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段少君段賢弟,別看段賢弟一副風吹就倒的模樣,揍起人來忒陰狠,怕是不亞於你胡小娘。”野獸兄一巴掌又落在了段少君的肩膀上,然後笑吟吟地道。“前日要不是段賢弟看穿了劉老九那個王八蛋的手下出千,為兄說不定就得在那賭檔裏邊輸光家當。”

“西門兄,能不能別老這麽叫我,這小名早就不用了。”清瘦斯文的年輕人收起了折扇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怨道。不過這家夥似乎頗為得意自己的昔日功績,無奈的表情下是發自內心的得意。

“嘿嘿,叫習慣了,行了你也別惱,你若想叫為兄老西就隻管叫去。”野獸兄哈哈一笑。“劉老九那廝怕是這會正在他堂兄那裏哭訴吧。”

“劉少卿知道了難道還能難為咱們哥幾個不成?”胡小娘陰陰一笑,一臉的陰狠地道。“咱們跟他的賭局可還沒完呢,他要敢壞了規矩,那這蘭亭城,咱們哥幾個可就沒什麽顧忌了。什麽玩意,吃著碗裏還想占著鍋裏,也不好好照照鏡子,居然打起了蘇酥姑娘和楚楚妹妹的主意,這狗東西。”

段少君不由得一呆,不過旋及釋然,向西門楚楚這樣可愛的美女,家世又好,沒有人追才怪。看這哥仨仇敵同慨的模樣,那劉長卿鐵定不是啥子好鳥。以至惹惱了這哥仨,不過他們是啥子賭局,段少君倒是頗為好奇。

“那場子居然敢出千,劉長順劉老九那小子不會以為這裏是楊州吧?奶奶的,兄台怎麽不早說,小弟我怎麽也該去湊湊熱鬧才去,砸場子這樣的事,怎麽能少得了我們呢。”趙橫眉一臉遺憾地道。

“哈哈,好,下次砸場子,定會叫人通知你們哥倆。”野獸兄囂張地狂笑了數聲之後,扯著段少君坐到了席前。段少君一臉無語,砸場子還能說得這麽慷慨激昂,這位野獸兄實在是個妙人。

四人坐下,就看到老鴇七娘帶著兩個濃妝豔抹,穿著暴露的女子款款而來。至於了許千尋卻不離不棄的陪在七娘身邊,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看段少君白眼連翻,好重的口味啊。

#####

其中一女豐韻嫵媚,眼波流轉,走起路來胸前雙丸顫微微吸人眼球,看到了西門棟梁之後,就加快了腳步,遠遠的便衝野獸兄嫣然一笑。“大公子你可是有些日子沒來見奴家了。”

“豆蔻娘,某不是不想你,實在是有大事脫不開身。”看到了這位豐韻女子,野獸兄兩眼放光地起身相迎。豐韻女子借勢一依,猶如小鳥依人般地靠在了野獸兄的懷中。

這貨分明就是被自家老爹禁足,段少君暗暗撇嘴不已,不過這位豆蔻娘倒真是豐滿妖嬈,皮膚細嫩得仿佛抓一把都能掐出水來的那種,跟野獸兄蹲一塊倒很配美女與野獸的童話故事。

而另外一位清麗的高挑女子則衝段少君嫵媚一笑,主動地跪坐於其側,端起了案上的酒壺,給段少君傾上了一盞淡白微碧的綠蟻酒。

待七娘跟她的姘頭離開之後,手攬豐韻美人的野獸兄舉起了酒盞笑道:“這位是蘭亭郡尉之子胡驚飛胡賢弟,這蘭亭城裏邊,可是橫著走的人物,黑白兩道,甚至是楊州一帶,誰都得賣胡賢弟幾分薄麵。這位是靖海將軍趙綱子之趙橫眉……皆是哥哥我兩脅插刀的好兄弟。來來來,咱哥幾個一塊敬一敬段賢弟,你們可不知道,段賢弟不但數次救了我妹妹性命,今日還為了救下舍妹,獵殺了一頭惡虎。”手攬豐韻美人的野獸兄舉起了酒盞大笑道。

聽得此言,胡驚飛與趙橫眉皆一臉難以置信模樣地看向了段少君。野獸兄頓時唾沫星子橫飛的講述起了他們的這趟獵虎之旅,或許是為了報答段少君的救妹之恩,這貨直接把段少君吹噓成了看似文弱,實則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風範。

