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甫與許恩林一臉黑線地看著這貨在那裏嘰嘰歪歪的胡扯亂吹,足足過去了柱香的功夫,居然才剛剛說到西門小娘子失足落入潭中,然後他經過了複雜的思想鬥爭,決定拋棄男女大防的偏見,去救人。

“停那個段賢侄,你的口才實在不錯,但問題是我們想要知道的是你來科舉的原因,而不是你怎麽去救西門小娘子。”許恩林再也聽不下去了,雖然段少君說得很是精彩,但問題是自己不是來聽這貨說書的,正事,正事要緊。

看到這兩個中年大叔一臉神色不善的打量著自己,段少君幹笑了聲,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罷罷罷,今日且不逗你們了,哥還有事。“我與那西門小娘子兩情相悅,可是西門大官人卻不怎麽瞧瞧得起我這個年輕人,於是與在下約定,若是今科能中,那麽,才能夠答應我與西門小娘子的婚事,無奈之下,在下隻能苦苦哀求家師,終於才能夠在科舉開科之前,趕至京師。”

趙林甫歪了歪嘴角,此刻,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來表達自己澎湃的心情,就像是感覺自己正在研究驚悚小說的時候,突然發現打開封麵之後,裏邊居然是瓊瑤的《窗外》,這太不科學。

還能好好的交流嗎?明明夢惑那哥們一直看不慣自己,而他派弟子來定然是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必然會對自己不利,可是現在,這個臭小子卻告訴了自己,他是為了愛情而來。

趙林甫含著一包眼淚望向亭梁,心裏邊可謂是天雷滾滾。許恩林也是呆頭呆腦地坐在一旁犯傻,自己這幫子人算計來算計去,回頭一看,對方居然歪樓了,居然不按常理出版,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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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相爺?”亭外走來了一位老婦人,走進了亭中之後,便查覺到了亭內的異樣,趙林甫一臉黑線,許恩林一臉迷茫,反倒是身為客人的段公子一臉淡定與無辜,正在那美滋滋地嚐著小糕點,品抿著香茶,老婦人不由得輕聲喚道。

“啊,是奶娘了,你怎麽過來了?”趙林甫回過了神來之後,看到了來人,趕緊起身問道。

“夫人等了半天,卻未見段公子過去,所以便差遣老身過來瞧一瞧,你們這是……”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溫婉一笑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賢侄你快去見家母吧,老夫尚有要事與許廷尉相商。”趙林甫打了個哈哈之後衝段少君招了招手,示意這小子跟著這位老婦人一塊離開。

段少君恭敬地道別之後,跟著這位慈祥的老婦人一同離開,心裏邊卻頻頻吐槽,不愧是封建主義大家庭的腐朽產物,這麽大年紀了居然還需要奶娘。

倒不是對跟前的老婦人有不恭敬,而隻是單純的吐槽趙某人罷了。

慈祥的老婦人引路,不大會的功夫,就來到了一處假山樹木還有小池塘所構建的精致美境處,一座四麵垂著紗簾的亭子便聳立於其間,絲竹之聲隱隱傳來,還有那曹老夫人歡快的笑聲,以及曹仲德討好的賠笑聲,這讓段少君倍感好奇,他狂放不羈的曹仲德居然也有低聲下氣的一天,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待段少君隨著那老婦人步入了亭中,正在聽那曹仲德說話的曹老夫人不由得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衝段少君招了招手。“段小哥,我們果然又見麵了,快快過來,讓老身好好看看,如此江南才俊,老身居然見麵不識,實在是罪過啊。”

“晚輩見過曹老夫人,看樣子,老夫人您恢複得著實不錯。”段少君緊趕幾步近前施禮之後,詳端了一番,曹老夫人昔日的嘴歪眼斜再沒能留下一絲蹤跡,隻是在抿嘴笑的時候,嘴角仍舊略有些幾不可查的歪斜。

