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漢倫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段長史,您這麽做,是不是太那什麽了?”

“怎麽,覺得我很殘忍?”

“不是不是,隻是覺得,這個禁閉,與下官所想象中的禁閉實在是不一樣,居然這麽……你還把這個最長期限提到六天,乖乖,度日如年啊,想想我這全身都慘得慌。”哥漢倫腦袋搖了飛快,之前還覺得這哥們太輕易地讓那些混蛋過關,現在,他終於明白,那種地方實在是不好呆。

段少君之所以要留下來,當然不是因為他是喜歡聽別人鬼嚎狼嚎的變態,而是派了親兵去稟報了李大將軍,希望李大將軍能夠委派身邊的人來鎮守這座剛剛建成的禁閉所,以示公證。

兩刻鍾後,段少君的親兵不僅自個回來,還把大將軍李幼雯給引領了過來。得知了這一消息,讓段少君很是吃驚。趕緊擱下了手中茶盞起身朝外迎去。

就看到頂盔貫甲的李幼雯跳下了馬背,朝著這邊快步行來,一麵好奇地打量著這間屋子,走到了段少君跟前之後,指了指這屋子好奇地道。“你就把人全關在這屋子裏?”

“怎麽可能,大將軍若是有興趣,下官可以帶您去參觀一下。”段少君無奈地伸手向後,指引著這位專程跑來看希奇的大將軍入內去欣賞地下禁閉室。

#####

李幼雯很是好奇地跟隨著段少君進到了屋子裏邊,這才發現裏邊原來是別有洞天。在跟隨著段少君下到了地下後,李幼雯這位大將軍的臉色越來越顯得難看,這讓段少君不禁有些好奇。

而當看到了那些完全密閉,不會有半點光線與聲響的禁閉室後,李幼雯隻是匆匆地掃了一眼,點了點頭便片刻也不停留地往回走。

直到回到了屋子裏邊,李幼雯這才如釋重負一般的長長地吐了一口胸中濁氣,轉過了頭來,看著段少君,看著這個創造出了這等古怪地方的段少君,目光如同在看一個邪惡的惡魔。“你,你這麽做,就不怕出事?”

“出什麽事?”段少君一臉的莫明其妙。“除了關禁閉之外,下官可是什麽也沒做,既不會餓那些人,也不會虐待他們。”

李幼雯有些煩燥地擺了擺手。“罷了,既然你已經都做到了這份上,那本帥也就懶得說些什麽了,回營。”李幼雯朝著身邊的親兵吩咐了一聲,沒有再理會段少君徑直出了小屋,翻身躍上了馬背,領著親兵狂奔而去。

不過,李幼雯倒也沒忘記正事,留下了四名親兵,以作守衛。

“你們大將軍莫不是今天遇上了什麽心煩的事情,以至如此?”段少君看著那馬隊漸行漸遠,這才回過了身來,逮著一名留下來的親衛好奇地問道。

那名親後一臉莫明其妙地看了段少君一眼,搖了搖頭。“大將軍什麽時候有煩心事了?休得胡言。”

看著這名轉身鑽進了屋子裏的親兵,段少君卻露出了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容,搖了搖頭。還真沒想到,原本看起來無所畏懼的左羽林衛大將軍,居然會怕黑。

不過,一想到這位大將軍幼年時的遭遇,段少君不禁有些心生憐憫。想必,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她出現了這個弱點吧。而一想到這位大將軍會怕黑,段少君似乎一下子覺得這位原本遙不可及,高冷範十足的大將軍,變得親民了許多。

下午,段少君回到了營中時,卻有親兵來報,胡達這廝竄過來了,說是要來尋自己的麻煩。段少君不由得一樂。“走,看看去,我倒真想看看這胡將軍想怎麽找我的麻煩。”

