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瑪這一點也不科學,可思來想去,想來是因為這廝救了自己一命的緣故,本將軍才會讓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年輕,這麽一想,胡將軍就覺得心裏邊平衡了許多。

“你這還有點沒求命恩人的自覺嗎?唉……早知道就不該救你。”段少君嬉皮笑臉地道。“再說了,等你好了之後,小弟我早就離開左羽林衛不知道竄哪去了,你就把這份惆悵好好的留在心裏邊惦記一輩子吧。”

“你小子幹嘛,在我左羽林衛呆得好好的不行嗎?”胡達不禁一愣,有些好奇地問道。

“呆得好好的?我說胡將軍你說這話虧不虧心?”段少君淡淡一笑,斜了這家夥一眼。“如果你覺得你說這話你是發自真心,那就不用再說了。”

胡達張了張嘴,卻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反駁,隻得笑了笑解釋道。“之前想必是有誤會吧,我覺得你小子雖說嘴毒了點,可是這人品還算不壞。你怎麽會跟趙林甫那家夥搭上的?你莫非不知道那家夥在朝庭的名聲有多臭不可聞嗎?”

“你以為我想讓他舉薦我啊?”一提到這茬,段少君就是一肚子的火。“那個老兔子發妖瘋,把我舉薦到你們左羽林衛,不就是因為他跟你們大將軍有仇?正好讓你家大將軍誤會我跟他是一夥的……”

胡達看著段少君憤怒地彈動著毒舌,咧著嘴巴,暗暗翹起了大拇指,這貨的嘴實在是夠歹毒的,堂堂當朝執宰,生生被罵成老兔子,段少君算是大唐國民第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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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正唾沫星子橫飛的對遠在京師的趙某人頻頻吐槽的當口,卻聽到了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段長史,你們可是夠悠閑的,聽說你們在這裏玩牌玩得不亦樂乎?”聲音的主人也隨之步入了營帳之中。正是昭陽公主兼左羽林衛大將軍李幼雯。

“下官見過大將軍,我這不見胡將軍閑得無聊嗎?就陪他做點小遊戲,又沒幹什麽壞事,倒是大將軍您公務煩惱,怎麽跑這來了?”段少君苦著臉轉過了身來朝著一身便裝的李幼雯行了一禮。

一身便裝的李幼雯仍舊是男兒打扮,顯得份外的幹爭利落,英姿颯爽,卻又少了幾分披甲時的威儀,從了幾分女兒著男裝的俏麗。倒是顯得份外地醒目,雖然未施粉黛,卻反倒十分的清新脫俗。

而且吧,看其神色,似乎很高興,又很愉快,還有三分得意,這樣的表情把段少君給弄得莫明其妙,這個女人是哪裏不對?

“本帥過來探望屬下不行嗎?”李幼雯打量了下胡達,還真別說,這才兩天,胡達的氣色可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嗯,居然還有本事跟人吵架吹牛打屁玩牌了都。

“大將軍,請恕末將不能起身相迎。”胡達衝李幼雯歉意地點了點頭笑道。

“你躺著吧,怎麽樣,這兩日身體感覺如何了?”李幼雯擺了擺手,走到了榻沿關切地慰問道。

“渾身上下仍舊不太得勁,不過,可是比剛醒過來的那時候強多了。”胡達咧嘴笑著答道。“末將想起來走動走動,可是這廝就是不許。”

段少君白眼一翻,沒好氣的喝道。“喂,胡將軍你說話注意一點行不行,下官雖然比你低好幾階,可也是堂堂朝庭命官,你怎麽能這麽跟你的救命恩人說話?”

“前麵和後麵一句好像沒什麽因果關係吧?”一名自認文采斐然的親兵眨巴眨巴眼,很是那啥的搖了搖頭,被齊大踹了一腳,惡狠狠地壓低了聲音道。“蠢貨,你想挨罵是不是?”

