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什麽,畢竟已經過去了,而且我不僅活著,而且,也比過去更加的快樂。”段少君吐盡心中濁氣後,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筆容,認真地道。“因為在蘭亭這裏,我認識了很多的好心人,結識了很多的朋友,其中,便有你……”

看著那又仿佛能直指人心的雙目,蘇酥垂下了眼簾,心裏邊既喜又羞,但是偏生又不知道怎麽去回應,隻能拿手指絞著衣角,頭也不敢抬。

旁邊,青兒看一眼段少君,又看一眼自家小姐,嘴角輕快地揚起,雙眸彎成了兩道弦月。

蘇酥越是害羞,段少君就越發肆無忌憚,雙眼不停地上下打量著蘇酥那發紅的俏臉,還有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直把蘇酥看得渾身發軟,兩頰勝火。

“公子,坐著挺悶的吧?要不,蘇酥**或者操琴以佐茶香?”蘇酥終究敵不過段少君這個厚臉皮,借著梳理腮邊的發絲找了個話題。

“**……嗯嗯,**最好。”思想早已經歪樓歪到不能再歪的段少君下意識地答道。

“公子很喜歡**?”蘇酥抬起了水汪汪的眼眸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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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回過了神來的段少君腦袋搖得跟潑浪鼓似的。“不喜歡,不,我的意思是說我不喜歡**,但是我挺喜歡看,不對,是喜歡聽。”

對於段少君這前後矛盾的回答,蘇酥越發地迷茫,不過也不好意思去追問,趕緊讓青兒去取來了洞蕭。這是一柄被摩挲得油亮的黑漆九節蕭。

看到了蘇酥凝神閉氣地拿起了洞蕭,段少君總算是甩掉了腦中那些齷齪的念頭,一本正經地欣賞起來。不得不說,這個時代大戶人家的女子才情一般都很高。

不論是楚楚妹子,又或者是蘇酥姑娘,都至少會操持一兩種樂器,而蕭音低沉恬靜,最是適合安寧人心。

雖然段少君不知道蘇酥所吹奏的曲名,不過那猶如空穀幽蘭一樣的蕭音,實在是讓人感覺自己猶如立身於山野之間,身周盡是雲霧繚繞,就如同一幅絕妙而空靈的山水畫卷在身前緩緩展開。

一曲終了,段少君意猶未盡地衝蘇酥翹起了大拇指。“好,想不到蘇酥姑娘不但劍舞了得,就連這**亦是一絕,可當稱大家。”

“公子見笑了,蘇酥薄技,豈能擔得此讚。”蘇酥口中謙虛不已,但是那輕揚的眉頭與語氣中的歡快卻是那樣的明顯。

“那當然了,我家小姐可算得上是琴棋書畫,樣樣皆精,這樣的女子,天底下就算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出幾個,就算有,也肯定沒我家小姐這麽漂亮。”青兒一臉得意地道。

蘇酥讓這小丫頭片子誇得俏臉都有些發紅,不由得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青兒頑皮地吐了吐可愛的舌頭,繼續對付起了桌案上的茶點。

“對了蘇酥姑娘,你可會編曲?”段少君這個時候突然靈機一動,朝著蘇酥詢問道。

蘇酥肯定地點了點頭。“蘇酥自幼便能音律,編曲倒不擅長,不過也略知一二,公子何以會這麽問?”

“這個,我這裏有一些曲子,但是,我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曲譜是怎麽記的……”段少君解釋道。自己絕對屬於是那種滿腹才華的絕世才子。別說琴棋書畫,就算讓自己造原子彈,給自己足夠的原料和相應的工具,段少君相信自己也能弄出一坨來。

但是很多知識,段少君卻隻能憋在肚子裏無法傾訴,就像那裝在茶壺裏邊的餃子,幹貨很多,卻倒不出來,也不敢倒出來。不過,蘇酥倒給段少君提供了一個傾倒出關於音樂這一部份才華的機會。

聽得此言,蘇酥不由得眼前一亮:“不知公子所會的是什麽曲子?”

“這些曲子倒是現成的,可惜,我隻懂得五線譜和簡譜,卻對這個時代的樂譜怎麽記錄搞不清楚。”段少君想了想,當場就吹起了口哨。當然,不是那種逗風惹火用來泡妞的口哨。

而是一麵回憶著腦海中的曲子,然後用口哨吹奏起來,一開始,蘇酥與青兒有些愕然,可是漸漸的,卻都被哨聲中那淡淡的憂傷與淒婉與感染。

一曲終了,蘇酥仍舊保持著微仰著頭閉目陶醉的模樣,而眼角那隱現的淚花,似乎,她自己也已經沉浸在了這首悲傷的音樂裏。

“太好聽了,可就是聽得心裏邊寡寡的難受得緊。”青兒可愛地眨巴著雙眼,一臉崇拜地看著段少君。“段公子你可真厲害,居然吹口哨都吹得這麽動聽。”

“不是口哨吹得動聽,而是這首曲子十分的動人。”段少君大慚,自己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用嘴來代替樂器,平時吹口哨,除了拿來吸引漂亮小妹妹注意之外,就是逗自家那條叫笨笨的中華田園犬。

“真美,真淒美。太好聽了,段公子,這曲子叫什麽名字?”段少君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了手腕一緊,卻是那蘇酥一把捉住了自己的手腕,滿臉迫切地朝著自己追問道。

“曲子的名字叫做亂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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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紅……好美,我現在已經能夠感覺到那秋天的紅葉在半空中翻飛飄零,清冷的淒風,還有那漸行漸遠的離去身影……那樣的悱惻動人,一如和風在耳邊切切傾述。”蘇酥雙眼迷離地低喃道。

“的確很美……”段少君看著那隻抓著自己手腕的纖手,雖然蘇酥擅於劍舞,但是,指掌與自己肌膚相觸時,都沒有那種粗糙的厚蠻,小手微涼,猶如藏於冰匣中的暖玉,在燈光映照下,似乎隱隱透明。

青兒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笑出聲來,趕緊抬手將嘴堵住,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公子果然大才……”被青兒的笑聲驚醒過來的蘇酥就像是被燙到一般飛快地縮回了手,俏臉酡紅欲醉。“居然能夠做出這等淒美的樂曲,實在是令蘇酥敬佩。”

“這個,不敢當不敢當……”段少君撓了撓頭,一想曲作者還不知道在哪個時代,甚至是哪個時空,臉皮厚如城牆的段公子很是靦腆地將曲子的作者版權劃拉到了自己的名下。

“公子莫謙虛了,這樣的好曲子,就算不能流傳千古,也當可流芳百世,而蘇酥自幼喜好音律,天下的曲子雖不敢說盡聽過,但凡名曲,蘇酥都聽過十之**,而這首曲子曲調,意境之美,絕對是上上之品……”蘇酥兩眼放光地看著跟前有些不好意思而顯得十分謙虛的段少君,心裏邊不禁又多了三分傾慕。

段少君不但詩作絕妙,這作曲也能如此悠美,而且長相俊朗,說話風趣,絕對是才子中的極品,自然很能吸引這個時代或多或少都有點文藝範的女性。

“公子可否將曲譜告之蘇酥。”蘇酥一雙妙眸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段少君,就像是女兒國的國主喝多了酒,看到了坐在自己榻前羞達達的唐僧。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看得段少君這樣的厚臉皮都有點覺得不自在。

“這個沒問題,可問題是我隻懂得簡譜或者是五線譜,就算寫出來,你也不見得能看得懂。”段少君撓了撓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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