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的師尊,的確是一位在醫道上走上了一條不同的道路。”夢惑方丈終於承認了跟前這位比自己小上幾十歲的年輕人在醫道方麵的才華,或者說承認了同為佛門中人的成就。

段少君暗中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表麵上當然仍舊是擺出一副迷茫的表情,繼續讓自己那個莫虛有的師傅保持著神秘感。

確定沒辦法從段少君口中得到任何的信息之後,夢惑方丈隻能遺憾地放棄,由著段少君隨西門兄妹回府。

出了藥鋪走了沒幾步,野獸兄便將段少君扯到了一旁,一臉詭色地衝段少君擠了擠眼。“兄弟,今日救我小妹之恩,為兄還沒好好謝謝你,今日為兄帶你去個好去處……”

“哥你說什麽呢?”西門楚楚走了幾步未聽到腳步聲跟來,便轉過了頭來嗔道。

“沒事沒事,就是跟段兄弟問問你是怎麽給他療傷的。”

“啊……你說了?!”西門楚楚心尖不由得一跳,黃昏之下,俏臉越發嫣紅。看到了段少君堅定地搖了搖頭,西門楚楚這才稍鬆了口氣,可憶起了掀開披風之後所看到的那血淋淋的屁股,西門楚楚的俏臉不由得燙了起來,要是這個壞家夥說出來,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哥,快去前麵帶路,你要再瞎問,小心我不理你。”西門楚楚衝自家兄長一瞪眼,氣鼓鼓地嗔道。

野獸兄嘿嘿一笑,衝段少君擠眉弄眼之後,大步當先而行。段少君似有所感地微微側頭,就看到西門楚楚斜過來的含嗔雙眸,晚霞落處,遠處山巒疊青,近處嬌顏豔麗若桃,兩頰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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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夜間,閑得無聊的段少君正就著點燭,欣賞《大成針經》之時,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喝問是誰,就看到壯碩如人熊的野獸兄推開了房門。“賢弟,為兄特來拜訪。”

“原來是西門兄,快快請坐。”段少君無奈地擱下了手中的書冊笑道。“兄台這時候過來,不知有何事指教。”

“你莫忘記了?為兄方才可是跟你說了,要帶你去個好去處。”野獸兄很是猥瑣地抖了抖濃眉小聲地道。一副要去偷雞摸狗的架勢。

“不用了吧?小弟還得看書。”段少君婉拒道,奈何野獸兄份外執著,說什麽救妹之恩,若是不報,豈能為人,今日一定要帶你去樂嗬樂嗬。

野獸兄連連催促之下,段少君隻得無奈地隨其一同出了府門。

可是行了半柱香的功夫,來到了臨河的城外,就見沿河處館閣林立,樓台次第,一盞盞明媚的燈籠,猶如一條蜿蜒長龍,沿河漸遠。而此地行人往來絡繹不絕,不過,入眼所見,不是作玉樹臨風狀的翩翩少年,便是那大腹便便,家丁仆役喧囂相隨的商賈富紳。

而那些館閣、樓台,還有那在蜿蜒江水中緩緩遊移的船隻也都燈暖聲囂。出入間,處處皆能見到那塗紅抹綠的嬌豔女子。段少君不由得一臉黑線,泥瑪,還以為野獸兄帶自己去幹嘛,居然是讓自己去逛妓院。

自己穿越之前雖然不是什麽好鳥,但是這種事從來都隻會是聊得起興,然後你情我願,絕對沒有說收過錢或者是給過錢,太俗!

野獸兄看到段少君一臉呆滯地看著這片煙花之地,還以為段少君真是個未見過世麵的純情小處男,一咧嘴角,伸手扯住了段少君。“還不快走,再晚些,可是尋不著好地了。”

“我說兄台,去這樣的地方不好吧?”段少君有些矜持地道,換來的是野獸兄一個白眼。罷罷罷,既然穿越到了古代,咱就入鄉隨俗俗上一回,不過哥可隻是來走馬觀花的,絕不掏錢和收錢。下定了決心的段少君默默地為自己高潔如天山雪蓮一般的人品點了個讚。

