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趙姨。另外,你到底是什麽人,希望你不要撒謊。”白衣女子搖了搖頭,坐到了榻上問道。

“那個,我是隱龍寺夢惑方丈的弟子。”段少君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

“夢惑方丈……”兩女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茫。“你沒撒謊?區區一個和尚的弟子,怎麽可能將整個蘭亭城都驚動了。”

“因為我師尊跟我一樣,都是品德高尚,樂意為百姓們排憂解難的醫生,而且醫術極為高深,並且善樂好施,所以在蘭亭郡有著極佳的聲譽,不信二位可以去問一問這間酒店的掌櫃或者夥計就可以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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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不需要這個吧?我很配合的,像我這樣手無縛雞……總之像我這樣的正人君子是不會隨隨便便就逃跑的。”

“我可從來不相信你們這些臭男人的鬼話。老老實實讓我把你綁起來,要麽,我再把你的穴道封起來,不過穴道封久了,可能會引起什麽不良的後果。你自己選吧。”黑衣女子拿著繩索,目露凶光地道。

“……雖然我不喜歡**,我更不是受虐狂,但為了讓你們放心,請把我綁起來吧。”段少君眨著無辜的眼睛,最終有些羞澀地道。

看到段少君的表情,黑衣女子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一陣惡寒襲來。“你個小混帳,你不許再露出那麽惡心的表情,不然我連你的臉都綁起來。”

你奶奶個腿的,自己的男性魅力看樣子對四十歲以上的老女人沒有任何的**力,不然這老娘們怎麽老想把自己捆起來。“不會把我捆成什麽羞恥的姿勢吧?咱可是爺們,千萬不要來個龜甲縛什麽的,那我可真沒臉繼續活在這個世……”

段少君張著嘴,卻沒辦法再說一個字,隻有嗬嗬的奇怪嘶叫從喉嚨裏邊發出。

“天哪,這家夥居然是和尚,我懷疑就算把他給扔進火堆裏,全身都燒化了,那舌頭還照樣能活蹦亂跳的。”收回了點住段少君啞穴的手,趙姨長出了一口氣,咬著牙根將這個小混蛋跟房間裏的柱子捆在了一起,猶如一條待烤的鹹魚被勒在木棍上。

想了想,又拿來一條布條,將段少君的嘴給蒙住,這才解開了啞穴。看到綁成人棍,渾身猶如蚯蚓般扭動卻無法掙開的段少君。趙姨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提著油燈與白衣女子走進了裏屋。

光線黑了下來,隻有窗戶透過來的月光,還有裏屋門上小格子透過來的絲絲燈光,讓屋子不至於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段少君支愣著耳朵想要聽到裏間的聲音,可隻有斷斷續續的隻言片語傳來。不大會的功夫,又累又倦的段少君隻能用鼻子打了個哈欠,天是王大,地是王二,擔心再多有毛用,睡上一覺再想辦法。

說實話,幸好是頭朝上綁的,至少不會因為時間長短而出現腦充血,不大會的功夫,段少君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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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屋,兩個女人臉上的麵紗都已經取下,露出了兩張顯得略微有些相似的絕色麵容。白衣女子顯然要年輕得多,也就是十**歲的樣子。而黑衣女子的年齡段少君還真沒猜錯,雖然姿容絕色,但是鬢角的霜花,還有眼角的皺紋,都已經證明了趙姨不再年輕。

“……想不到,那老狗居然這麽好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逃得一劫。”趙姨咬著牙根一臉悻色地道。

“趙姨,現在的問題是,李玄真既然受了傷,肯定會去醫館,可惜蘭亭城四下都全是官府的人……”白衣少女給趙姨滿上了一盞茶水之後說道。

“不錯,醫館,這蘭亭城裏邊,李玄真會去的醫館,應該就是那一家,就是外麵那個小混蛋的師父開的醫館。”趙姨眼前一亮。就要起身,白衣女子趕緊攔住。“現在天色已晚,重要的是官府的人到處都是,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更何況,我們還得確定李玄真是否真的在那個和尚的醫館裏。”

“你的意思是說等到明天?”趙姨有些不甘心地坐下。

“不錯,而且,最好是借著看病的機會,去打探一下,李玄真是不是就在那裏,若是的話,我們再來想辦法不遲。”白衣女子話音未落,突然眉角一挑,目光落在了裏間與外間之間的門上。

趙姨也皺起了眉頭,聽了半天之後,一臉古怪地低聲道。“那個小混蛋居然睡著了?不僅睡了,而且還睡得打起呼來?太不像話!”