來到了營帳附近,就已經聽到了胡某人的大嗓門在自己的營帳裏邊嘰嘰歪歪,向自己的親兵抱怨茶水味道不對,又嫌棄這個營帳裏邊又冷又冰,哪裏能有醫務所裏邊舒服。

“我說胡將軍,你是特地來找我的茬的是吧?找茬是找茬,麻煩你給我起來,我那可是上好的貂皮披風,可不是給你墊屁股的。”段少君腳步沒有停留,徑直走進了營帳,便看到那胡某人懶洋洋的斜靠在自己的榻上,抖著腿一副閑得蛋疼的模樣,不禁氣得笑了起來。

“哎呀,我說兄弟,你怎麽能這麽做呢,我手底下有個郎將可是讓你可氣得吐血了都。”看到段少君進帳,胡達剛嘿嘿一笑地站起了身來,一想不對,自己是來找茬的,怎麽能這麽輕易就聽這廝的話,旋及沉下了臉很是不悅地道。

“你確定那是血?”段少君斜了一眼這哥們。“你嚐過了還是聞過了,要麽看到了?”

“這倒沒有,不過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那一幕,胡某還擔心被人忽悠,特地去問了徐大哥,結果他告訴我,我那手下真讓你那毒舌給激得真吐了血。”胡達一臉不滿地道。“我的好兄弟哎,咱們哥倆有啥事不能商量著來,可你這麽做,也實在太不給兄弟我麵子了吧?”

“現如今大營裏邊可到處都在笑話我的右軍,說是我右軍的將士連個娘娘……咳咳,連你這位段長史的兵都比不了,跟個娘們似的給氣吐了血。你讓我這臉往哪擱?”胡達越說,越是憤憤不已。

段少君卻一臉溫和的笑容,笑眯眯地親自取來了茶盒,取茶入壺,然後衝水泡茶,將浧黃的茶湯給胡達滿滿地斟了一盞。示意這哥們用茶,然後自己也滿上了一盞,開始慢條斯理的細細品抿起來。

“喂,我說哥們你好歹給句話啊。”胡達眨巴著眼珠子等了半天,愣是沒見這個平時濤濤不絕、口惹懸河的家夥吱個聲,不由得著惱地道。

“看樣子,胡兄你還真是夠……夠實誠的,唉,天下間,能夠多有幾個像你這麽嫉惡如仇的好漢子,那該有多好啊……”段少君擱下了茶盞,看著這個愣頭愣腦的左羽林衛將軍,心裏邊不由得暗歎倒黴,不過說實話,若是段少君在之前,如果不足夠慎密,的確很能查覺這裏邊的蹊蹺。

可惜,自己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被那麽拙劣的計倆給算計到呢?可惜,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而此刻,胡達這位左羽林衛第一猛將,正努力地扮演著豬隊友的角色,不得不說,胡達這廝長得跟像是一頭橫行在西伯利亞的棕熊,而非野豬。

問題是對方執意要扮演那種愚蠢的動物,段少君也隻能無可奈何,罷罷罷,怎麽才能夠安撫好這個豬隊友,成為了段某人現如今需要鄭重麵對的問題。

#####

“喂喂喂……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又故意損我?誠實,這話怎麽聽著那麽不順耳。”胡達不滿地翻著白眼蘊怒道。

說實話,在一開始聽到了屬下將士稟報之時,胡達還不太以為然,可是等見到了那吳郎將麵白如紙,聽聞了其親兵哭喪著臉言及吳郎將被氣得吐血時,胡達仍舊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決定去尋看到情況的徐壽徐大哥問個究竟。

結果,還真是讓胡達不願意相信,怎麽也想不到,如今跟自己關係密切的段少君,居然會如此對待自己的下屬。所以這才下定決心過來討個說法。

“我說胡兄弟,你這次過來,向小弟我討說法,是準備怎麽討,是公事公辦呢?還是私事事了呢?又或者是公私合營……”段少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麵色如常地道。

“什麽什麽?你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說法,什麽公私合營,少扯蛋。我胡某人可不是那麽容易被忽悠的。”胡達咧著個嘴愣了半晌才回過味來,不由得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