一想到段某人的吐槽神功,這屁股挨了一腳正心懷不滿的親兵直接痿了,縮頭縮腦的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顯得薄弱一點。

“你是朝庭命官?我就沒看出你哪有官樣子,成天在帳裏邊吹牛打屁,一副閑得蛋疼的模樣。”胡達對此哧之以鼻。嗯,連閑得蛋疼這句話也給活學活用。

段少君憤怒地,手指頭並指如劍,指著胡達。“姓胡的,有本事起來跟我單挑,看我今天日不揍你個桃花朵朵開,哥我的名字倒起來寫。”

“你丫有本事等我傷好了,隨時跟你挑。”

“我挑的時間是現在,過期作廢。”段少君陰笑了兩聲,等你丫傷好了,一個挑哥十七八個不嫌累,那時候跟你單挑,除非本公子閑的不僅蛋疼,而且還鳥疼。

李幼雯很是一臉黑線地看著這兩個天生對頭似的家夥在這裏罵罵咧咧,半天這才忍不住板起了臉。“你們夠了!”

此言一出,段少君與胡達很有默契的閉上了嘴。

李幼雯悶哼了一聲,緩步在帳中移步,目光掃過這兩個此刻顯得十分低眉順眼的人,清了清嗓子,李大將軍不陰不陽地笑道。“怎麽,莫非都忘記了軍營之中不許賭博滋事?胡達,告訴本帥,軍中賭博滋事,該如何處置?”

胡達苦著臉可憐巴巴地道。“按軍紀,當斬……”

“我靠,這麽狠!我說胡達你丫可真把我害苦了,你方才明明說最多挨頓揍。”段少君不由得臉色大變,泥瑪,這叫軍紀?完全就是不分青紅皂白拿小命來宰著玩。

“大將軍,大將軍且慢,末跟跟段長史真不算賭博,我們就是鬧著玩的,真的沒財博。”胡達苦逼地擠著笑臉,衝那臉色冷若冰霜的李幼雯小聲地解釋道。

“是嗎?李莆,告訴他們,我們在營帳外都聽到了什麽?”李幼雯露出了一絲幾不可查的笑意,頭也不回的沉聲言道。

身後的李莆一臉古怪地站了出來,然後將方才段少君與胡達的對答一字不漏的重複了一遍,這哥倆直接就苦逼了。

“李莆,將今日之事記錄下來,你們倆,哼哼……此罪先暫錄在薄上。待回到了雲州,本帥再跟你們倆好好計較計較。嗯,本帥先走了,你們繼續……”李幼雯扔下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就轉身閃人,留下一營帳的人原地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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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大將軍且慢,下官要調職一事,還望大將軍幫忙給做個主。”當先回過神來的段少君搶步竄出了營帳叫道。

李幼雯頓住了腳步,似笑非笑地轉過了頭來,看著段少君。“你還想離開我左羽林衛?”

“這是自然,之前我不是跟大將軍您說過了嗎?還望大將軍手下留情,放了下官歸去。若是大將軍願意,下官必將銘記大將軍恩澤一生一世,永不敢忘,以後回了家,一定給大將軍您立牌位,****燒香上供,不敢懈怠……”

“停!喂,本帥還沒死,你給本帥立什麽牌位?還燒香上供?!”李幼雯可真是氣壞了,原本習慣性眯起的杏眸也瞪得溜圓,殺氣騰騰地瞪著這個討厭的家夥怒道。

“沒,下官是想給大將軍您供長生牌位,是長生,不是其他牌位。”段少君幹笑著解釋道。

“你,哼……你在我營中,犯下大罪,現在連處置都還沒開始,居然想溜,就不怕本帥治你一個臨陣脫逃之罪?”李幼雯負手而立,沒好氣地道。

雖然行止語氣都很那什麽嚴肅,或許是沒有穿盔帶甲的原因,褪去了戎裝之後,刻意擺出這副模樣的李幼雯如果忽略掉身高的話,那微微撅起的朱唇,憤憤的表情,實在是又可愛又萌萌躂。

段少君欣賞了兩眼之後趕緊警惕地回過了神來,努力地提醒自己,這小娘皮可是自己的仇人,千萬不要被這個時候的萌樣子給騙了,這個女人可是殺人如麻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