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怎麽睡著的, 林紓清迷迷糊糊的。
隻知道,好像,他一直都在她身邊。
隔天,早八課, 林紓清起了個大早, 因為有拜托秦明纓順道幫她帶書, 所以林紓清從出租車下來,隻用趕去主教樓就行。
祁聞是醒了,但林紓清沒讓他送。
他今天沒課,正好能陪他們一起玩兒, 就不讓他多跑這一趟了。
但林紓清是進了班,找到位置坐下才意外發現她昨天用祁聞的充電寶, 還在書包的外夾層,都忘記還給他了。
教室裏有插座, 她索性找到多向轉接頭的備用充電器給充電寶充上電。
等到再坐下, 她手再往包裏探, 摸到了一盒牛奶和一袋麵包。
牛奶是她喜歡的低脂純牛奶,而麵包還是草莓口味。
無意間, 林紓清看著麵包,輕輕笑了起來。
秦明纓走進教室就看到這一幕。
她愣了愣,疑惑摸了下腦袋, 就往林紓清的方向走。
“來, 英語書,筆袋, 筆記本, 都齊了。”秦明纓一樣樣從包裏拿出來, 遞到林紓清麵前, 然後坐下,順手就把空書包塞進桌肚,拿一支筆轉起就開始神遊。
林紓清那句謝謝還沒說完,秦明纓就捂嘴開始犯困打哈欠。
她選課的生物鍾一向要到上午九點半之後,這才七點三十五,她不困誰困?這課還沒上,秦明纓就先崩潰了。
她頭疼地手支著腦袋,淚花陣陣說:“簡直不是人能過的日子。”
同樣昨天上午上課,下午拍攝,晚上聚餐,怎麽林紓清比她早到的都這麽有精神,要說昨晚外宿還早睡,也不太可能啊。
秦明纓頹廢靠在桌前,“寶貝兒,你精神真好。”
林紓清笑,篤定:“你昨晚肯定熬夜了。”
“哪能不熬夜啊?就昨晚——”這話題就像是開了閘,但秦明纓不知想到什麽,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抬頭看了眼教室前麵的掛鍾,又確認和手表時間無差,她歎氣,還是說道:“就江枝雅,我是拿她沒辦法了。”
“枝雅?”林紓清微愣,的確,最近不僅秦明纓,她也發現她有不太對勁的地方,但因為不清楚具體,所以很多也不好多說什麽。
林紓清問:“她怎麽了?”
“唉,”秦明纓無奈停下筆,說,“她該問的不是她怎麽了,而是她沒事吧。”
秦明纓說:“就昨晚,你和祁聞走之後沒多久聚餐就結束了,我當時也不想太早回去,就和大家分開,一個人逛街去了,誰想我逛著逛著還能看到江枝雅和那個學長那個......”
話題顏色有變,秦明纓陡然噤聲。
她這沒經驗的尷尬撓撓頭,聲音心虛放小,豎起三根手指就說:“我保證,我絕對沒看完!”
“......”林紓清哭笑不得。
她隨她話說:“嗯,你沒看完。”
“......”秦明纓也藏不了了,幹脆直擊重點,“但是問題來了!”
“什麽?”
“是江枝雅要走,那個學長不讓,還把她扯過去低頭的,我也不確定他倆是不是吵架了,大概兩人那樣了有十幾秒吧,都沒動,等到學長起身,江枝雅就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臉上表情很難看。”
這個發展真就連秦明纓這“感情專家”都看不懂了。
明明昨天之前,江枝雅對那個學長都還挺熱情的,這怎麽一下之間,就成了這樣......
“他們兩個掰了之後,我就跟著江枝雅走了點兒路,她大概也是之前就發現我了,扭頭就拉我去喝酒,從頭到尾什麽都不說,就是很沉默。”秦明纓也糟心,邊抓頭發邊說,“我這個人吧,一喝多了就忍不住,所以我們後麵去ktv續了第二場,我原先想問問你的,但想到你還在祁聞那邊,就沒和你說。”
難怪林紓清看到她黑眼圈這麽重,“那她現在狀態怎麽樣?”