不過,這樣的恢複狀態,已經是相當的不錯了。

“那是自然,有了你這位江南來的國醫聖手,老身這病若是都恢複不了,天下間又有幾位醫者能夠讓我恢複?”曹老夫人示意段少君坐到身邊,很是欣慰地道。

“老夫人您這話可是快把我弄到全天下醫者的對立麵去了。”段少君不禁有些汗顏,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道。

曹仲德衝段少君擠了擠眼,然後正色道。“賢弟此言差矣,能夠像你這般仁心宅厚,不計報酬的救治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老人的,可是世間少有啊。”

兄台,你這吹捧是不是太過份了,段少君回了一個眼神道。

賢弟,為兄這是為了你好,老太太就喜歡聽好的,你就安心吧。曹仲德如此用眼神回答。

好罷,以上盡屬猜測,這哥倆又不是基友,更不會他心通,隻不過相互白了一眼,這才是真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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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不錯,老身也覺得孫兒言之有理,像你這樣古道熱腸的年輕人,如今已是少有了。”曹老夫人一想到自己家那個孽障,就不禁一陣頭疼,不過考慮了半天,還是決定懶得讓那家夥過來丟人現眼比較好。

“老身倒還真沒有想到,你們二人居然認得,仲德你也真是,交了這麽個摯友,來到了京師,卻也不知道告訴姑奶奶一聲,若非是因為這場病,怕是你這小子還不願意入府來探我是吧?”曹老夫人旋及把矛頭對準曹仲德。

曹仲德頂著老夫人的唾沫星子隻能賠罪不已。“孫兒這些日子忙著運籌那詩會之事,實在是不得空閑,不然早就過來陪您老人家多呆一會了。”

曹老夫人輕歎了一聲無奈地笑道。“行了,老身最是聽不得這等驕情的話,你呀,寧做閑雲野鶴,也不願意受半天拘束,姑奶奶知道,也懶得管你,正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隻是可惜了你那滿腹才學。”

“孫兒如今過得很是開心,這九年來,行路不過萬裏,書亦讀了不少,獲益非淺,越發覺得這樣的生活才適合

自己。”曹仲德趕緊聲明道。

段少君在一旁暗翻白眼,你丫就忽悠老太太吧,你分明就是這九年間逛了不下萬家青樓館閣,懷中的美人譜不知道又添了多少筆墨才對。老**棍兼酒精中毒患者一個,隻不過檔次比玄真道長那廝高那麽一點點而已。

話說,老**棍這幾日也不知道竄到哪風流倜儻去了,對了,在到了西門忠熊府邸的第二天,這老貨說是要去找他的國師師侄,想必這會子堂堂大唐國師正在抱著腦袋無比頭疼,而玄真道長這老流氓指不定就在他跟前早竄下跳。

聊了一會之後,曹老夫人讓那曹仲德去取壇酒來宴請段少君這位貴客,曹仲德一聽有酒,頓時大喜,屁顛屁顛的跟著仆從竄了出去。

而曹老夫人擱下了茶碗,似乎漫不經心地朝著段少君問了一句。“方才小哥想必也見到了我那兒子,他留你說話,怎麽留了那麽長的時間,老身可是從來不知道他會跟年輕人有這麽多話可說。”

段少君心中微微一動,笑眯眯地將方才與趙林甫的對答娓娓道來,曹老夫人一臉淡定從容地聽了半晌,當聽到段少君說自己乃是夢惑方丈的弟子時,心中已然明白了自己兒子的所思所想。

可是當段少君開始詳盡地描述自己與西門楚楚之間的愛情故事而被許恩林打斷時,曹老夫人也禁不住放聲爽朗地大笑了起來,抬手指了指段少君。“好你個段家小子,你是故意的吧?”

段少君摸了摸鼻子,嘿嘿嘿地幹笑了幾聲,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位人老成精的老夫人跟前當麵撒謊太沒意思,重要的是,段少君有一種直覺,這位老夫人不會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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