正胡思亂想的當口,就被那野獸兄給扯進了一家懸著怡香苑的樓子裏。方一進門,就看到這寬闊的大廳裏鶯鶯雁雁濃妝淡抹笑語盈盈,偶有男子,哪個不是依紅偎綠。

野獸兄看樣子是這裏的常客,一路上招呼聲絡繹不絕,幾個小娘被這壯如人熊的野獸兄吃了豆腐也不惱,反倒是吃吃地笑個不停,媚眼猛丟。

野獸兄義氣風發地衝段少君揚了揚眉頭,帶著段少君就徑直往裏闖將過去。

半路之上,看到一位年輕俊俏的少年郎懷中所攬的不是青春無敵,身材窈窕的俏佳人,反而是一位年近五旬,衣襟半敞、媚態十足的老婦。

看得段少君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板上。旁邊的野獸兄也是臉色一白,強撐出了一個笑容。“我說七娘怎麽不在外迎客,原來是躲在這裏濃情蜜意啊。”

“大公子您可是有幾日沒來奴家這耍了,今日您若再不登門,說不得,豆蔻娘都想托你的兄弟去問問大公子是不是要遠走高飛呢。”這位被野獸兄稱為七娘的胖老婦人還拋來了一個媚眼,聲音綿軟嬌滴猶如青春少女。

這個媚眼實在厲害,就連壯如人熊的西門大公子也不禁腳步一個踉蹌,猶如逃兵似的扯著段少君就往中庭竄去。“哪能,七娘你忙,某先進去了。”

離了那七娘的視線,野獸兄腳步一緩,長吐了一口氣,看段少君也一臉心有餘悸,不由得笑道。“七娘乃是這怡香閣的老鴇,雖說老了點,可是做事頗有才幹。”

“兄台,那男的該不會是她養的麵首吧?”段少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頗為好奇地問道。

“那小子可是蘭亭有名的許大布商的幼子許千尋,也不知道這小子腦袋是不是被門夾過,還是眼睛瞎的,青春靚麗他不屑一顧,反而就喜歡七娘這種熟透的。”

段少君不由得毛骨悚然,乖乖,連樣的老娘子都敢啃,真不知道那位哥們需要多大的勇氣花錢來吃這隻老牛。

許千尋,這名字倒頗有意境,這小子莫非是小時候母愛缺乏,所以想找個老女人當娘不成?段少君惡毒地猜測道。

穿過了長廊,就能看到中庭裏邊掛滿了燈籠,而在那燈火籠罩的中央位置,是一座木質平台,而在周圍散落著不少的小幾和蒲團,大多都已經坐上了賓客,與那些青樓女子在那或低言細語,又或者勾來搭去。

而正前方一個最醒目顯眼的位置,寥寥坐著兩位貴氣十足的公子,各自身旁坐著一位姿色怎麽也能打上七十五到八十分檔次的漂亮女子。

一人清廋,麵白無須,雖是春天,卻偏要拿著柄折扇在那裏化妝斯文,隻不過那目光閃動間,透著了幾分桀驁不馴。另外一人魁梧雄壯,聲音洪亮,濃眉大眼,可就是表情笑得份外****,不跟的跟身邊的女子勾勾搭搭,不過見得野獸兄的身影之後,兩人皆露出了歡喜的笑意頻頻衝這邊招手不已。

“西門兄你可是來晚了,幸好小弟來得及時,不然,咱們哥幾個都得到後頭呆著去。”其中一位身形塊頭雖然不如野獸兄,但是也很魁梧雄壯的年青人站起了身拱了拱手笑道。

“橫眉你小子,可算是又來了,怎麽,在楊州那樣的煙花之地都呆不住?”野獸兄大笑一聲,上前就給了這家夥一拳。隻看他隻是身形輕搖,然後又還了野獸兄一拳。“我爹在那呆著,我敢嗎?不常往兄台你這來晃**,這江南,哪還可以有這樣既可以與兄弟把酒言歡,又能依紅偎綠的地方?”

“西門兄,快過來坐吧,咦,這位兄弟……”另外一位長相清瘦斯文手拿折扇的年輕人衝這邊也招呼了聲後,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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