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段少君在第一天就幹掉了貼經和墨義,第二天上午眯了個盹後,下午又把那策論也給幹掉,所以,第三天已經支撐不住的他也根本不需要再去傷思考試,更多的是在那裏迷迷糊糊的打盹。

但你又還不能睡死過去,不然就會有軍士過來警告你,你這是不尊重貢院,不尊重聖人,你還影響到其他考生的情緒雲雲,你丫要感這麽繼續,那麽後果就是被提溜出考場,成績自然作廢。很扯蛋,卻又讓人很是無可奈何。

側過了頭來,看著發著輕微而細密的鼾聲的公孫蘇酥,段少君的嘴角不由得輕快地揚了起來,抬手想了輕撫蘇酥那猶如白瓷一般光潔的臉蛋,可想了想還是縮回了手。

昨日雖然段少君萎靡不振,可是也能夠查覺到楚楚妹子她們的麵容同樣顯得有些憔悴。想必這幾日,身在貢院之外的她們也一定是憂心忡忡,為自己擔心受怕吧?

陪在自己的身邊,想必是為了照看自己,卻沉沉睡去,說明蘇酥這兩日也沒休息好才是。

這時候,段少君聽到了屋外傳來的腳步聲,然後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性感玲瓏的身影閃入了房中,緩緩地合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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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麽……”看到了段少君正斜靠著榻欄衝自己微笑,許香君驚喜地低喚了聲,不過在看到公孫蘇酥一動不動地趴在榻沿後,趕緊將剩下的聲音咽回了肚中。

許香君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榻沿坐下,緊挨著段少君的肩膀,滿足地輕歎了一聲,愛憐地看著猶自在熟睡的蘇酥妹子,小聲地衝段少君道。“難怪我說我醒過來去找她怎麽找不著。看樣子這妮子自己悄悄地跑過來陪著小郎君呢。”

“郎君,這些日子,苦了你了。”許香君轉過了頭來,拿額頭輕蹭了蹭段少君的肩頭,綻然輕笑道,笑容仍舊那樣的明媚動人。“奴家聽了胡公子說了,想不到郎君在貢院裏竟是那麽的辛苦。那個打呼嚕的混蛋也太可惡了……”

“還好吧,也就是睡得少點,沒什麽大礙。”段少君親昵地將許香君腮邊的碎發理了理安慰道。“平時我的瞌睡也是挺好的,可能那兩天也有些激動了,所以才會那麽緊張。”

用輕微得幾不可查的聲音交流著,看著彼此的眼眸,臉上的笑意,眉間唇角,一如久別的戀人。

當兩人慢慢的挨近,唇與唇已然呼吸相聞之時,卻聽到了一聲低低的**聲,公孫蘇酥顯得有些迷糊地坐了起來,揉著眼睛。“香君姐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也不叫我一聲。”

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在段少君唇間輕啄後坐回榻沿的許香君愛憐地替公孫蘇酥理了理衣襟笑道。“姐姐也是剛到,看到郎君醒了,便陪他說了兩句話,不會是吵到你了吧。你這幾天可就沒好好休息過一回,姐姐真不忍心叫你。”

“我沒事,郎君,這一次到底考得怎麽樣?”公孫蘇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打了一個可愛的哈欠後,睜著水汪汪的眼眸朝著段少君問道。

“考的不錯,至少我自己覺得不會有什麽問題,你們別忘記了,我可是還有一首護身符的,我拿到了春秋社的詞、詩兩門頭名,所以,他若是敢不取中我,嘿嘿嘿……就算是我師尊再好的脾氣,他也會發怒的。”段少君衝兩個女人笑了笑之後,挑起了眼角得意地道。

原本,段少君身為夢惑大師衣缽弟子的身份,段少君自己也曾經擔心這會成為趙林甫一夥人阻撓自己科舉的原因,但是現如今,自己拿到了春秋社的兩門頭名,如此一來,他們想要阻攔,以師尊出名的“好脾氣”,不在隱龍寺張牙舞爪的咆哮才怪。

