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相逢(255)人家心裏若沒你你就是空氣

蓋蛸“翻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以至於付東流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蓋蛸翻身蓋住了臉!

蓋蛸圓蓋內環中新探出的須腕,在付東流的臉上摸索著,就要往他的眼耳等孔竅內伸進去!

付東流心下大駭,但他畢竟也是在修習一道上摸爬滾打過經年的人,哪怕再緊張,他手底下的動作卻仍然是一招一式毫不慌亂的。他先用真氣閉上了自己臉上的諸孔竅,才坐到地上,雙手迅速結印。

雲夜永慢慢走出了黑暗,看著付東流一連串動作卻並不阻攔,反倒頗有些得意道:“想和蓋蛸作對,你還差點!”

付東流顧不上理他,可高以卓卻難以保持鎮定:“老二!你連我也坑嗎?這蓋蛸怎麽還在我身上連著?幾個意思?”

蓋蛸長而有力的須腕,仍舊深深紮在高以卓的胸口,絲毫沒有要撤離的意思。

雲夜永一笑來眼邊便會堆起一堆的褶子,他對著高以卓笑道:“我是在幫你奪回掌門之位啊!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幫我?”高以卓低頭看看紮進自己胸口的須腕,怎麽看怎麽像是要把他的血吸幹的樣子,怎麽就幫忙了?

那少年在後麵不安地扭了扭,顯然是想對蓋蛸這蟲子發表些議論,但是苦於口不能言,想說說不出來,頗有些憋的難受。

雲夜永斜瞄他一眼,從少年身旁走過,走到高以卓跟前,道:“看來你是不了解蓋蛸這蟲子啊……”

“我當然不了解!這世上有幾個人像你一樣願意跟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打交道?”高以卓眼睛緊緊盯著那幾條須腕,雖然並沒有感覺這些須腕有在自己的身體裏亂動不老實,但隻要還在他身體裏,總歸是讓人不踏實啊!

高以卓不敢亂動,隻斜了眼對雲夜永道:“快給我弄下來!”

“你聽我說完就不會急著把蓋蛸弄下去了,”雲夜永對高以卓說著話,但眼睛卻掃向付東流,見他還在結著一個看起來頗為複雜的手印,方才不緊不慢道:“這蓋蛸身上的須腕,可以將對方身上的修為真氣全都轉為你自己的,老三,你說,我這是不是給了你一個大禮?你這樣還愁奪不回掌門之位嗎?”

高以卓嘶了一聲,道:“真像你說的似乎也是挺不錯的,可是,你怎麽能保證,這什麽蓋蛸,是把他的真氣轉給我,而不是偷了我的轉給他呢?”

付東流眼睛被蓋蛸的圓蓋蓋上了,一時無法看見外麵情景,耳朵也用真氣閉上了孔竅,但他的聽力還是在的。此時聽見雲夜永和師兄的對話,卻是心內悲涼。

雲夜永也就罷了,本來就是站在對立麵上的敵人,他那麽做了定然也會那麽說。令付東流寒心的是自己的師兄高以卓。他可是剛剛發了毒誓的啊!可此時聽他和雲夜永的談話,卻句句都是圍著掌門的位置打轉,卻全然沒有問一句他這個親師弟的安危!

難道,剛從掌門印裏脫身的師兄,一轉眼便將自己的誓言忘記了嗎?

付東流暫時不能言語,隻能將滿腔的怒火傾瀉在手中術印上。既然知道這蟲是蓋蛸,那麽尋常的術法就難以對其奏效,付東流隻得放大招了。

雲夜永卻好似對自己的蓋蛸分外自信,他隻對高以卓解釋道:“你放心,蓋蛸分得清主次……它的蓋子在誰身上,那就是抽取誰的真氣修為。而且,你也不用擔心他的真氣不能為你所用的問題,蓋蛸在抽取真氣之後會在自己的身體裏進行轉換,將他的真氣化成類似自然真氣的狀態,你可以放心汲取。”

“這倒是挺方便啊……”高以卓此時再看向自己胸口的須腕時,表情完全不同了:“有了這蟲子,修習可就方便多了……”

“聽起來,這東西跟蝽蛭有點兒像啊?”牛五方忍不住看了看旁邊口不能言的少年,道:“可我記得,蓋蛸還沒滅絕的時候,並沒有這個特殊功效吧?這種水生的蟲子,因為須腕力量大且帶有劇毒,常常以此捕魚為食,遇到下水的人類,也會一並襲擊了掏食心髒……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跟這位高部長說出完全不同的解釋來?還是說,你放在他身上的,壓根兒就不是蓋蛸?”

“什麽?掏食心髒?”牛五方說了不少,但高以卓聽見的就隻有這一句。他立馬臉色又變了:“老二,他說的是真的嗎?”

雲夜永狠狠瞪了牛五方一眼,心道,要不是還要從他嘴裏摳出《神農本草經》的下落,哪裏還會留著他?

但聽見高以卓問話,雲夜永還是不情願的回答了:“你別忘了,這蓋蛸早就滅絕了,今天能有這麽一隻,還是托了主人的福……你放心,這隻蓋蛸是經過改造的,絕對不會掏你的心,更沒有毒……”目前情況特殊,還是盡量不要讓自己人生出太多的嫌隙才好。

“那我現在就等著了?”高以卓看看結完手印僵坐不動的付東流,道:“我怎麽沒感覺?沒有真氣進來啊……咦?小付這是在幹什麽?”

雲夜永皺起了眉頭:“你看不出他用的什麽術?”

“瞧不出來……”高以卓臉色也不太好看:“反正不是莫邪噴霧。”

雲夜永冷笑一聲,道:“虧你還是師兄!”說著,他抬起手掌,就朝著付東流的心口拍去!

高以卓當然瞧的出雲夜永是要對付東流下殺手,可他也就是這麽看著,嘴裏隻不鹹不淡地說道:“看來肖八四那老東西留了不少體己給小付啊……我說老二,別一下弄死了,他的真氣我還想收著呢……”

“老付!”

雲夜永的手掌都已經碰到了付東流胸口的衣服,可付東流卻依然一動不動,好像渾然不覺。見此危機,牛五方急的大喊一聲,真想撲過去搭把手,無奈束在身上的陸澄蒙的真氣卻是無法掙脫。

雲夜永的一掌重重拍了下去。他對自己極有把握。這一掌,看起來隻不過是平平無奇的一巴掌,實則蘊了他三成的真氣在內,更不要說,雲夜永這一掌的掌法還是脫胎自劍宗太華的“一以貫之”,隻要對準了目標,就絕對沒的跑,碰上的人,最輕也得骨裂筋斷,內髒受損。

可是雲夜永嘴角得意的笑還沒來得及掛上,就立刻凝固在了一個似笑非笑、似驚非驚的古怪表情上。

因為他遇到了古怪的事兒。

他的手,拔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