“就一般吧......”主要是秦明纓自己也不確定,“昨晚都喝大了,我今早能起來,還是托的我哥的福,昨晚估計是他把我們送回來的,還給我手機定了早起鬧鍾。”
“不然我今天肯定要遲到。”秦明纓哈欠越來越大了。
林紓清想起昨晚睡不著時和祁聞的聊天,就秦明纓之前托她問的那件事......
林紓清遲疑了下,和她說:“我昨晚問了,祁聞說他舍友的確是突然轉過來的。”
“嗯......”秦明纓遲疑地思考著一件事,“我之前有聽江枝雅提過,她說她那個竹馬是早就被清北保送了的,既然這麽了解,那為什麽昨晚看到他坐在北航那邊,江枝雅會這麽意外啊?”
“就......表現的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秦明纓怎麽想都覺得奇怪。
這個問題,林紓清也給不出答案。
她隻知道,祁聞那邊是四人宿舍,拋開祁聞在外邊租房不說,另外兩個舍友都是家很近的本地人,平時不見人影大概率是回家。
江枝雅竹馬不清楚住在哪兒,但林紓清聽祁聞說過,他一般不回家,不訓練的空閑時間,也就祁聞和他聊得最多。
知道他家裏情況複雜,但也沒多問。
該有的疏離和親近尺度都把握得很好。
秦明纓看在林紓清這邊也問不出什麽了,幹脆放任這件事慢慢發展,就昨晚喝酒,江枝雅自己都對感情不上心,那她一頭熱也沒用啊。
秦明纓幹脆拍拍手,喝了口水,換話題問:“寶貝兒,那你們呢?”
“我們?”林紓清就坐窗邊,陽光掃過她的輪廓,把她整個人都襯得柔軟。
秦明纓壞笑問:“你別和我說你倆昨晚一夜,什麽都沒有啊。”
秦明纓這人一向三分鍾熱度,就是感情也如此,雖然那晚她有承認她對秦聽兄弟感興趣,但那不代表她就一定要圍繞那人去轉啊。
最近的秦明纓格外看好林紓清這邊,這對可是潛力股,不能不押。
但林紓清的確有在想他們之間的發展。
隻是一切都還欠缺了點兒火候。
看林紓清支吾的樣子,秦明纓就知道她碰壁了,她好奇:“是祁聞說什麽了?”
“不是,”林紓清想了想,說,“是我覺得自己太慢熱了,其實祁聞有暗示過我,但我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回複,就含糊過去了,我有想著要不要堅定一點,明確一點,但每次躍躍欲試的時候,都好像會打退堂鼓。”
他們的關係,好像在升溫裏處於穩定了。
要打破再上升,那就需要刺激元素了。
這點兒秦明纓熟,她摸了摸下巴,笑眯眯:“那點一把火燒起來不就成了?”
林紓清:“?”
秦明纓直接翻出手機裏新規劃好的日程,擺在她麵前,下巴微揚:“寶貝兒,聯辦活動那邊的讚助費我們已經拉到了,就差走流程了,等這次活動結束,聽說是整個部門都要旁邊湖灣洲野炊。”
“我上次不是剛查到一家新開的溫泉會館,主席說會和北航學生會的一起走,你說到時候——”
秦明纓一停,林紓清這右眼皮就跳了一下。
隻聽秦明纓壞兮兮地笑:“要不一次性生米煮個熟飯?”
林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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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生米煮個熟飯......
