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

言默的臉霎時青了一半,不知道現在反悔還來不來的及?

看看霍景雲得意的樣子,看來反悔無望。

不會真的自己作一首吧?

雖然自己也不是作不出來了,但是這水準問題就有待考量了……

“那就先從小王開始吧”霍景雲別有含義的斜了言默一眼,太子殿下慢慢想,我就不信你能想出什麽,縱使你才華了得,但是本王也不是吃素的。

北薺眾臣急的冷汗直冒,都怪這個太子殿下太過自大,縱使有才華,也萬不是齊陵王、唐溫如之流的對手啊。

齊陵王霍景雲七歲能詩,八歲成賦,十三歲以《芙蕖賦》揚名天下,才名當世。

唐溫如更有景國第一才子之稱,十八拜相,文采自是不必說了,再說剛才太子的一曲,雖用詞新穎,但卻通篇以白句組合,單就文采的話,實在——

這要是輸了——眾人不敢想像,隻盼這太子——看看正在自己的桌上不知畫著什麽的言默,眾人在心裏祈禱這個太子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當機啊!如果他們知道現在言默在苦惱些什麽的話,估計會集體暈倒吧!

言默沾著酒水,也不管周圍此起彼伏的喝彩聲,隻是皺眉沉思著,這作詩應該是平仄相對,一、二聲為平,三四為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第三句不用壓韻——

……言默努力回憶語文老是的諄諄教誨,嗚,早知道自己也有要作詩的一天,那節課他就不睡覺了,嗚嗚~~~~~~~~

言默苦思冥想的同時,不少人吟完了自己的詩賦,滿堂博采……

言默心下更是焦急,也不是沒想過參考一下別人的作品,隻是他們在那裏之來兮去,搖頭晃腦的自己根本聽不懂嗎!言默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補補文言文翻譯,至少不至於讓自己感覺在聽天書……

看著站起來的俊秀男子,言默更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寧,完了,完了已經輪到唐溫如了,清雅的聲音含蓄的打著謙辭

“紅欹醉袖殢闌幹。

夜將闌。

去難拚。

燒蜜調蜂,重照錦團奕。

春到洞房深處暖,方知道,月宮寒。

枝枝紅淚不曾幹。

背入彈。

語羞檀。

欲睡心情,一似夢驚殘。

正自朦朧花下好,銀灶裏,幾人看。”

他奶奶的,自己是不太懂了,但隻是聽著就覺的好啊!言默欲哭無淚,他要怎麽辦啊!尿盾?裝病,要不幹脆暈倒算了,自己剛才是發什麽神經啊,竟然找古人比古詩?言默直懷疑自己是傻掉了,竟然拿短對人長,說白了,就是拿著雞蛋碰石頭,不自量力啊!禍從口出,老祖宗真個不騙人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人在喊自己,言默意識到。

從無限懊惱中抬起頭來,原來已經剩自己一個了,認輸行不行?雖然是很沒麵子了,但是好在罰的並不重,但是你們不要這麽看著我好不好,著樣我說不出口啊!

對著眾人火熱的視線,尤其是北薺的人的灼熱視線,好像他說不出就撕了他是的,有必要這麽緊張嗎?不過就是一個無聊的賭而已嗎?言默小聲嘀咕。

“太子殿下可是還沒有想好?”唐溫如溫柔的開口,柔柔的安慰言默“太子不必心急慢慢想就好了”言默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嗚,好感動,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娶你作老婆。

可是有人就是不實象兼若人厭,該死的霍景雲,老子跟你有愁啊……#¥%……#……¥……言默問候完人家的十八代祖宗,才覺的心裏的悶氣出了一點,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個超討厭的人在對自己說話

“……準備早膳。”雖然隻來得及聽見最後幾個字,但是,準備早膳,你不如直接變望夫石算了,老子讓你等上百八十年……明明就是暗諷自己作不出詩來嗎,有必要拐彎抹角的轉腸子嗎?(你確實是作不出來——作者小心翼翼的提醒,結果不必說了,嗚嗚言默這個不孝子竟然,嗚嗚~~人家沒臉見人了,竟然、竟然吧人家如花似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打成包子…………不要活了~~~~~T0T~~~~某熾水漫金山中,請勿打擾)

“太子……?”咦?什麽東西在自己眼前飄來飄去,柔柔的,輕輕的,伸手,一拉——慘叫——

看著霍景雲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言默趕緊放開狼爪,不能怪他啊,他怎麽知道那是霍景雲的頭發,要是知道的話也不會去——拉——