而原本就對親弟弟心懷欠疚的天子,必然也會有所動作。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在於,段少君到底有沒有才華,現在已經確定有了,趙林甫等人還想攔阻,不異於螳臂當車。

許香君沉吟了一會之後,欣然地點了點頭笑道。“還真是這個道理,若是郎君連春秋社這邊都沒撈著什麽名頭的話,那夢惑大師想必也不好意思替郎君出頭,可是如今,京師內外的讀書人,可都是對郎君的詩詞讚口不絕,這樣的情況下,又能有幾人敢冒險來難為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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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恩林此刻牙疼,嗯,很疼,十分疼,特別是當聽到了其他那些副考官對於段少君的考卷的評價後,連蛋都開始疼了。

說句實在話,段少君的書法實在是有點丟人現眼,都那麽大的人了,寫的毛筆字還跟童趣體似的。這讓好幾個副主考一臉鄙夷,甚至還有人叫囂要讓段少君成為第一個春秋社進三甲之後卻連科舉也過不了的人。

這樣的說法,如果是在十多天前,許恩林肯定會樂滋滋地支持這哥們,甚至會舉雙手讚同這樣的建議並且會在第一時間在段少君的卷子上畫上一個大大的叉,如此,方能念頭通達。

可惜,那是十多天之前,現在不行啊,同誌們,陳貴妃爭奪皇後之位的緊急關頭,容不得一點閃失,更容不得再生任何的事端。更何況,那恩相的娘親,前幾日直接來找的許恩林,單刀直入的告訴許恩林。

我的恩公如今春秋社能夠連連斬獲,足見其才華,若是,你敢不取中,那麽,休怪老身惱你。這話看似很輕描淡寫,可是足足把許恩林嚇得老臉煞白。

要知道,恩相雖然權威天下,但是他有兩怕,一怕天子,二怕自家老娘。別人的話他不會聽,也不想聽,但是天子是他的衣食父母,他權力的來源,他必須聽。

而曹老夫人是生他養他的親娘,打小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恩相拉扯大,他敢不聽?母子兩人的感情極為親厚,這一點,就算是那些鄙夷趙林甫為人的反對者,也不得不承認恩相至孝。

所以,現在聽到了這些反對聲,許恩林自然一陣頭大,說實話,段少君的文章的確有可取之處,可就是那筆字,怎麽形容呢?就像是原本一道上好的銀耳蓮子羹,銀耳都很漂亮,羹湯味道也相當不錯,可那些蓮子一個二個全長得跟蚯蚓似的,自然是十分倒人胃口。

“幾位,你們先注意一下這考生的名字行不行?”沒奈何之下,許恩林隻得拿手指點了點位於卷尾的位置,朝著那幾位考官道。

“名字?什麽名字……嗯?我……這家夥,這不可能吧?”一伴湊到近前的考官眯起了老花眼瞄了半天之後頓時麵如土色,一臉的驚駭欲絕,就像看到自家口歪眼斜的黃臉婆突然一掀臉皮變成了一個貌若天仙的美人兒。

“什麽不可能,且讓開,讓老夫好好瞧瞧有什麽不可能……這不可能!”另外一位官員也好不到哪兒。

很快,一票考官全都傻了眼,心裏邊可謂是臥了一槽又一槽。這,這太不科學了,如此才華的年輕才俊,不但能夠**得一首好詩,還能作得一手的傳世名詞,怎麽那字寫成這個鬼樣子?

“這……會不會是有人假冒其名,然後想要騙過我等?”某位自作聰明的官員如此說道。

此言一出,頓時腦洞大開的某位官員一擊掌驚道。“莫非,那人明明可以寫得極好,卻又不願意太過高調,甚至有可能是受人威脅,所以幹脆弄出一筆其醜無比的字來敷衍我等。”

“……賢弟,你也太腦洞大開了吧?”旁邊一位與其交好的官員一臉黑線地鄙夷道。

“可是,一位文采如此之好的人,卻寫出了這樣一筆難以入目的字,若無苦衷,你們信嗎?”可這位腦洞大開的官員漲紅著臉一聲反駁,卻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