這大概是林紓清今年聽過最嚇人的恐怖故事了。
關鍵秦明纓這人不僅說了,還像是來真的,什麽泳衣啊、連體的還是衣裙的......那天就開始興衝衝在線上看了準備下訂單。
她一個人看也就罷了,江枝雅那醉完一醒事全忘的缺心眼兒選手也樂得跟著一起瞎起哄,絲毫想不起來自己感情問題還不小。
林紓清除了無奈,根本攔不住她們。
好在每次秦明纓要定主意時,林紓清都會被祁聞帶走。
而楚瀟那邊,因為傅芷卉學校那邊,最多在帝都待一個月。
那這一個月,就是祁聞完全充當了向導,帶著林紓清也一起玩了個痛快。
隻是臨近他們走不到一周,清北校學生會那邊出問題了。
原先的女主席突然卸任,由原先大二任職校副部的航科院許晨禾接下校學生會主席一職,這消息一出,校學生會各部門裏替女主席鳴不平的人當即都跳了出來。
許晨禾也是航科院的,是林紓清的直係學長。
但兩人關係並不好,就因為林紓清當時入學時,無論是許晨禾似有若無的一些曖昧舉動,還是年級裏他有意找人壓掉的花邊新聞,都讓林紓清對他心生芥蒂。
更何況,林紓清有祁聞的,她怎麽可能再放心思在不及祁聞的人身上?
但校學生會那邊,更多的人是替女主席鳴不平。
換位隻是毫無預兆的一通公告,以女主席名義發的,但官腔至極。
——抱歉突然有了出國規劃,後續有過協調,但依舊發現與校學生會的發展軌跡難以攏和,故做出如下決定。
——由許晨禾來接替擔任校學生會主席一職,祝福校學生會未來發展更好。
但知情的竟然是,這個出國名額是許晨禾不要的,才會落到女主席這邊,而且,交流小組動身在即,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給女主席準備。
這期間,女主席必須最快速度配合學校以申請到由校方發放的讚助補貼經費。
因為就憑女主席家庭的情況,必然還無法承擔出國交流的費用,所以別人不要的,也是她視之珍惜的一個機會。
女主席性格溫順,聽從了學校的安排。
大家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麽。
隻是林紓清從旁靜看了這一切,目睹大家給女主席辦的送別會上,女主席依依不舍的抱歉,還有許晨禾後續看情況出席例會的散漫勁兒,林紓清心裏總是有答案的。
但還輪不到她來評判。
隻是因為開學那會兒和許晨禾結下的梁子,現下落到林紓清身上的工作明顯成了倍地增加。
從原先選擇性的一周三次例會到現在每天必晚八點開會。
還有每次匯報工作,不僅是各部門部長,林紓清這邊也必須作為幹事進行工作總結匯報。
許晨禾點名她的事,她就得幹。
除非她後麵不想升部長和主席了。
但暗地裏如此,明麵上的許晨禾還是一如既往地“照顧”林紓清。
林紓清知道,他想做戲給季圳然看。
但季圳然那邊並不知道林紓清這邊的情況,林紓清又一向不是會抱怨的人。
再加上校團委的工作也很多,平時和校學生會的交集也少,所以盡可能避免地,林紓清和他們見麵變少了。
最先發現問題的還是池蘊。
聽說許晨禾還是溪安一中的優秀畢業生。
再一回想,就發覺許晨禾居然就在他們那一屆畢業典禮上出席過。
輪到校學生會又要借大辦公室開流水會議時,池蘊這邊看著登記簿上的林紓清名字,難免臉色不好。
她隨口就問辦公室這邊值班的學妹:“剛才校學生會又來借辦公室了?”
“是啊,”學妹都嫌煩了,“都說定了規定,一個禮拜最多隻能借三次,他們學生會的倒好,一個禮拜借五次,要是碰上周末要開會的,還要借六次,這個月的數字都超標了,我都不好匯報,真不知道這一天天的,都在開什麽重要大會?”
池蘊沉默了片刻,翻頁往前看,以前借教室的名字都是部長,因為偶爾還需要和教辦這邊交涉能不能借到的情況,幹事話語權不強,但現在居然全成了林紓清,池蘊眉頭微皺,“這怎麽連對接借教室的人也變了?”
