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你父親的病,隻有你來拿主意了。”西門忠熊輕歎了口氣,目光落在了趙橫眉的身上。

“惹是不治,趙兄必死無疑,若是治的話,至少還能夠有三四成的希望。老夫相信少君的醫術與醫德,但是,趙兄是你的父親,所以隻有你來做決定。”

臉色數變的趙橫眉看著自家老爹那張憔悴的臉,還有那有氣無力地呻吟聲時不時地傳入耳內,一咬牙一閉眼一頓足。“還請賢弟出手救治。”

“那既如此,小弟定當盡全力。來人,快點給趙將軍更衣消毒,準備進手術室開刀。”段少君點了點頭,轉身朝著諸位師兄們吩咐道。

“開刀?……那個賢弟,我能不能一直跟著家父?”趙橫眉不由得心頭一跳,趕緊上前一步拉住準備去做消毒工作的段少君一臉迫切地道。

看到段少君投來的疑惑目光,趙橫眉咬著牙,虎目含淚地道。“就算是救治不過來,我也不希望父親離開時,我不在他的身邊……”

“好吧,跟著我過來,我也需要你幫助我,鼓勵你父親……”段少君感動地點了點頭,大步朝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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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手術的準備是一項極為複雜和繁重的工作,而為了應對手術所帶來的各種後遺症,段少君甚至在血型配型之後準備了五名活中蹦亂跳的獻血者,以應對可能會出現的大出血等後果。

當所有準備工作都準備好之後,趙綱這位殺伐決斷的靖海將軍雙目緊閉地躺在手術**,左臂被單獨固定在支架上。

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旁邊伸出了右手。“一號手術刀……止血鉗和紗布……”

當拔開了一定程度的肌肉組織之後,那黃白帶紅的膿水,幾乎猶如湧泉一般直接就噴了出來,恰好噴在段少君的手術服上。

強烈的惡臭讓手術室裏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師弟,要不要我幫你換了?”

段少君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膿血。“還不是時候,救人要緊,紗布……鹽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趙橫眉就站在旁邊,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卻又不敢稍動,生怕打擾到段少君以及那些白衣僧人們救治自己的父親。

足足過去了兩柱香的功夫,在趙橫眉的感覺中,仿佛過去了十年,當旁邊的白衣僧人端來了一個金屬盤,而盤中,是一個尚帶著膿血的箭頭之後,趙橫眉激動得差點哭出聲來。

“賢,賢弟,我爹好了?”即便隔著口罩,趙橫眉激動的聲音仍舊足以在手術室裏邊回**不已。

“還沒有,你沒事就呆一邊去,別擋著我,想不想讓你爹活命了?”段少君沒好氣地瞪了這家夥一眼,繼續開始後續的清理膿腔的工作。

“師弟,流的血有些多,怎麽辦?”旁邊一位蒙麵師兄看了一眼那滿滿的一大桶衝洗出來的膿血和生理鹽水的混合物,壓低了聲音小聲地朝段少君問道。

“勞煩你告訴大師兄一聲,需要三百毫升的血漿。”段少君看了一眼之後估摸了下答道。

“三百毫升?明白。”這位充當手術室護士職責的蒙麵師兄點了點頭,快步走到了手術室門口,衝大師兄點了點頭。“大師兄,需要三百毫升血漿。”

“明白,稍等一下。”大師兄鑒音聽得此言之後,點了點頭,然後衝那三位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輸血人士點了點頭。拿出了一百毫升一個的大針管。

而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那粗大的針管紮入了血管之後,緩緩地抽取著血液。不遠處,有兩名隨同趕過來的李府家丁不由得小臉煞白地嘀咕道。“那麽粗的玩意,不會把人的血都給抽幹了吧?”

“你們放心吧,每個人的人體裏邊,血液的總量約占體重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這位兄弟怎麽也該有一百四五,這樣的體型,至少地有近五千毫升的血液,所以,隻需要抽取區區三百毫升,怎麽可能會把人抽幹?”旁邊的一位師兄聽到了這兩人的討論後,不由得轉過了頭來解釋道。

“這,這人血能有多少,你們都能夠算得出來?該不會是拿大活人來試驗的吧?”其中一名李府家丁不但沒有恍然,反而小臉如此蹭了一層石灰似的,愈發慘白。

“你……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休得胡言,我等乃是出家人,豈會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位僧人硬是讓這個土老冒給梗得兩眼翻白,半天才回過氣來,悻悻地瞪了一眼這貨,決定不跟這種沒文化的人計較。

渾然忘記了不久前段少君跟他們講解血液病理學時,自己還有一幹師兄弟又何嚐不問出了一堆傻問題。

很快,第一個針筒被交到了那名充當護士的師兄手中,然後用烈酒和鹽水對針筒進行了消毒之後,開始對著血管,緩緩地注射起來。

看到針管被精準備地插出了血管,出現回血之後,這位師兄也長出了一口氣,要知道,為了練這一招,不少師兄弟可都是倒了血黴。

平均每位師兄弟都至少挨過五六針,這才練出來的本事,而且這還是肘間的主靜脈,如果是其他的血管,那想要一次性紮入的成功率,不會超過三成。

“體溫正常,脈博正常……”其緩慢地推注了近盞茶的功夫後,下意識地轉過了頭來看了一眼另外一位專業把脈一直沒動彈的蒙麵僧人一眼。這名師兄立即報出了他所需要的情報。

他這才稍鬆了口氣,繼續緩慢地往血管裏邊推注血漿。

當三管血漿相緩推入趙綱的體內,段少君的手術,也終於接近了尾聲,開始進行最後的縫合,為了以傷口內再次形成膿腔,段少君在縫合時,留下了用白紗布製作的引流條。

段少君先把身上那件被膿血噴到的手術衣扔進了旁邊的木盆裏邊,清洗了雙手之後,走出了手術室。

看到了段少君走出來,已經在手術室外守候了一個多時辰的西門忠熊當先迎上前來。“怎麽樣?”

“手術挺成功的,這是卡在他左臂裏的箭頭……”段少君指了指跟在屁股後邊走出來的師兄手中的托盤說道。

看著那鏽跡斑斑的箭頭,西門忠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是這東西讓趙兄患上那什麽膿毒血症的?”

“不錯,就是此物。”

“那趙兄什麽時候能夠恢複?”西門忠熊很是感同身受地長歎了一口氣之後,看了一眼手術室,沒能看到什麽動靜,朝著段少君小聲地問道。

“這個就要看他自己了,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明天早上應該就能夠醒過來。”段少君活動了下站得早已經發麻的雙腿,耐下心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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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您怎麽也過來了?”段少君還沒來得及驅散人君,就看到了師尊一臉焦急地朝著這後院大步行來。

“為師是來探望舊友的,怎麽樣,那趙綱沒什麽事吧?”夢惑方丈步上前來關切地問道。

“剛剛手術完畢,取出了箭頭,內部的膿腔也已經清除完比。雖然現在趙將軍的情況看起來不錯,但是還沒有清醒過來,更沒有經過三天的觀察期,一切都做不得準。”段少君並不想掃了師尊的興致,但是,醫學的嚴謹還是讓他說出了實話。

“也就是說,手術是成功的對吧?”夢惑方丈翻了個白眼之後沒好氣地追問道。

段少君點了點頭。“可以說是相當成功,不過一切……”段少君話還沒說完,身後邊傳來的響動就直接把師尊和西門忠熊給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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