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怡香閣,遠遠的看到許千尋正摟著七娘的纖……嗯,粗腰,兩人相互依偎著正朝著幽靜的遠處走去,看樣子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私下裏兩人互訴離別的衷腸了。《樂〈文《小說.lXs520.coM

而西門棟梁與胡小娘向段少君打了聲招呼之後,兩人又鑽進了人群,朝著各自的小親親所在的位置奔去。段少君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原地,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才繼續朝裏走去。

好歹也是熟客了,雖然段少君不是在泡妞的,但是,這樓子裏的姑娘十個有九個都堅信段少君就是在幹那什麽的,但凡路過這位俊俏小郎君跟前,不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要麽拋媚眼,用軟軟甜甜的聲音勾引,大膽的幹脆就靠上來,說要跟段少君談談理想和人生?不對,是談一談詩詞與歌舞。

弄得自認風流倜儻的段少君頗為狼狽,卻也很是享受這種被小妞挨來蹭去的小曖昧。帶著一身脂粉香氣的段少君好不容易衝開了一條血路,殺到了蘇酥姑娘所居的小閣樓前。

早就看到了段少君的青兒已然早早開了閣門,站在閣門外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些失望而去的女子,這才衝段少君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段公子,您可真受歡迎。那些姑娘可是一個二個都往你身上粘個不停。”

段少君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可不****的事,我總不能義正言辭的警告所有靠近我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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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快進來吧,莫讓我家小姐等急了,哼,那些家夥真是厚臉皮。”青兒沒在這個事上糾纏,又瞪了一眼遠處那些嬉嬉哈哈消失的女子,這才綻出了一個歡快的笑臉請段少君入內。

進了閣樓,就看到蘇酥正快步從閣樓上下來,看到了段少君踏進門扉,蘇酥腳步不由得一緩。想要努力讓自己變得不那麽的歡欣,可那依舊輕快的腳步,還有那眉宇間隱隱的柔媚,卻怎麽也無法掩飾。“蘇酥見過公子。”

“蘇酥姑娘不用這麽客氣,咱們如今已是這麽熟悉,何必總是禮來禮去的,有時候,一個微笑其實比五體投地的大禮更讓人暖心。”段少君趕緊上前扶住了蘇酥柔若無骨的手臂笑道。

蘇酥抬眸輕掃了一眼段少君那笑容燦爛而真誠的俊朗麵容,輕輕地低應了一聲。“公子,上次的事,蘇酥還沒真正向你致歉……”

“停!”段少君無奈地聳了聳肩。“蘇酥姑娘,你可不可以把我當成你的朋友?”

“朋友?……”蘇酥清冷的表情下,是一雙些許迷茫的秋眸。

“我們見麵的次數,應該不少了吧,而且,我們也分享過彼此一些不能予旁人知曉的事情,傾訴過內心的苦悶……這樣,我們還不能算朋友嗎?”看到蘇酥如此表情,段少君有些心疼,坐在了榻沿,看著跟前這個一時間顯得有些沉默的清麗女子,緩緩而言。

“那我們,可以算是朋友了是吧?”蘇酥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或者說,段少君的溫柔,將她內心那玄冰凍結而成的硬殼,露出了一絲裂隙,讓她展露出了一個自然則恬靜的笑容。

微笑起來的她,燦如那嚴冬過後雪下初縮的嫩芽一般清新,又如同晨間的露珠一般靈動。

“當然,這是肯定的。”段少君肯定地點了點頭,接過了青兒遞來的茶盞倒了聲謝,小小地抿了一口。

“那為什麽你沒說過你自己的事?”蘇酥狡詰地眨了眨眼,輕揚的唇角透著一絲頑皮與可愛,看得段少君不由得一呆,眨了眨眼,看到蘇酥有些羞怯,卻仍舊看著自己的秋眸,段少君抿了抿發幹的嘴唇,越發覺得這茶喝著真不抵事,至少不如酸梅湯,那玩意降火崗崗的。

“我?”段少君一愕,自己能說什麽?說那個無中生有的師傅,還是說穿越前的自己。

段少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我就說一下從我離開我師傅,穿過無窮無盡的深山,來到這蘭亭城的經曆吧。”

“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在一旁邊布置茶點的青兒不由得雀躍道。蘇酥嗔怪地橫了這興奮過頭的小丫頭一眼,回眸落在了段少君的臉上,亦是一臉的期盼與好奇。

段少君理了理思路,從自己一個人踏上穿越這廣袤的原始森林開始說起。段少君沒有一點丁的誇張,平靜地講述著這個驚險而又刺激的故事。

聽到段少君在休息時,直至熊來到了距離段少君不足十步的距離處留下,似乎因為天生對火的畏懼,轉而離開,又或者是段少君爬到樹上摘果子,結果差點被一條劇毒的腹蛇咬中。

聽得青兒驚呼連連,蘇酥雖然不像青兒那樣大呼小叫,但是她那快速眨動的睫毛,還有下意識緊緊揪著領口的纖指,都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與緊張。

“……第四天的清晨,我在山洞裏睜開了眼睛,是被一場酣暢淋漓的暴雨所驚醒的,因為我所選擇的山洞地勢並不高,而且也不夠深,很快,雨水就浸進了洞裏,為了不讓身體受涼而感冒,我隻能蹲在那個高度不足五尺的洞裏,呆呆地看著那場雨……”

“……到處是被豆大的雨滴擊打的聲音,密集讓那些大樹的枝葉似乎來不及承受初春這場太過狂暴的疾雨,搖搖欲墜,那時候,看不了太遠,卻能夠看到山巒在雨中,猶如那渲染的山水畫,現如今想起來,那一副份外的朦朧而又有詩意。可是當時,自己隻能啃著又澀又苦的植物根莖,哪裏還顧得了這些……”

從一開始的驚險與刺激,到漸漸的麻木,最終,當看到了隱龍寺時,段少君猶如回光返照一般連續走了近兩個半時辰,又累又饑又渴的倒在了那隱龍寺門前。

說實話,哪怕是到了現如今,段少君一想到那幾日的經曆,仍舊是心有餘悸。若是再晚上一天發現隱龍寺,幾近絕望的自己真不知道還能不能走出深山。

那樣的話,隻能自食其力的屁股上掛著樹葉,抓著藤條飄來**去的當野人了。說不定三年五載之後,有人進山發現了段少君這個野人,然後,段少君的命運十有*會被當成山精鬼怪給揍趴下,然後關進籠子裏,說不定會進獻給天子欣賞山頂洞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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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眼圈紅紅的,不停地吸著鼻子,身邊用過的絲帕都已經快濕透了,而蘇酥姑娘眼圈也有些發紅,一臉憐惜地看著平靜得令人心疼到骨子裏的段少君。

這一刻,從他的平靜的述說裏,透著濃濃的無助與迷茫,還有對陌生世界的恐懼,這一切,這樣的經曆,與自己何其相似……

“……當我醒過來,嗅著米粥散發出來的淡淡香味,還有人們交談的聲音,在那一刻,我才真正的覺得自己活著。”說到了這,段少君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仿佛要將那長久以來淤積在內心的不愉快盡數吹走,隨風散去。

“對不起……沒想到,你竟然會有這樣的遭遇。”蘇酥想要伸手抹去他眉間的皺紋,可才抬起手,似乎驚覺到了自己的舉止,飛快地縮回了手,揪著衣角小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