聽得一眾女子驚呼連連,連附近幾個席位的人們都支愣起了耳朵驚歎不已。段少君臊紅著臉連連謙虛,時不時的糾正一下太過誇張的地方,當然,野獸兄偶爾的藝術性渲染就隨他了,反正可以增強可聽性,又能娛樂大眾,段少君向來不反對小說家言,倒真沒想到野獸兄居然還有說書的能耐。

身邊的女子更是美目漣漣,看向段少君的目光裏也滿是崇拜,時不時還手捧心尖以示擔憂,看到這女子如此盡責地用肢體語言配合野獸兄以增加緊張感,段少君倒覺得這位清麗女子又順眼了三分。

聽罷西門棟梁的講述,趙橫眉不由得撫掌歎息道:“我們方才剛剛聽說今日蘭亭城外有惡虎傷人,本也想等明日哥幾個一塊去獵虎來著。想不到,這段兄和西門兄已經鏟除了惡虎。不能親眼得見二位兄台英姿,實為撼事爾,來來來,我們兄弟敬二位兄台。諸位,可願與趙某同敬為民除害的二位打虎英雄。”

“同敬同敬……”早就聽得駐足不願離開的諸多賓客紛紛歡呼不已,紛紛回到了位置朝著這邊頻頻舉杯。

這怡香閣內,認得西門棟梁這位蘭亭郡第一衙內的人還真不少,馬屁如潮,喜得野獸兄眉開眼笑,不大會的功夫,十來盞陳釀花雕就已經下肚。

段少君雖然不是一眾賓客敬酒的主角,不過來來去去也幹了不少。

再次坐定之後,野獸兄又吹噓起了段少君今日出手在夢惑方丈的藥鋪裏邊施術救下了一名險些喪生惡虎之後的傷患,讓胡驚飛與趙橫眉對於段少君的態度不由得又多了幾分的敬意。

“想不到段兄不但武藝高強,居然還有著一手好醫術,實在難得。”趙橫眉有些難以置信地打量了段少君幾眼道。

“敢在夢惑大和尚跟前給人治病療傷,兄弟你還真是第一個。那老家夥向來對自己的醫術自負得緊,對人可從來不留情麵。”胡驚飛收起了折扇衝段少君翹起了大拇指一臉欽佩。

段少君趕緊謙虛地幾句,這兩個家夥的表情,讓段少君不由得心頭一跳,夢惑這老賊禿的來頭似乎不小,不然,這二位怎麽也算得上是高官子弟的人物居然會聽到此言就色變?

段少君趕緊岔開了話題:“西門兄說這裏有熱鬧可看,莫非是唱戲不成?”

“唱戲?”三男四女齊齊把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臉上。

段少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是唱戲是什麽?”

坐在段少君身側的清麗女子掩唇低笑,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唱戲是什麽小女子不知,不過,花魁之爭,多是爭比琴、曲、歌、舞之高下。”

“公子您不知道,一旬之後,蘭亭郡各個勾欄館閣的花魁就要在這蜿江中決一勝負。決出的前三名,將會在四月初前往楊州,與江南諸多花魁一決雌雄。由著觀者和諸多館閣老人評判,若是能得魁首,身價不說暴漲百倍,漲上十數倍那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成為江南魁首之後,不光是身價大漲,更是會受文人士子的追捧,便是我蘭亭郡,也能獲益不少。”

“原來如此……”段少君咧嘴一樂,這不就跟後世的那什麽選美大賽差不多,而且還是以才藝表演為主,而且還居然弄出大眾評委。

“公子莫非常年閉門苦讀,未聞過這等事情?”身邊的清麗女子歪了歪頭小聲地問道。

“不是閉門苦讀,而是久居山野荒郊,未聞紅塵世事。”段少君撫眉笑道,隻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有著說不出來的風流倜儻,卓爾不群。

清麗女子身形嬌弱,語氣綿軟,一雙明眸在燈火下閃爍著淡淡的光亮。“原來如此,倒是小女子想差了。”

“今日上台彩演的是哪幾位?”野獸兄手攬美人連飲數盞瓊漿之後問道。

“玲瓏館的玉玲瓏,含羞閣的趙秋兒,還有這怡香閣的蘇酥……”胡驚飛連說出了五六個名字。“不過最有獲勝希望的,還是擅舞能歌的玉玲瓏和蘇酥姑娘。”

而一旁的趙橫眉卻攏起了眉頭有些發愁地道:“對了,小弟今日剛得到個消息。劉長卿前些日子特地趕回楊州,去尋曹千金求詞去了。”

“不是吧?!”野獸兄與那胡驚飛不由得一愣齊齊色變,身邊的四位怡香閣女子也都花容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