白衣女子一臉忍俊不住地搖了搖頭輕笑:“算了趙姨,由他睡吧,總比喋喋不休的在那裏嘮叨個不停要好。”

“哼,這個小混蛋,若不是他,當時我就可以把李玄真給殺了。”趙姨坐了下來,一臉無奈地歎道。若不是……若不是當時有些猶豫,若不是沒有聽那個老混蛋的話……

輕撫著韶華已去的臉頰,趙姨搖了搖頭,一定要為姐姐報仇,不管了,反正李玄真終究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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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在聽到了院子裏傳來的急促腳步聲,知道劉三等人去刺殺玄真道長的劉長卿沒有一點睡意,聽到了室外傳來的腳步聲,不由得一喜,推開了口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公子,玄真道長有幫手,我們失敗了,公子,趕離開這裏。”劉三扯掉了臉上的黑巾,大口地喘息著催促道。

“三哥,你們受傷了?”留在劉長卿身邊並沒有同往的劉七看到了劉三被刀劍割開的衣襟,不由得失色道。

“怎麽回事,快說清楚。”劉長卿聽到此言,不由得臉色一白。

“夢惑方丈的那個弟子也在,他叫破了我們的行藏,我們當然沒有承認,可是,我怕夢惑方丈會一怒之下尋來。”劉三焦急地道。

劉長卿咬著牙根,看著這三個刺殺不成,反而暴露了身份的蠢貨,心裏邊泛起了絕望。怎麽辦?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人從外麵打開了院門快步跑來,卻是被劉三留在院子外放風的劉五。“公子,三哥,不好了,街上出現了差役和郡卒……”

劉長卿的臉色慘白得怕人,搖搖欲墜的他扶住了身邊的柱子。“衝著這裏來的?!”

“好像不是,他們隻是守在街口,對了,還有一大隊的郡兵朝著城牆那邊去了。”劉五喘了口氣答道。

“看樣子是要封鎖全城,嘶……這老禿驢果然不能惹。”劉長卿麵色發灰,心中無比懊惱。

“現在怎麽辦?公子,要不,我們哥四個護著你殺出去。”劉五看到其他人都呆若木雞,不由得急道。

“就這邊殺出去,不就等於是把罪名給認了嗎?蠢貨!”劉長卿咬著牙根站起了身來瞪了一眼劉五,然後又快又疾的吩咐道。“你們幾個立刻回房,將身上的衣物都換了,然後跟平常一樣……本公子到要看看,那老禿驢敢不敢沒有證據就拿本公子。”

“好,事不宜遲,老七你繼續守著公子,我們換了衣服就回來。”劉三略略一想即刻轉身就走。

不到一刻鍾,院門被敲得呯呯直響,原本就在房裏如坐針氈的劉長卿驚得跳了起來,快步走到了門邊,將門打開了一條細縫,從已經換了衣物,如同往常一樣站在門外的劉三點了點頭。

“誰他奶奶的?大半夜的敲什麽敲,不知道這裏駐的是誰嗎?”劉三罵罵咧咧地朝著門口走了過去。剛一打開門,不由得臉色一變。

門外,站著一個個頭不高,麵白無須的和尚束手而立,正是當日在公堂之上見到過的夢惑大師的大弟子鑒音和尚。而他身後邊,是二十名全副武裝的郡兵,刀槍出鞘。

壓抑住了內心的慌張,劉三擠出了一絲笑容。“這位大師,天色已晚,不知大師您為何深夜登門,而且還帶著這麽多人來造訪,莫不是走錯了門?”

“劉長卿在哪?”鑒音眯起了眼,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劉三一眼,然後用他那獨特的尖細嗓音喝問道。

“我家公子已經歇息了。”

“歇息了?”鑒音翹了翹嘴角。“你家公子這些日子在蘭亭可謂是笙歌夜舞,就沒哪一天不喧囂近天明的,今日怎麽這麽趕巧,這還不到子夜,都已經歇息了?”

劉三眼角一抽,幹幹地笑道。“公子做事,我們這些護衛,怎麽可能知曉其用意。”

“鑒音大師半夜登門,不知為何事而來?”這個時候,劉三的身後邊傳來了劉長卿的聲音。

一身裏衣,外袍隻是披著的劉長卿打著哈欠來到了門口,身後邊,跟前另外三名護衛。看到了這一幕,鑒音不由得一愣。

“大師,這半夜三更的,怎麽跟這些郡卒在一塊?”劉長卿就好像才看到那些郡卒一般,好奇地問道。

“貧僧這麽做自有緣由,既然公子安好,那貧僧就先告辭了。另外,公子可要小心一點,莫要夜裏胡亂走動,今日起,蘭亭城內宵禁。”說罷這話,鑒音轉就帶著郡卒離去,留下了劉長卿主仆五人呆立在台階上。

“好大的手筆,哼……咱們走,回去都好好休息。至少熬過這幾天,就不會有事了……”劉長卿抹了把額頭浸出來的冷汗,長出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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