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澈對於他們也在特訓營感到震驚的同時,他們也對森澈的到來感到震驚。三個人此刻表情各異,黎瞬滿臉的厭惡,許果則是是恨意與愧疚,隻有葉枝的臉上除了震驚沒有其他的東西。

葉枝是一個非常封建的家族培養的“靈能新娘”。

顧名思義,擁有靈能基因的新娘子,專門配給其他家族的大少爺,存在意義就是生出基因優良靈能強大的孩子。

在那些危險混亂的年代,女子和小孩都是要被有限保護的,因為他們是種子,是基因庫,所以“靈能新娘”雖然可能擁有強大的靈能或靈感,卻不會培養成戰鬥力,也不允許出現在人類與邪祟的戰場上。這個傳統在一些古老家族裏延續至今。

葉枝原本想要接受命運,隨便學點普通人學習的東西,偶爾練習練習自保之術,滿了十八歲就嫁到秋家去,二十歲拿一本國家認可的結婚證,估計那時孩子也能打醬油了。

可在K高,她身邊發生了可怕的事情,邪神降生,同學自殺,還有一個同學疑似瘋了,他們還是同一個社團的。葉枝跟森澈、真恍也算朋友,關係稱不上100分,也有70分。

這起悲劇,讓葉枝對這個世界產生了無限疑問——召喚邪神就是錯的嗎?為什麽接觸了邪神就會發瘋?邪神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如果當時我要阻止悲劇發生,我應該做些什麽?

懷揣著這樣的疑惑和迷惘,葉枝第一次反抗了家人,提出“如果想要我乖乖接受安排,就得把我安排進特訓營”的要求。其實她還想去龍洲大學讀書,不過目前還不敢提那樣叛逆的要求。

葉枝完全沒想到還會見到森澈。

森澈離開K高之後就扔掉了所有聯係方式,學校裏的人誰也聯係不上她。

森澈作為邪神事件的相關者,雖然沒有目睹邪神,但San值也明顯歸零了,一般來說這種精神創傷是不可逆的。葉枝以為森澈這輩子完了。有時靈感強,能看到邪祟,並不意味著就是天選之人,也可能是天選倒黴蛋,注定夭折。

震驚逐漸變成驚喜,一種對“命運感”的驚喜。總有一些人,命中注定就會遇見並且重逢。無形中,有什麽絲線一樣東西牽引著他們聚攏。這種命中注定的感覺十分的玄妙,有時候令人悲傷,有時候令人感到浪漫。

簡短的班會結束,班主任宣布散會。葉枝站起身,走過去,想要跟森澈搭話,結果有人捷足先登。

“表姐!”

森澈忽然聽到有人在耳邊大喊,渾身一個激靈。她原本渾身戒備,防止別人不經意地靠近,就等這班主任走離開然後跑路,結果還沒起身,就又被人給纏住了。森澈脖頸哢哢作響,看向跳出來的人,“誰?”

“是我啊!我!”橘發黑皮的少年試著自己狂喊,“小時候我們一起釣過魚!爬過山!探過險!你以前喜歡叫我瘋狗,我喜歡叫你瘋丫頭的!”

森澈半天才生出印象,確實是有這麽一個人,且還真是親戚,就是關係有點過於遠房。

森澈的外婆是一個舊時“大戶人家”的長女,其下有三個弟弟一個妹妹。橘發黑皮少年就是她外婆弟弟的孫子,曾經在外婆家一起組隊玩過遊戲的 “瘋狗”,本名“風心”。

他們之間屬於第四代旁係血親了。

“哦,你是那個瘋……心!我想起了!你以前扯我辮子,還在我臉上留下了指甲印,害我以為要毀容,我到現在還沒跟你算賬呢!”

“哈哈哈,那都有個十來年吧你還記著,這也太記仇了……”

“誰跟你哈哈哈,我以前是真的要毀容了,還哭了好久!”

森澈對風心產生了親切之感,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聊起童年趣事,以至於森澈差點忘了還有其他故人在場。

葉枝無法插入這青梅竹馬相聚的友好氛圍,黎瞬卻不管不顧。

“掃把星,你又要禍害誰?”

黎瞬這冷不丁的一句,瞬間讓空氣冷凝了。不認識他們的人也好奇的打量著他們。

“表姐,他誰?你認識?”風心不滿於有人插話,“還有你這人怎麽說話的,你喊誰掃把星呢?”

森澈沒有辦法反駁黎瞬的話,也清楚黎瞬不會輕易原諒自己,而且連她自己也覺得真恍的死她

有責任。

當初那本來曆不明的破爛古籍她也研究過了,結合其他召喚之書可以了解到,真恍作為“特殊血脈者”屬於天生的A級召喚師,確實本來可以不用死。

召喚的限製:級別不夠就不能召喚對應的邪祟,比如c級召喚師永遠無法召喚a級的邪神。

召喚的代價:根據召喚師等級有所不同,A級召喚師做c級召喚,幾乎不需要貢獻什麽,頂多倒黴一段時間加精神值降低,但做A級召喚同樣是要命。邪惡的召喚師為了“避難”,會用他人作為“代價”。

森澈紅著眼,拉起風心說:“我們到別的地方說話吧。”

黎瞬在她轉身後冷嘲:“又逃了?你要逃到什麽時候?”

森澈的腳步停住,自責和內疚讓他抬不起頭。

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都沒說話,森澈這才默然地帶著風心離開了是非之地,全程都沒能抬起頭。

這會黎瞬沒有出言,隻是目送她離開,她離開後,黎瞬狠狠啐了一口,拍桌罵道:“災星!”

別人雖然不知道內情,但這充滿衝突的場景和“災星”二字卻被他們記住了,一傳十十傳百,森澈才來了一天,就有了傳聞和代號——“災厄女神”。

森澈生得美麗,又跟邪神降臨的傳聞掛鉤,所以單單“掃把星”不足以形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