提到這個,學妹一臉同情指著紙上“林紓清”三個字:“就之前作為新生代表拍宣傳片的林紓清,論壇上人氣還很高的學妹,這次也不知道那校學生會的主席是抽了什麽風,我們值班的都說了這工作得和部長交接,他當我們胡扯,說了還派人小姑娘來,前麵正巧還碰到上頭鬧矛盾,一下就壓到林紓清身上了,就真是替他跑腿兒還得來看這邊教辦的臉色唄,說實話,小姑娘蠻慘的。”
池蘊臉色裏顯然有不悅。
但她定了定,隻冷道:“我知道了。”
池蘊知道校學生會今天下午五點半定了例會,例會一小時之內開完好像許晨禾那邊是申請了慰勞大家準備活動辛苦的聚餐。
這人平時做事效率有問題,關鍵時候搞虛頭巴腦的功夫是真有一套。
所以池蘊直接問到了今晚校學生會的聚餐地點,發消息給祁聞的同時,也給季圳然發了條消息,是難得的可愛表情加餐廳定位。
她麵無表情地撒嬌:[我們今晚去吃這個吧!]
壓根連一秒都不到,季圳然就被池蘊的可愛表情嚇出來了:[?]
池蘊:[??]
季圳然嚇:[吃錯藥了?昨天不才剛說要冷戰?]
池蘊:[......]
季圳然習慣性自我洗腦:[這是想我了?]
池蘊果然撐不過三秒:[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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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定的晚上六點半,林紓清趕到那兒的時候,許晨禾正好在招呼大家入座。
是有違大家對本專業刻板的印象,許晨禾長著張特別討女生喜歡的溫潤樣貌,桃花眼,高鼻梁,薄唇,日常戴著那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笑與不笑都給人如沐春風的儒雅,典型撩人而不自知的溫和學長類型。
但秦明纓聽到的傳聞可不少。
傳說中的人模狗樣,現在可就坐在她對麵。
見林紓清上樓,許晨禾順手拉開身邊的椅子,“紓清,這裏還有位置。”
“......”秦明纓看透了許晨禾最近的一波壓榨操作,現在又看他搞這一出,更惡心了,她隨手扯開椅子,直接起身過去拉林紓清坐下。
明著麵兒,秦明纓這就算被穿小鞋了也無所謂道:“別理那傻逼,我們吃我們的。”
林紓清被秦明纓逗得笑得不行,看許晨禾吃癟那樣兒,也就隻敢在小事上刁難刁難她們,更多的過分並沒有,所以林紓清沒和他計較。
她隻頓了幾秒,收斂笑後就抬頭冷眼看了許晨禾,意思告訴他,要做的事,做完了。
許晨禾沒碰過林紓清這麽硬的釘子,喝了口酒,也不好多說什麽。
中途,林紓清手機震動了下,是祁聞:[吃飯了沒?]
林紓清:[在吃,校學生會聚餐。]
祁聞:[幾點結束,我去接你?]
林紓清:[好。]
她隨手發了個定位過去,聊天就沒再繼續了。
似乎是年年傳下來的,學長學姐就喜歡找新生一起喝酒,還有什麽你我一比三開喝混酒論輸贏的遊戲,林紓清以前在祁聞身邊,他從不讓她碰這些,再加上林紓清本身酒量就不好,所以沒喝兩杯,她就難受得想出去透透氣。
她前腳剛走出餐廳,拐到旁邊連排掛著琉璃彩燈的小街,許晨禾後腳就跟著走出來了。
街道上,光影悠悠,深秋的風聲略澀。
林紓清隻簡單穿了件米白色絨衫,裏頭是單薄的長襯,風一吹,難免有點兒澀意,她揉了揉胳膊,給祁聞打電話那邊還沒接。
她受不了這風,沒兩秒就想往回走時,身邊突然傳來刺鼻的煙味。
似曾相識,但不是祁聞以前那款。
因靠近的距離,林紓清皺眉。
她轉身,就見許晨禾抬手摘下咬在嘴裏的煙,淡吐煙圈後微笑朝她靠近。
林紓清疏冷的禮貌,“學長。”
許晨禾輕輕笑了下,正好站在她欲要往回走的道上,擋住她去路。
林紓清短暫的沉默,無形加重的疏離,許晨禾不介意地又笑了下:“這邊正好風口,就穿這麽一點,會不會冷?”
