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可別嚇我。”西門楚楚的眼眸中已然開始有淚花閃爍,揪著衣襟的雙手緊握得指尖發白,癡癡地看著金榜的方向,聽著那一聲又一聲的歡呼聲,可是,每一次等來的都是失望。

“夫人!”在一眾忐忑不安的女人凝神傾聽的當口,那名家將竄到了二樓,跑得太快,都沒功夫喘息,直接大叫了一聲。“段公子今日殿試是在前五之內。”

“什麽?!”在場的女人們都驚呼了起來,全都瞪圓了杏眼,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驚喜。

“今科進士,傳臚,寧州胡庸林……”此刻,那個洪亮的聲音再一次響徹,隨之而來的是激烈的歡呼與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姑爺應該是在前三了。”這位家將立刻又聲明了一句,讓這五個女人的心肝都全刹那間提了起來。

沒有等待多久,那個洪亮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今科探花,晉陽李玉瓊……”隨之而來的是比之前更加激烈數倍的歡呼與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姑爺怕是不止前三了……”家將也愣了,靠,這位姑爺莫非還能是狀元不成?

經曆了難挨的喧囂之後,經曆了一小段時間難言的苦熬,聲音再一次響起:“今科榜眼,登州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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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將抹了把腦門的汗水,大聲拜倒於地reads;。“夫人大喜,小姐大喜……姑爺他中了狀元了!”嗯,現場方才共五個人,恰好也就五個名次,如今,四個名次都已經出來了,那姑爺若不是狀元,難道還能叫紅倌人頭牌不成?

“狀元?……你們都給我趕過去,務必要護得我賢婿周全,若是他有半分的閃失,老娘讓你們見不著明天的太陽,還不快去?!”西門夫人瞬間醒悟了過來,一聲厲吼。

那留在酒樓的剩下西門家的家丁全都轟然應諾,猶如一群如狼似虎的惡犬一般朝著金榜的方向狂撲而去。

而這個時候,老百姓的歡呼聲終於結束,唯有段少君一人立於皇榜之下。這一刻,段少君的心情份外地忐忑,特別是那些仍舊被攔在城門不遠處的那些豪族的家丁們正摩拳擦掌一臉獰笑地打量著這邊。

段少君業已經看到了至少有數十名與自己年齡仿佛的進士都猶如羊入虎口一般被擄了去,而老百姓們還有禁軍士卒仿佛視而不見。

錯了,應該是一副很喜聞樂見興災樂禍的表情才對。甚至已經有人在那裏起哄,就剩狀元公了,把他也給擄去當女婿。

段少君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抓到了師駝洞裏的禦弟哥哥,周圍都是妖魔鬼怪。段少君甚至懷疑沒有這些禁軍士卒攔著,那些虎視眈眈的豪紳家丁很有可能會把唇紅齒白的自己給撕成碎片。

幸好這個時候,西門棟梁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禁軍外圍,屁股後邊蹲著一水的膘肥體壯的黑衣勁裝大漢,段少君這才稍鬆了口氣,總算是有救兵到了,雖然不是神通廣大的猴子的救兵,但想來以西門棟梁以及一幹西門府的家將那剽悍樣,保護自己逃出危險區域應該沒啥問題。

當金榜首名,狀元揚州段少君的大名被叫出來之後,數萬人的歡呼與叫喚聲幾乎讓段少君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聾了,身邊的禁軍們也變得開始緊張起來,暗叫倒黴,每當科舉之後,最倒黴的時刻終於到來。

而這個時候,有一名頂盔貫甲,魁梧壯實,膚色黝黑的將軍從左門內跑了出來,大聲喝令。“爾等定要保護好狀元公平安歸第,不得有誤。”

“諾!”過千禁軍甲士看到了這位現身的將軍,不由得齊齊凜然遵令。氣勢之洶湧,甚至蓋過了那幾萬人的喧嘩。

“還有這等好事?”段少君大喜,泥瑪不愧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想不到古代當兵人也是那麽的親民與可愛。

