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的存在潛伏在影子裏,無處不在。

尤其是那些樹葉的影子,風吹葉動,滿樹殺機。

秋水總覺得最近有什麽東西在跟著自己,一扭頭卻發現不了異常。

秋水告訴自己,肯定是前段時間看《咒怨》留下的後遺症,努力給自己打氣,可害死無法抵製那油然而生的恐懼感。

因為害怕,秋水盡量不一個人單獨呆著,可惜,總歸是有落單的時候。

“班長,你就再陪我一會兒吧。”

今天是秋水和班長一起做值日,班長打掃完自己負責的部分,就背起書包要走人,對於秋水的挽留無動於衷,“不行,今天是周五,我得敢晚班車晚回家了,再不走就趕不上了。”

隨即,教室裏就隻有她一個人了。

夕陽如血,窗外的樹投下長長的影子,落在書桌和地麵上。

畫麵本應該文藝而和諧,可不知為何秋水就是莫名恐懼,她渾身發抖,手裏頭還握著拖把,她雖然害怕,但還沒有放棄做值日的人物。

樹蔭距離教學樓是有樹米的距離的,一般情況下影子不會這麽長,藏在影子裏的貪婪邪祟盯上了那秋水,盡量延長影子的長度,靠近那可憐的女孩。

樹影婆娑,發出的卻是古怪又邪惡的笑聲:“嘻嘻嘻……”

秋水被嚇哭了,想跑,可是腿嚇得麻了。她拚命的告訴自己“快跑,快跑”,終於緩過來。

秋水嚇得快哭了,想跑,可腿麻了。

她拚命的告訴自己“快跑,快跑”,終於緩了過來,畢竟除了詭異的笑聲,也沒有其他的異常,她的san值還沒掉光。

秋水書包也不拿了,跑出教室,跑向走廊盡頭……

盡頭處就是樓梯口了,她下意識地覺得隻要離開教學樓就安全感。

可她沒有辦法抵達盡頭,每當他快看到樓梯的時候,就會一下子就回到了原地,又是教室、走廊、怎麽跑也跑不到的樓梯口。

秋水真的被嚇哭了。

她懷疑這是夢,可就算這麽想,也無法降低任何恐懼感。畢竟,噩夢也是可怕的。

她決定自救,從校褲裏找到手機,哆哆嗦嗦地翻通訊錄。

秋水有個秘密,她出自古老而神秘的術士之家,家裏有不少實力強大的術士,但是她是家族的棄卒,靈能微薄,毫無術法天賦,所以才被“流放”到落後的青川。她平時都會攜帶一個護身符,但前陣子護身符沾了水,她給掛寢室陽台上晾著了,失去了符咒保護的她,一下子成為了貪食靈能的影詭的目標。

父母、堂哥、堂姐……她把能救場的人的電話都打了一遍,可沒有一個能打通,明明信號是滿格的,卻無法接通,仿佛這裏成了與世隔絕的異度空間。

雖說普通人你看就救不了她,但這種時候她隻要能跟外界聯係上都會放心點,她就把老師、室友、朋友的電話都了一遍,打不通,110也一樣。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走廊距離外頭的林蔭道有三米的距離,可樹影還是在靠近,緩緩的,像是群蛇。

注意到這一點的秋水嚇得手機都差點脫手了,翻到通訊的最後,赫然是“同桌”二字備注。

別人問起森澈電話號碼,她都回答“不記得”。

森澈確實不記得自己的號碼,因為她根本不打算跟別人聯係。不過熱心同桌秋水還是以“學校有事通知我可以告訴你”為理由弄到了她的號碼,畢竟對什麽都不關心的森澈肯定也不會留心學校或者老師的通知。

已經求救無門的秋水撥打了給森澈的電話。

森澈就住在教學樓對麵的居民樓裏,□□的話二三十秒就到了,就算繞路從校門過也隻用兩分鍾,因此經常預備鈴響了才去上學。

電話意外地撥通了,裏麵傳來森澈冷漠、不耐的嗓音:“什麽事?”

距離她嚐試自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周多,森澈的生活恢複了正常。其他人不知道她想死,隻當她逃課散心的時候不小心落了水,事情的影響並不是很大。她在醫院住了五天後,就出院了,繼續上學放學,過著普通又有些糟心的日常。

她不像之前那麽思緒狂亂,不再在筆記本上寫“死”和“殺”,隻是繼續研究各種奇門異術,她對邪祟的憎恨與日俱增,發誓要找到對付他們的辦法,寄望於下次能在邪祟吞噬他人前先發製人。但她對外界的冷漠已經形成了習慣,別人也給他貼了標簽,用秋水的話講就是“好似冬眠的蛇”,看起來對外界漠不關心,但又有些危險。

“森澈——”秋水哭了出來,“我跑不出學校了,不知道發生什麽,而且影子、影子在動……”

秋水心裏發苦,誰會相信這麽扯淡的話?森澈一定會以為自己在講鬼故事或者惡作劇吧?畢竟森澈不是出自什麽術士之家,隻是普通人,要怎麽說,她才會相信呢?要怎麽樣才能說服對方跟她家人聯係呢?

對方沉默了片刻道:“知道了。”隨即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果然被當做惡作劇了!唯一接通電話的人竟然是對什麽都不關心的森澈!怎麽辦?秋水癱坐在地上,睜著驚恐的眼睛看著不斷靠近的蠕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