(默默啊!你走神太嚴重了)

“太子殿下是否想出‘絕世之作’了?”霍景雲努力從牙縫中擠出單音。

看著言默呆愣愣,一副狀況外的樣子,霍景雲隻感覺自己二十年來的修養喧告迸裂。

狠狠的把手中的一隻海棠朝言默砸過去,正中——海棠不堪重擊,片片凋零——

可怕的沉默

言默扯起一抹微笑,還是頭一此被人往臉上甩東西呢——不過應該謝謝他,要不是他著一甩,自己還當真想不起來呢——

“昨日海棠初著雨,數朵輕盈嬌欲語。”言默緩緩站起,麵對著霍景雲

“佳人曉起出蘭房,將來對鏡比紅妝。問郎花好奴顏好?”不明所以的看了霍景雲一眼

“郎道不如花窈窕。”嗅一嗅從頭上拿下來的殘枝,香如故啊,不錯。

繼續“佳人聞語發嬌嗔,不信死花勝活人。”

笑看著霍景雲,彈彈衣上的海棠花瓣,惡毒的奉上最後一句

“將花揉碎擲郎前:請郎今夜伴花眠!”

……沉默……沉默……撲哧……

有人笑了出來,接著哄堂大笑應聲而起——

霍景雲的臉色更是可觀,紅黃藍綠,蘿卜開會,絕妙絕妙……

言默撫著下巴,欣賞著難得一見的變臉劇目,呃,霍景雲沒有去表演川劇實在是一大遺憾啊——

剛才霍景雲的一甩,正讓言默想起了唐寅,也就是唐伯虎的《妒花歌》,大意是描寫一個少婦早上起來看見雨潤的海棠十分可愛,於是摘了一枝,對鏡梳妝,花映人紅,人比花嬌,佳人拿了海棠花與自己相比,問自己的相公,花好看還是人好看,他的相公竟說妻子沒有海棠花窈窕美麗,妻子一聽當然發起雌威,心裏哪是滋味,竟然說自己不如死物的花,發怒的把花仍到該死的負情郎身上,讓他今天晚上抱著花睡去吧。

本來是小兒女間的打情罵俏,被唐寅這麽寫出來,頓時佳人變潑婦,言默以前隻是覺的有趣,沒想到今日竟然用上了。哈哈、哈哈,不知我們那個齊陵王潑婦加妒婦做的是否開心,哈哈。

言默那個心裏那個痛快啊,簡直比吃了□□還快活,敢那樣對他,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為了齊陵王大人的麵子,眾人努力忍主笑,腹痛啊!

“小兒頑劣,還望齊陵王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薺王哈哈的出來打圓場,挽麵子。

“豈、敢”這人還真是不簡單,雖然語氣仍是僵硬,麵色依然鐵青,但是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穩住自己的怒氣——不容小覷啊,言默心下倒多出幾分佩服。

仇也算抱了,也沒必要再戲弄他了,省的以後又多一個欲除自己而後快的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言默抱拳向霍景雲施了一禮,而後言道:“陵王與姬宮衍一般見識,隻是一時玩笑而已不必當真,至於打賭一事也就這麽算了吧”言默暗道自己難道還真領一個男人回家啊?想想就惡寒,敬謝不敏,敬謝不敏……

“太子怎麽可以這麽說,願賭服輸,我這使團裏太子看著選吧”霍景雲心高氣傲,怎肯就這麽。

言默站在西順各使麵前,看著那一個個可以說是英勇就義的大為無畏場麵還真不是一般的——悲壯啊。冷汗直下,瀑布啊!

說實在的清秀俊俏的還真不少,但是——男人——言默嘴角抽搐。

眼看著霍景雲是一定要自己選了,大不了帶回去涼一晚也就是了,自己也不會有什麽損失,頂多占間客房,言默打定主意——

英俊清秀的絕對不能選,要不然人家的名譽毀了自己負責啊?萬一被謠諺害的變成真的兔二爺,那可真是罪過啊,罪過。

那些視死如歸,忠厚老是的也不能選,萬一來段烈男傳,刀子剪子一塊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安全第一,我這也是為他們的命著想,言默為自己話上了仁慈的一筆。

拋媚眼發癡的更不能選,自己的貞操比較重要……

權威重的,官職大的,老的,少的,壯的,瘦的……不能……

言默剔、剔、剔,最後……

“就他吧”言默指著一個神色平淡麵容平凡身材一般……的年輕官員說出了結論,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霍景雲一下變的刷白的臉色……