“汝嶽父與老夫乃是刎頸之交,自然要替他護得女婿周全。”這位黑膚濃須的將軍來到了段少君跟前,打量了段少君幾眼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

“敢問將軍尊姓大名,在下……”段少君趕緊朝著這名將軍致謝。

“老夫尉遲緒,掌金吾衛左衛。”黑將軍哈哈一笑,很是爽快地報出了自家的身份。

靠,原來是西門棟梁的老嶽父在此。

“小婿拜見嶽丈!”獲得了許可,竄了過來的西門棟梁看到了來人,趕緊恭敬地一禮道reads;。

“好小子,又長結實點了,嗯,不錯,我那閨女沒欺負你吧?”尉遲緒很是滿意地拍了拍西門棟梁結實的胸肌,一臉滿意地道。

西門棟梁尷尬地一笑。“內子對小婿十分照顧,沒有欺負。”

“你小子,行了,快和你妹夫一快過去吧,再等等,那些不開眼的家夥又得湧過來了。他娘的,都給我頂住!”尉遲緒跟西門棟梁聊了兩句之後,趕緊吩咐軍士們攔住那些意圖朝前湧過來的百姓們。

分派了百名金吾衛士卒,再加上西門棟梁的二十名護衛,猶如喪家之犬一般奮力地擠出了人群,朝著遠處狂奔而去。

得脫生天的段少君總算是能夠呼吸到自由而清新的空氣,當然,還不忘記從懷裏邊掏出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交給那位小校,算是護送的保鏢費。

喜得那位小校與百名禁衛士卒全都眉開眼笑,連連稱謝。

“我說賢弟,你這也給得太多了吧?一百兩就完全夠他們胡吃海喝一大頓的,你倒好,一出手就是五百兩。”西門棟梁很是妒忌滿滿地道。

“今個哥高興,難得中個狀元,散散財嘛,來來來,這裏有兩百兩銀子,算是給大夥吃紅的……”段少君很興奮也很得瑟,銀票如流水一般的撒了出去,喜得一票西門府邸的家將們也都眉開眼笑不已。

“沒我的份嗎?”西門棟梁憋了半天,愣是沒看到這貨再把手伸進懷裏,不由得大急之下衝段少君搓動著手指頭問道。

段少君不禁一呆。“我靠,兄台你居然也好意思衝我要錢?”

“還不是你自個說的給大夥吃紅嗎?正所謂見者有份,未來我可是你舅兄,你好歹也得衝我賄賂賄賂才是……”西門棟梁的臉皮果然跟其師尊有得一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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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最終隻得又扔了一百兩銀票給這貨,總算是擺平了這位鑽進錢眼裏的兄台。然後邁步走入了家門,府裏邊,上上下下全都跪拜於地,迎接狀元公。

段少君自然繼續大撒英雄貼?錯……是繼續大撒賞錢,讓更多的人沾一沾自己這位狀元公的喜氣。不就是拿錢出氣嗎?哥今天高興。

前腳踏進家們,五個女人就及時殺到,二話不說,西門楚楚第一個撲進了段少君的懷裏邊,撞擊力之大,直接把這貨給頂在門上,眼冒金星的段少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乖乖,這個女人莫非是想要謀殺親夫不成?

“你真好,你對我太好了。”西門楚楚抬起了俏臉,眉舒眼彎地看著段少君,笑容是那樣的甜美,嗯,應該不是故意的。

“為了我,你居然這麽辛苦,考中了狀元……”西門楚楚激動得都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段少君張了張嘴,然後,生生咽下了我都不知道怎麽成狀元的這種不著調的言論,而是換上了一副誠懇謙虛的嘴臉。“其實,我也不太敢肯定,自己能夠做到這一步。”實際上這貨這一次科舉就是典型的六十分萬歲的貨色。

“好,不愧是我西門家的女婿,哈哈哈,你嶽父才不過是探花,而你這個女婿卻是狀元,可比你嶽丈厲害多了。”西門夫人不愧是爽快人,衝段少君翹起了大拇指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