小叔的是不是沒有半點威信,怎麽一封信過去了,那小娘皮過去怎麽針對自己,現在還是怎麽針對自己。

看到了這一段報怨之後,李玄很是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該,讓你吐槽孤王,俺那大侄女可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信裏邊,段少君倒是很眉飛色舞地描述了與那李幼雯做交易,讓李幼雯拿俘獲到的牛羊,與他換得了四萬套冬裝,另外,用那些牛羊,又在雲州一帶,開了好幾個火鍋店,很是大受歡迎。

特別是現如今,每一位到雲州的商賈,都一定要去品嚐一下這種北地特有的美味。另外,段少君覺得這玩意應該也可以在京師進行推廣,詢問李玄如果在京師有好地段的房子,記得購下來,然後好在京師也開這樣的特色火鍋店。

看得李玄那顆渴望發財的心又頓時活絡了起來。雖然李玄不在意自己的錢多還是錢少。但對於掙錢這一商業行為而言,卻是他的一種娛樂愛好。

有這樣的好東西並且擁有好市場,能夠給自己增加大筆的財富與收入李玄不幹才怪。

一臉欣慰地看完了少君兄的信,便看到了徐世宗那張充滿疑問的臉龐,思及正事的李玄不禁有些泄氣。“少君兄的信裏邊,並沒有提到如何解決此事的法子。”

“唉……那下官也沒辦法可想。”徐世宗隻能翻著白眼無奈地長歎。“不過方才下官見殿下您很高興的樣子,到底是什麽事讓殿下您這麽開心?”

“還不就是少君用跟我那大侄女做了一樁交易,大侄女用俘獲的牛羊跟他換了冬裝,而他就用那些牛羊來開了個羊肉火鍋聯鎖店,生意很是火爆,讓孤在京師裏邊看看,挑幾個好地點,到時候也在京師裏邊開這樣的……”

啪的一聲,這當然不是李玄在表演口技,而是徐世宗一巴掌拍在案幾上,把正在說話的李玄給驚得呆愣愣地看著這位突然激動得無法自己的下屬。

“殿下啊殿下……你,這不就是解決辦法嗎?”徐世宗差點給氣得腦溢血,哆嗦著嘴皮子,半天才把話給說全。要是跟前蹲著的這貨不是個王爺,而是同僚或者下屬,他徐世宗早大嘴巴子抽過去,省得留下這種帶有智商缺陷的人活著簡直是犯罪,對人類發展與進化史的犯罪。

“你是說開涮羊肉的火鍋店?”還沒回過神的李玄下意識地道。

此言一出,站在李玄身後邊正在給這位晉王殿下捶背的那名侍女突然一陣突如其來的嗆咳,咳得小臉漲得通紅,可愛的白眼一個接一個的翻。

李玄倒是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示意這位突發急性喘咳的侍女先出去,繼續一臉迷茫地看著氣喘如牛的徐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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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恢複了鎮定的徐世宗無奈地先拜下,感覺自己就像是膝蓋中了一箭,跪得徹頭徹尾,或許自己更多的是被殿下的智商所折服,徐世宗隻能在內心如此說。

當然表麵上卻還得一臉的恭敬,朝著晉王殿下拱了拱手道。“殿下,不是這一句,是上一句。”

“上一句,就是開個羊肉火鍋聯鎖店?”李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仍舊很迷茫。而且不是偽裝,是真正的呆萌的迷茫。

而徐世宗趕緊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生怕心跳過速而使得心血管暴裂,活生生成為被晉王殿下那出彩的智商氣死的史上第一人。

徐世宗連續地深呼吸了幾口寒涼的空氣,衝算是覺得好過了點,這才幽怨地道。“就是公主殿下跟段公子做交易的方式,不正合適悄然推廣嗎?如此一來,既不會驚動朝庭,卻又能夠讓那些塞北邊軍得到實惠,另外,殿下您與段公子也能夠從中謀利,您對公主殿下也能夠有所交待,這不是一舉數得的妙策嗎?”

“原來如此……”李玄一臉恍然地拍了拍大腿,然後,終於明白徐世宗何以為變得如此激動,不禁有些老臉發燙,伸手撓了撓自己白嫩嫩的臉蛋幹咳了聲。“唉,孤還真是昏了頭了,居然看到了如此明顯之妙策,卻居然……”或許少君兄說得對,自己是不是應該用點天麻燉豬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