他又要靠近,林紓清下意識後退了更大的步子。
她直截了當的,“學長,我上次說過我有男朋友了。”
然而,許晨禾早在那次畢業典禮就關注到了林紓清。
她要是有男朋友,他怎麽到現在都沒見到,而且自知情林紓清和季圳然的兄妹關係後,季圳然雖沒說破,但也警告過要他斷心思。
所以直到今天,許晨禾都忍耐著,現在借著酒勁,才想放肆靠近一步。
但他喝酒不上臉,光看神色,根本分不清他到底醉沒醉。
他很斯文地笑了下,指尖輕點煙身,灰燼撲簌簌落下,僅剩黯淡下煙頭刺紅的那抹光,他笑說:“隻說不見,林紓清,這招學長可見多了。”
他越是笑,在這黯淡的夜下,就越加莫名其妙的壓迫。
“如果你隻是暫時不想戀愛,那我們可以慢慢磨合,但沒必要用這種理由來回避我,我人很好的,不會逼你做什麽決定的,知道嗎?”
“我們就說上周那個舉辦活動出的問題,如果那時候你直接和我說,我不就能快速幫你解決了嗎,何必要兜兜圈圈讓學院老師都知道呢?”許晨禾擺出一派正直的模樣,“紓清,我是主席,很大程度上,我們走近點,我完全可以更好地照顧你,那你這個幹事的工作也能輕鬆很多,你說是不是?”
這話越聽越窩火,林紓清和他撞上目光,平靜至極的冷靜,她說:“學長,我是幹事,那我就做幹事的工作,無所謂照不照顧我都能把工作做完,不需要你過多的費心,而且,我不知道是什麽錯覺讓你覺得我說我有男友是在騙你,我是真的有,這點,就對你,難道我需要撒謊?”
但真真正正的,林紓清撒謊了。
盡管她臉不紅心不跳,甚至說的有模有樣。
現在並不是主席幹事的工作環節,雖然還有學長學妹這層關係的施壓,但林紓清有十足的底氣去理直氣壯地反問。
許晨禾卻笑了,眼底似有幾分哂意:“證據?”
怎麽會有人這麽沒眼力見?林紓清突然就不爽了。
要是以前的她,可能真的直接就發火了,但多虧了祁聞,這麽久硬生生把她帶得連骨子裏的脾氣都成了溫柔。
林紓清現在不想鬧出更多麻煩,隻冷聲道:“我和你沒什麽好證明的。”
說完,林紓清轉身就要走。
但許晨禾直接攔在她跟前,猩光刺目到居高臨下的威懾。
他眯眼,看樣子是真的酒勁上來了,他的呼吸都是濃厚的酒氣,很刺鼻,林紓清往左往右都行不通,她臉色難看,清傲拔起。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隻有一個要求,很簡單,不是嗎?”許晨禾正大光明地示好,“紓清,你知道的。”
林紓清被他煩得接連後退,氣氛一時緊繃到兩廂對峙。
兔子急了都咬人,林紓清徹底麵無表情,拉起界限,“我男朋友就在北航,你需要我怎麽證明?打電話,還是直接見人?”
眼見林紓清拿起手機,一通電話就要撥出去時,許晨禾最不悅激將法地脾氣瞬間上來,他伸手就想去搶她手機,從後卻驀然襲來風聲,暗影加速而來。
許晨禾的手差一點兒就要碰到林紓清,直接被陡然出現的祁聞一把揮開。
今晚夜色濃深,祁聞神色都冷冽逼人,頎長優越的身高又是絕對的壓製。
他單手果斷把林紓清摟進懷裏,一條手臂控在她腰間,根本不需施加的力道,林紓清就被他抱得緊密,親昵如戀人。
祁聞的胸膛起伏,林紓清知道,他脾氣來了。
她一低頭,才後知後覺剛才打給他的那通電話早就通了。
甚至記錄的時長,完全是從她和許晨禾的對話開始。
夜風寒涼,林紓清有一瞬的慌神,她剛要和他說什麽,就見祁聞濃墨深邃的目光直接撞進許晨禾眼裏,冷傲又淩厲的。
他譏諷冷笑:“輪得到你來搶我的人?”
祁聞太具攻擊性,許晨禾從未被壓製得這麽厲害。
他皺眉,一字都無法言說。
祁聞就神色繃緊,一字一頓,徹底風雨欲來:“誰給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